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成双对,独坐楼台对影哀。 噼里啪啦,烟花的声音,被这样的声音打扰了我早晨的清梦,又有欢腾的结婚的庆典,我自言自语着,翻了一个身,伸展出手臂在空中打了一个优美的弧形圈,将柔软的碎花图案被子往身上挪了挪,看着摆在身边的软乎乎的长着一个巨型脑袋的黄白条纹相间的玩偶猫咪,看着它的那双并无任何光芒的空洞却又十分卡通的眼睛,我将手搭在了它的同样肥硕的圆滚滚的身体上,感受到了一种柔软的舒适感,这样能带给自己一些心理安慰,“大概是同你相处的太久了,我都沾染了你身上那样浓浓的懒猫气息。要不要咱们比比懒?”我开始怪罪了了这只不出声,只是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的大肥猫。“算了,比懒,我比不过你。你都懒得说自己懒。”我还是明白山外有山,懒外有懒的这一道理,自行甘拜下风。说不上是否习惯这样的耳边婚礼提示音节奏,可是我必须习惯这样的节奏。 在我家附近有一个规模不大不小的中型饭店,有婚庆经营这项业务。所以基本上,只要到了双休日节假日,或者是黄道吉日,都会听到这样的热闹声音,以及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包围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脸幸福笑容的新娘新郎。每每路过的时候,我都会加快步伐,我知道,对于自带一团冰冷疑似星云气体的自己,这里的氛围和我很遥远,我不想破坏这样和谐喜庆的氛围。 今天是一个结婚的好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我的脑海中哼着变了调标满了无数个降音符的悲惨版《好日子》,刚刚合上眼睛打算再小寐一会儿,突然我想起了自己需要参加一个同事的婚礼,已经是躲之不及,她一脸诚恳地多次手持火红的鎏金镶边的结婚邀请函我参加她的婚礼,再三推辞,她就差拖着几个壮汉将我强行拖至她的婚礼现场,“好的,我会参加的。”我咧出了一个在自己看起来恶心无比的造作笑容。我很惧怕参加婚礼,我怕自己会情绪失控,但这是一件不得不需要面对的事情。人们说,上了年纪未婚的人会越来越变态,我发觉自己已经步上了这样的不归路,并且渐行渐远,我想象着自己正在走着一条钢丝走到一半,却不敢低头往下看,因为我知道,脚下全是断了层的天空,我又没有翅膀,这个时候,我不禁羡慕蚊子,蛾子,苍蝇,它们都是可以深情演唱《挥着翅膀的小昆虫》,我不禁对自己充满了怜悯之情,我还能想到蚊子,蛾子,苍蝇在此时也是摆着整齐队列一字排开,眼神中充满了怜悯之情看着我,并且窃窃私语道:“看啊,她没翅膀,真可怜。她是一只残疾的昆虫,我还看出她身残志也残。” 一进婚礼现场,我便掏出了一个塞着钞票的红包,递给了负责统计红包的专职人员。我想到了那句民间流行的调侃话,平时没有什么朋友,可是当他们要结婚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有了那么多的朋友。看着身着白色华服,一脸幸福笑容的新人,我会无来由地心脏痛,然后这股不明疼痛成群结队地呈放射状的汹涌之势穿梭至我的神经官能,神经中枢,红细胞,白细胞,身体的各细胞,各穴位,各血管,继而最终成功导入我的泪腺,我看到了这样的疼痛们高举着胜利的小旗帜,站在了我的眼眶边上,我怕我会砸了整个婚礼的场子。所以我挑了一个面向角落的低调餐桌,看着他们敬酒,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样的场合不属于我,幸福美满的婚姻也不属于我。坐在摆了很多色泽诱人的美食餐桌上,我已经顾不得压抑着心中那叛逆的小魔鬼多年修炼而成的淑女仪态,尽管知道自己的酒品奇差,胡乱灌了很多酒,而这些美味的佳肴难以入口。 参加婚礼的人大多带了男伴或者女伴,我只有自己。身着着一身黑色套装,黑色西服,黑色裤子,我知道字看起来像一个邪恶的小巫婆,我知道自己有些不合时宜,我苦笑了一下,或许是我的想法过于悲观吧。 “下面请新郎新娘互吻。”我将头深深地低了下来,别人会说我很变态,的确是,作为三十岁的女生,不敢称为女孩,但是绝不是女人,因为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接吻的滋味是什么样,大概我只能靠想象,欢声笑语,热烈的鼓掌声,不停地充斥在我的耳畔。 想哭却不能哭的感觉十分折磨人,我努力收紧眼中马上要盈出的温热透明液体。别人的婚礼,我却过成了葬礼的步调。我对自己这样的想法表示深深的自责。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如同发酵的牛奶一般,我实在是怕自己以火山爆发的情绪突然失控,中途离了场。 举行婚礼的地方距离我家十分遥远,但是我只想步行回家,让冷风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脑袋上,脸颊上,身体上,我的心里,什么也不去想,这天我戴了一个镜片漆黑的墨镜,因为我知道自己会哭,我怕别人看我会很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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