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夜,静的吓人,月亮打在地上的暗光,才依稀能看清胡同的拐角里,猫着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在窃窃私语。 “老大,到底动不动手,在不抓住,就没机会了!”顶着一头黄发的小弟趴在为首的人耳边说道。 那个领头的人年龄稍大一些,脖子上稍显的纹身和伤疤更显骇人,他似乎在纠结,但是想了想后又点了点头,下了很大的决定的说道:“动手!” 宋熙来到wins,已经是接近凌晨,虽然今天是她的生日,但庆祝的活动也早已经结束,虽然说这个时辰出现在酒吧,不算什么稀奇事,但是宋熙却是一个人悄悄来的。 凌晨的酒吧正是营业的时间,可酒吧内的喧嚣却和外面的寂静正好相反,wins的位置较偏僻,径直穿过一条胡同才能依稀的看清wins的招牌,宋熙从未自己一个人来过wins,现在的场景她也不是不害怕,胡同寂静的消无声息,周围更是连个人烟和路灯都没有,如果不是wins招牌那点光亮,她甚至看不清什么路。 宋熙顺着胡同一点点的摸到了出口,才找到了wins。 她是回来找东西的,回到家她才发现胳膊上一直带着的手链不见了,直觉告诉自己肯定是落在wins了,那手链是她母亲的遗物,她没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一个人偷偷的趁着天黑从家里跑了出来。 在酒吧的卡座里找了半天,询问了服务员,都没人看见,宋熙有些慌了,她给陆桥去了电话,即使在此之前他们还在冷战,可是从小到大宋熙的习惯便是出了事找陆桥。 电话刚刚接通,那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宋熙便委屈的将自己的处境一一道清,话落,当她听清那边的声音时,心里那冉冉升起的希望瞬间石沉大海,那声音宋熙再熟悉不过,是他们冷战的源头,蒋琳。 蒋琳接完电话看了眼还在里面应酬的陆桥,默默的将手机关了机。 宋熙找不到手链,又找不到陆桥,这段时间和陆桥冷战,积累的情绪瞬间爆发,惊扰了值班的经理,对于宋熙他不陌生,又想起之前的捡到的手链,赶忙上前去,宋熙慢慢的收起情绪出了wins,拒绝了老板帮忙叫车的好意,打算自己回去。 门外宋熙刚刚出了wins没多久,就被刚刚那群人盯上了,确切的说他们是在她从家里出来就盯上了,只不过在大院不敢动手罢了。 宋熙紧张的望了望看了看那条胡同,刚刚委屈的神色被一丝丝恐惧所替代,她有些后悔拒绝了老板的好意,但是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狠狠心走了进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每走一步,就离危险进了一步。 宋熙被跟踪的时候就暗叫不好,她这么些年在部队大院里也不是白练的,跟着陆桥他们混了那么些年,警觉还是有的,第一反应拔打了陆桥的电话。 可电话未撂,手机就被人夺走。 黄毛他们在她拨通电话时,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夺走了手机。 宋熙拧着眉头挣扎着企图摆脱黄毛对她的钳制,奈何她的嘴被捂着只能含糊的发出一些零星的"呜呜"声,而且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又太大,她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后,她就猜到了自己可能要遭遇什么。 宋熙也明白这下没人能救自己,她只能期盼宋翌发现自己不在家,能出来找找她。 这帮人将她拖进胡同后便打算将她绑起来,宋熙看他们没有了其他动作,用尽从小到大学的所有本事去谈判,求救,可到最后换来的是一次接一次的巴掌和那些人肮脏不堪的话语,此时此刻让宋熙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害怕,精巧的脸满是无助和恐惧,第一次有刺遭遇的她甚至想到了死。 最后她只能拼命的呼喊,以至于被打昏,在意识昏沉的,无法用力,无法呼喊的时候,宋熙很绝望。 她甚至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在给谁打电话,她心存侥幸的想或许他们只是想用她来换一笔钱,那这样宋翌就可以来救她了,她有些后悔那个电话如果是打给宋翌而不是陆桥,或许还有一线的希望,起码宋翌不会关机。 宋熙意识模糊却还是听清了一个人的名字“秦显”,但却在听清这个名字后她心如死灰,因为她知道,他们不会好好放过她了! 秦显这个名字对宋熙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他是总后秦部长家的独子,和陆桥有过纠葛,据沈枫说,陆桥已经“不小心”的断了他好几次财路,为此沈枫还提醒过陆桥,而陆桥对他根本就不屑一顾,宋熙想着这是抓不到陆桥,报复到她头上了。 所以在他们上手的那一霎那,宋熙是真的绝望了。 宋熙那一刻想过很多事,但大多是关于陆桥的,她甚至觉得有些可笑,因为他,她才会落入险境,遭此迫害,可最后想的还是他,宋熙也想或许宋翌会来救她,她不在家,他应该发现了。 可宋熙万万没想到,顾墨会出现,那个从小到大在她的记忆里斯文儒雅如公子一般的顾墨哥哥,现在手拿着棍子背光而来,他第一时间冲到了她面前,用自己的衣服盖住了她。 那个她眼中一直以来不在乎任何事,像是活在画里一般的人物,此刻正如一个战神一般为了她拼命,是啊,大院里的孩子谁不是一身的铁骨,他们可以被打到,但是不会认输。 顾墨为了她和七八个人拼到了一起,可终究力量悬殊太大,顾墨最后还是倒下了,可他没忘了护着她,即便那些人所有棍子一齐打向他,他也坚定地罩在了宋熙的上方未动分毫,直到警笛声出现。 可宋熙感受到了血,她感受到了一股股温热的暖流,她害怕,哭着呼喊顾墨的声音,而顾墨终于在警声出现那一霎那,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当警察将顾墨从宋熙的身上移开后,她才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那一刻她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 英国,伦敦东南部的郊区 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路旁草坪上坐落了一个小房子,传统的欧式建筑,院内有着一片小墓地,院落旁边门边,有着一个小牌子,提醒着我们这是一个教堂。 都说,教堂是英国最著名,也是最标志性的建筑,在英国不管是在市区内,还是在乡村,郊区,都会有大大小小不一样的教堂,出现在人们眼前,有最出名的圣保罗大教堂,更有不知多少像这样寂寂无闻的小教堂。 此时正值春末,春末的英国,空气中都透着些阴冷,郊外的路上,更寂静的让人恐惧,天空飘起了细雨,丝丝寒气,打透了衣裳。 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路尽头的草坪上坐落着的一座小教堂。 在雨中传统的欧式建筑,现在的更加肃穆,教堂的墙体显得有些斑驳,彩绘玻璃却依然鲜艳,门口的牌子上英文Church显得有些破旧,底下一串英文标识似乎也在记录着历史。 宋熙站在门前,望了会门口英文标识后,轻轻的推开了这扇古老而陈旧的大门。 清晨的教堂里,依然有人在祷告,想着他们相信的神,默默的低着头,不在乎多少话语,和华丽的辞藻,用心灵与他们相信的神,诚实的联合。 宋熙已经看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因为三年里她已经不知道来过这里多少次,这次又熟门熟路的来到了fession Room(告解室),深褐色的木门,两个像木箱子一样的小房间相连,一头连着神父,一头连接着罪恶,这样一个好小的房间,可是却不知道收纳了多少人的忏悔。 记得三年前刚来到这里的宋熙,每天要复习,要练习口语,要考雅思,可是却还是会做同样的噩梦,心里总会想着发生过的一切, 许是天意,又或是缘分,宋熙无意间发现了这件坐落在她学校旁的小教堂,以前的宋熙,是生活在军人家庭里的孩子,总是无谓的,又或是跟那个人时间太长,宋熙从未相信过什么,可来到告解室,当听到神父说:“孩子,忏悔吧,上帝会原谅你的”这样的话的时候,她却莫名的心安,那时候宋熙几乎每天都要来到这个小房子里,向神父忏悔自己心中的那放不下又不肯被自己原谅的过往。 即使在后来宋熙考上了金史密斯学院,课业繁忙,宋熙也坚持来,只是减少了频率,因为她知道,那条人命和那个至今还躺在医院里的人,是因为她,她心中有太多的放不下,她在惩罚自己。 依旧是那个房间,宋熙走进去,关好门,神父熟悉的声音的响起:“孩子,忏悔吧,上帝在听着。” 宋熙想了想默默地想继续的向神父忏悔那些一直不能让她释怀的事,最后她扯起嘴角,绽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眼神明亮的说:“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来到这,谢谢。” 谢谢你这三年来默默的听我的倾诉,谢谢这三年来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让我慢慢安心,所以多谢。 在这三年了,宋熙打算回去了,这边的学业已经基本结束,而北京对于她来说是心心念念放不下的地方,即便她不声不响的在美国呆了三年,可不代表那里发生的一切会与她无关,三年即使表面平静,可宋熙的心里却一直是个死结。 出了教堂,天气好像又冷了,宋熙皱了皱眉,低着头点了根烟。 在英国三年,宋熙还是适应不了这儿的天气,于北京凛冽的寒冷不同,英国的冷里更透着阴寒,刚来到这时,宋熙被冻的没办法,常常是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在点上根烟。 刚开始,常常是被烟呛得咳嗽不止,但是,时间长了,宋熙也就慢慢习惯了,好像这样就能忘了这儿的冷,忘了那些该忘了的。 风吹过宋熙,宋熙紧了紧过膝的羽绒服,却还是战栗着打了个喷嚏,她低着头皱了皱眉吸了几口烟,片刻后,却抬起头望着天空长舒吐出一大口烟,眼神清澈神色轻松喊道:“北京,我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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