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似新时,新时似旧时,难分。 虽然手中并无胡坦的照片,但是他的模样早已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那般的音容笑貌,就连充满了磁性感的仿佛如同太阳普照大地的声音也能够在我的耳侧被刻录下来。很想每天清晨为你做早餐,打领带,我冒出的这个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我和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是,未来也会是什么都不是,可是我居然联想到这些。 狭长的丹凤眼,高耸的悬胆鼻,线条流畅的薄唇,皮如美玉,气质超然,举止潇洒,我幻想着如果他身着古装华服会是什么样的模样,结果依靠我强大的想象力,一个儒雅的上古贵公子模样的另外一个胡坦现身在我的大脑里。 我不禁联想到,如果我要是古代人会怎么样,可是我突然想到古代人的那种三妻四妾,不禁摇了摇头,眉头皱成一团。我一直向往着这世间最无瑕的爱情,在我眼里,只能一双人一段情,绝对不会接受团体爱情游戏。不过我大概是想多了,在复杂浮躁的现代社会中,我几近过着古时的尼姑生活,而这样的尼姑生活是我避免不了的单项选择,谈及此忧对我而言简直是杞人忧天,嘴角一扩张,就像延展开来的橡皮筋,我知道又是一副苦笑的表情跃然在我的脸上。接着,再如同变幻莫测的风云,那被抻拉的皱皱巴巴的橡皮筋就会再次以一种很狼狈的姿态打回原形。 就这样在我几近每日的胡思乱想中魂不守舍地继续干着客服工作,看到了霸气的“武则天”也是激不起那心中的身为奴才命的涟漪,这是一种到了茶米不思的阶段,体重也在急速地下降,手机依然还是能够接收胡坦的那些每日热情的问候,我并没有勇气拉黑他,可是我必须有勇气不和他开始这样的恋情。 突然我想体验一下古代人的生活。于是我来到了历史悠久的皇家园林。这里茂林修竹,旷境别开,建筑玲珑,苏州园林的柔美风格,温婉的小桥配着娟娟的溪水,边行走其间,边感叹着古时的帝王真的很会享受,我想象到我大概是那站在一脸威严的帝王身旁的小訾子,“帮我捶捶背。”“嗻!……”我颠颠地迈着小碎步伺候着眼前的一位端坐在竹制凉椅上的闭目养神的老佛爷,然后边看她的神色,边控制着那抖动的手中的节拍。 老佛爷缓缓睁开眼,由闭目养神转为半睁半闭:“口渴。” 小訾子:“嗻!” 三秒以后,小訾子捧着一杯冒着炊烟袅袅的热茶,热茶散发的强悍热度炙烤着她的双手,使她想尽快与之分道扬镳,她将热茶所传递给她的热量转移到自己的脸上表情,那是一种可以与太阳温度相媲美的最为复杂的被烫的扭了曲的笑容:“这是福建产的上好的茉莉大白毫。” 老佛爷:“太阳太大了,晃得我睁不开眼。” 小訾子:“嗻!” 三秒以后,小訾子吭哧吭哧地扛着一个足有三米高的白色大伞,然后口中喊着“一二三”,脸涨得通红,大伞打开了:“这是航天品质的钛合金质地,通过宇宙质量管理体系,能源管理体系,温室气体排放认证,社会责任认证……的遮阳伞。” 老佛爷:“我心烦。” 小訾子:“那我给您唱歌。” 小訾子清了清嗓子:“两只老鼠,两只老鼠,逃得慢,逃得慢,一只没有吃饱,一只没有穿鞋,真奇怪,真奇怪……” 老佛爷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够了。我眼睛疼。” 小訾子:“真奇怪。” 老佛爷:“看见你我眼睛疼。” 小訾子:“嗻!”遂幻化成风。 胡思乱想间,我来到一座依着湖边的绿色与红色相间的长廊,兴致盎然的大批大妈大爷正队列整齐地站在长廊中慷慨激昂地高声唱着黄河大合唱,我化作那不值一提的路人甲,靠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连日的严重缺觉让我倚着顶上画着有着精美神话传说的图案的长廊的长椅伴着“风在吼,马在叫……”的歌声中渐渐昏迷。 梦中的我以一袭飘逸的及地紫色衣衫示人,竟然出乎意料地要比我身着现代装漂亮,我竟似不堪世事的一个清冷少女,那被我剪的黑色短发竟然变成了长长的在风中飘逸的紫色长发,紫水晶一般的眼眸清澈,好似那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天池,骨骼玲珑,身姿纤细。而胡坦俨然是一身帝王的扮相,长袍宽袖,腰覆玉带,手指上的红竹石戒指别致的造型仿佛流动的云,难道梦境中也时兴COSPLAY吗?我在梦境中疑惑着,脸颊发烫,因为胡坦这样的打扮已经仿佛是俊美天神一般的模样,不禁让人心跳加快,少女情怀泛滥。 可是他看到了我,目光是那么的冰冷,我在他的细长眼眸中看到了一月的冰,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姿容艳丽的女子,盛美的白色华服笼罩着她曼妙的身姿,她看了我一眼,然后用纤纤玉手牵起了胡坦的手,一起漫步在繁花似锦,花前月下,胡坦还帮她抚掉掉落在她的秀发之上的落叶,胡坦看着她是万般的柔情,那样的眼神可以融化掉了那最为坚硬的心,女子轻轻地笑着,用绢帕捂着那好似春樱一般的粉色小嘴,然后这如同春樱一般的小嘴被胡坦的极富线条之美的薄唇所擒住。我仿佛成了一个局外人,在窥探着他们之间的秘密,可是这样的局外人却想走出这样的一个局。毫无顾忌。这对于我来讲,无疑不是一种折磨,我知道心底里已经强烈地爱上了胡坦,可是他却和另外的女子,还是容颜如此惊艳的女生,让我又自卑又痛苦,可是双脚却动弹不得,仿佛就像被人施了魔法,或者地上有着胜过502胶的粘性的磁石,牢牢地捆绑住我的双脚。 心痛得仿佛要滴出血来,我想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可是发现自己的手也不受自己的支配。活生生地看着他们在我的面前上演着活色生香。 “这位姑娘,醒一醒。闭园了。”我感受到了有一只手掌在剧烈拍打着我的身体,我被人推醒了,是公园的工作人员,穿着蓝色工服的大婶,我噔的一下醒了,黄河大合唱已经结束了,我抱歉地对她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大概是睡过头了,我这就走。”连忙起身,对着大婶微微欠了欠身,快步走出了长廊。 黑夜中的公园中的各种形态的树木在暗色的浅绿色灯光下的衬托下看上去有些瘆人,这让我想到了聊斋,那苍白面容的女鬼,那干枯的手指,那声嘶力竭的鬼魂之音,我试图让这些女鬼们变得再温情一些,脑子里还缠绕着刚刚的离奇的梦,那有着惊人美貌的女子看我的挑衅表情,在我的脑海里翻转千百遍,有的时候,梦境也似聊斋,或者还要比聊斋更令人心悸。我鼓足勇气急促地奔跑着,由于突然惊醒,脑子还在沉重的一蹦一蹦的,冷风一帧一帧地点厾着我的脸,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奔向至公园的出口。 太多的荒芜,令我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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