先打一顿再卖

“流芳，我问你，你适才的闲话都是打哪儿听来的？还有，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去说任小姐的闲话？”屋内，姜震半靠在床上，问流芳道。　　流芳一惊便跪下了，“奴婢有罪。”　　“说！”姜震冷声道。　　流芳只是一个劲地磕头，流翠也吓坏了，她从没曾见过自家少主对她们这般疾言厉色过，以前只是冷冷的不爱跟她们玩笑说话，可是今儿个这神色，可见是动了大气，而他针对的，分明就是流芳在门外说的任小姐那个什么“孤女，给人做过妾”的话了，于是也赶紧跪下，心下也暗自懊恼着，王府里谁不知道自家少主中意的是风兰苑的那位，至于王爷准不准娶进门来，根本就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能做主的，早知道，何苦多嘴把这两位都给得罪了。　　流翠心里悔恨不及，说起来，这还都是她起的头，发的牢骚，于是连忙也跪下磕头，“少主饶命，少主饶命！”　　“说！”　　“是、是于小姐带来的丫环小圆说的。”　　“是么？”姜震心里暗恨不已，好容易他跟任紫之间有一些进益了，却有这些个奴才在一旁嚼舌根，紫儿听了心里还不定怎么难受呢，于是说道：“叫那个多嘴的丫头进来，我倒要问问看，这是她自个儿的意思呢，还是她主子的意思。”　　于彩莲出去之时并未关房门，也早就竖着耳朵在听，因而房里的动静她是听得一清二楚，此际听到姜震这是怪罪的意思，于是压低了声音对一旁的小圆道：“不准说是我的意思，听到没有？”嘴里这般说着，心里面却早已经打好了主意，实在不行就弃车保卒，不过是一个小丫环而已，打了、卖了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却万万不能够让此事牵连到自己的身上，免得污了名声。　　小圆哪敢得罪自家小姐，更何况自己全家人的身家性命都攥在小姐的手上，连忙点头应允，恰逢流芳走了过来，拉了她的袖子道：“你跟我进来吧。”　　小圆心里忐忑不已，走入房中行了个礼，“奴婢见过将军。”　　姜震不耐烦多说，便指着流芳道：“你来与她对质。”　　流芳于是道：“小圆，我问你，昨儿个你为何在我和流翠面前说任小姐的那些个话？”　　“我、我说什么了？”小圆故意道，这是她刚刚想到了，既然不能把小姐推出来，那就只有让流芳流翠做替死鬼了。　　“你说任小姐家破人亡，是个孤女，还给人做过小妾，还被夫家抛弃，小圆，你可不要在这里狡辩，我和流翠可都听到了。”流芳见小圆不想认账，顿时有些气恼地说道，而她每说一句，姜震的脸色便越是难看一分。　　“你和流翠姐妹情份，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难道说你们说了任小姐的坏话，就要怪到我的头上不成？”小圆犹自嘴硬，却听姜震冷声道：“掌嘴！”　　小圆闻言一怔，流翠却是泼辣得很，见到小圆冤枉她们已经很有气了，此际听到姜震发话正合她心意，哪有不肯的，上前就是“叭叭”左右开弓两个耳光，小圆的一张脸上顿时一片红肿，她指着流翠道：“你、你敢打我？”　　于彩莲也在房外听到势头不好，马上三步两步地走了起来，指着流翠道：“放肆！我的丫头是你能够随随便便地打的吗？”　　流翠望了望姜震，赶紧低了头道：“于小姐，是小圆在撒谎。”　　“小圆哪有撒谎？明明就是你们这些奴婢胆大妄为！姜大哥，你看，这丫头该如何处置？”于彩莲道。　　“卖掉。”姜震冷声道。　　流翠顿时面如土色地跪了下来，而于彩莲则面露喜色，“对，这样嚣张的丫头就该卖掉，不过依我说啊，先打一顿再卖，省得仗着自己生得好，还无法无天了呢。”于彩莲一直就看不惯这两个丫头，都生得那么好做什么？还是这园子里的大丫头，她可是知道的，高国哲肯定就是想让这两个丫头给姜震做通房的，她可不愿意，早打发了早好，于是说起坏话来就是不遗余力。　　却听姜震道：“既然如此，那就把小圆先拖下去打十板子再卖了吧。”　　于彩莲闻言浑身一僵，“姜大哥，你说什么？不是、不是要卖她们两个么？”说罢，指着流翠和流芳二人。　　“她们私下里乱说话，我自会处置，不过，这个丫头”，他指了指小圆，“她嘴硬说她没有挑嗦我两个丫头，可是要知道，紫儿的事府里下人向来不知，除了你，还有你带的人，我还真不知道这些闲言闲语是从何而来了？莫非，这些话是你说的？”姜震问道。　　于彩莲顿时小脸一白，“姜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我哪有说任姐姐的坏话？”说罢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指了小圆道：“哦，我知道了，肯定就是这个死丫头，有一回我无意中说了任姐姐的来历，她一定就记在心里面了，还在这里乱说话，真是对不住了，姜大哥。”　　小圆惨白了脸，伏在地上不敢动，流芳流翠却是暗暗解气，哼，以为冤枉她们姐妹二人，却不想现在倒被自己的主子给冤枉了，真是活该！　　“你也没有对不住我，你只是对不住紫儿罢了，依我说，她不敢要你这个妹妹倒是件很很对的事情，你这样背后说她坏话，换成是我，也是不敢认你做妹妹的，从今往后，你这一声大哥倒也不用这么叫我了，我承受不起。”　　于彩莲的脸色顿时变了，“任紫她、她竟然在背后说我坏话？”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她与任紫的话竟然能够被姜震知道，心下暗恨，却听姜震道：“你当这王府里的人都是死人么？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自然会告之于我，你就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于彩莲还想要狡辩，可是姜震的话分明是将她的话头都给封死了，她还能怎么样呢？不行不行，不能够这样，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于是又转成一团柔弱的模样，换成娇软的语气，“姜大哥，是我不对，我也都是被这丫头给蒙蔽了的，你、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