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曼之音,化作饵食。 我尽量地拒绝了任何能不参加就不参加的社交活动,又或者说是病毒自作主张地帮我推却了这一切。“我觉得你不会同别人沟通。”“她是个怪人。”“你看她跟谁都不怎么说话。”“你看起来好冷。”这样的声音总是来自于外界,并且不绝于耳。 “您好,能帮我加热一下这个吗?”在便利店的收银台,我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零钱,摆着一副造作的明媚笑容对着一身工作服的收银员女孩说着,女孩很年轻,梳着运动头。我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那个时候我很想体验打工生活,比如这种便利店,或者是快餐店打工,体会青春的汗水,那样的专属滋味,可是我的病毒已经将这些列入了社交禁项之中。“好的。”她拿起了桌上的还处于冷饭的便当,放进了方方正正的微波炉中。当微波炉响起叮咚的一声时候,接下来,我捧着这份已经经过原子运动变得滚烫的便当,来到了便利店的一隅,坐在了一个高凳上,开始了我的午饭时间——番茄拌面,这道拌面应该被称作番茄酱拌面,因为几近见不到完整的番茄块。吃完,便将一次性的饭盒,筷子,放进了等着它们的另外一片天地——垃圾桶。 在别人的眼中,我是一个不合群的人。走出便利店,路过了其他的餐厅,人们围成了一个大桌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饭菜,他们有说有笑,互相敬着自己认为好吃的佳肴,或者关系更亲近的,直接用对方的饭盒,筷子,汤勺,夹着这已经被搅乱一团的饭菜。 吃文化,包含了更多的人际交往,推杯换盏的酒桌上便可微妙地改变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是一种社会性生物,这应该是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人类所应该接触到的事物。而我就是一个生活在都市中的孤岛人,可是却看不到大海。 回到了公司的工位上,同事们正在用着一个耳机,听着流行音乐。我还是最喜欢贝多芬,我看着他们,心里默默地想着。还有几个同事围成了一个圆桌,有男有女谈着天:“如果这女人超过了三十岁还是处女,那么要么她太丑了没人要,要么就是有毛病。”“是呀,太失败了,你说这没结婚的过了三十岁的女人该有多古怪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谈话内容还是冲进了我的耳膜,输送给我的大脑,进而传送给我脆弱的心脏。然后,我听到了他们的大笑。我转身看着他们,脸上毫无波澜,他们似乎没有看到我,依然在继续开怀大笑,然后越讨论越澎湃。 身体的事情始终像一块巨大的巨石卡在自己的胸口,找不到幸福,却要被那些幸福的人儿嘲笑。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我想我此时的感觉可以完美地诠释这最难以言尽的感受。 “我是那样的无害,可是别人都认为我是病毒。”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声音,是那样的充满委屈。 或许在这个星球上,只要同别人不一样的事物,都会被认为是异常的吧。即使你再无害,他们都会赋予你一个专有名词,把你投进谁也找不见你的大牢中。 我突然同情起这个被叫做病毒的病毒,它也有着纤细的情感,甚至想抚摸它的小脑袋,给予它安慰。不要难过,但我知道你会难过,因为现在我也很难过。我们有着共同的心率,共同的感受。 我遏制着一种不明的液体的喷涌,“你不要难过。”病毒的声音是那样的治愈,我们互相安慰,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要开心有你的存在,还是难过于你的存在,大概也许或许因为有了你才让我变得孤独,但是又因为有了你让我似乎没有那么孤独,可是孤独得品尝着这世间最孤独的味道,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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