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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几天的更新,只不过前面部分章节做了合并调整,所以今天还是十六章  “这是你自找的。袁公,你太圆滑太老练了,人们不会喜欢一只抓不住尾巴的老狐狸。”褚淮将一枚黑子敲在了棋枰上,“现今朝堂,林氏外戚势力独大,势力深厚,根脉深广。”他又啪的一下将一枚白子叩在棋枰上,“今上一度任用宦官制衡外戚,扶持起了中常侍叶儆等人——”又一枚黑子落下,“然而宦官终究难成大事,叶儆在五年前获罪,其党羽分崩离析。不过不要紧,太子已经成人,东宫一党近年崛起,颇有势不可挡的意味。”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手里还有一枚棋,却迟迟不落,“袁公你身为老臣,又是功勋旧贵,无论加入那一方,都一定会被奉为上宾。可你太精明了,四处讨好,谁也不得罪,虽说可以置身世外保全己身,但又怎么能获得旁人的信任呢?”    袁涧沉默了一会,忽然对着褚淮的脑袋重重敲了一下,“无知小儿!”  “干嘛!你恼羞成怒啊!”    “该恼羞成怒的是你!你一个孩子,真的知道什么是朝堂么?你以为那些势力有那么好依附的?好,我现在就考考你,你认为这些斗来斗去的人,将来谁是胜者!”  答案原本很明显,但在要说出口的那一刻,褚淮迟疑了。    “不会是太子……对么?”他轻声问。  按理来说,本该是太子的。他年轻,又是储君。皇帝也好,南皮侯也罢,他们应当是会死在他前头,那时候天下就是他的。    何况太子也的确聪明,自被封储君以来一直韬光养晦,近年羽翼渐丰,对林氏外戚渐有强势的态度。南皮侯等人这些年与这个年轻人交手时吃了不少的亏。    但褚淮敏锐的感觉到了几丝不对,可以他的阅历,却又不能准确的抓住症结所在。  “不久后,太子与林党又会有一场争斗。”袁涧说:“届时,你好好看看着战局吧。”  褚淮好奇的看着他,“袁公提前知道了什么?”    “执金吾。”袁涧将一枚棋落在中元位置,“掌管洛阳城防的执金吾,这是太子下一个目标。”  ===============  魏琢不知道太子的野心究竟何时能消,她是真的不明白,明明这人只差半步就能成为天下之主,为何还是不能安分些。    她清楚的是,前些日子她所做的努力,完全没有用。  “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动。”冯良娣阴测测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离她很近。一柄寒凉彻骨的短刀就架在魏琢脖子上。    “我要是死在你们东宫,你以为不会有人知道?”魏琢威胁道。  她今日如往常一般来东宫找冯良娣,这一回是她这么多次造访最失败的一次,不但又没有从冯良娣口中探听些什么,反而被她突然挟持。  她原本是在亭内低头喝茶,东宫的侍者一如既往的让她暂且等候冯良娣,她点头耐心的说好,侍立在侧的婢女突然就将刀子抵在了她脖子上。她没被一刀割喉,反倒是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事情而险些被茶水呛死。之后冯良娣一脸阴森的从屏风后走出,她再傻都明白眼下是什么状况。    看来冯良娣的耐心比她想象的要差,被她打扰了几回后,忍不住要杀人了。  “我们会将你的尸体丢进洛水中,到时候人们只会知道你是不慎溺水而亡。”    “毁尸灭迹的本事,良娣似乎很是熟练呢。”魏琢漫不经心的调侃。  她并没有多少害怕,还是那句话,她什么风浪没见过。    “将刀拿开些。”魏琢弹了弹刀刃,“我害怕,要是在瑟瑟发抖之际不小心撞在了刃口上,你们可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她猜冯良娣不是真的想杀她,而是想借机吓一吓她这个“小孩子”,好让她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冯良娣一直怀疑她身后另有一股势力,也很好奇她是从哪知道太子那么多事的。  “你很聪明,我想你应该也很识时务。”冯良娣在她面前俯身,掐住了她的脸,“我问什么,老老实实回答,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划花我的脸——”魏琢想翻白眼,这些话她当年对付自己的敌人时也常这么说。史官们说她在掖庭大兴刑狱排除异己,其实这话是没错的。她当年执掌掖庭狱、暴室狱的时候,玩的花样不知有多少。    冯良娣有没有感到尴尬魏琢不好说,但她确实感受到冯良娣掐着她的手力道大了几分,指甲都刺进了肉里。    “是谁让你来找太子的?”她问。  “是太子要你这么对付我的?”魏琢不答反问。  刀光逼到了她眼前。    魏琢立马识时务的回答:“是南皮侯!”  林皇后的父亲南皮侯,而今的大将军,林氏外戚的主心骨——这个答案听起来的确是很合理。    “南皮侯为什么派你来?”  “因为我是汝阴王的人。”  “这么说汝阴王也参与了近来?”  “不是,参与进来的人是天水公主。”  “这和天水公主又有什么干系。”  “因为她想要对付皇太后。”  “为什么要对付皇太后?”  “皇太后想杀林皇后。”    魏琢信口胡扯着,用一大堆的人名让冯良娣绕的云里雾里。当然冯良娣也不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但已经迟了。    魏琢猛地一扭侍女执刀的那只手,同时以极快的速度闪身躲避,刀落入她的掌心,她仅凭着本能往后一抹,然后刀刃飞快一旋对准了冯良娣。    局势逆转,只在眨眼之间。  没有人想到一个矮小纤弱的女孩有这样好的身手,就连冯良娣都暂时愣住。方才还抵着魏琢喉咙的刀现在指着冯良娣,刀尖微微刺进了肌肤中,温热的血一滴滴从刃上滑落,原本持刀的侍女捂着自己的脖子挣扎,很快没了气息。    魏琢看了眼四周溅开的血,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她杀人时动作很快,且没有丝毫迟疑,眼下握着刀的手也很稳,一点也不像个第一次杀人的女孩儿。  “你果然不是寻常的妃子。”冯良娣咬着牙说。    “不,我是。”魏琢道:“只不过有幸出身在将门,同父兄学过一些防身的法子罢了。”  她当然做不到如老练的刺客或是久经沙场的士兵那样敏捷强悍,事实上她用的最好的一招,就是方才那一下夺刀反杀。因为被挟持被刺杀这样的事,她前世不止一次历经。    “别乱动。”魏琢将刀又往前送了半寸,冯良娣伤口处流下的血很快染红了她身上秀罗襦,魏琢钳住冯良娣意图在案下摸索武器的手,强迫着她站起。    “你不敢杀我的。”冯良娣表现出了过人的镇定,换做别的女人在这,早就疼得梨花带雨吓得哭爹喊娘了。    “是啊是啊,我不敢杀你。”魏琢那张还未长开的脸看起来既稚气又凶狠,她用一条胳膊箍住冯良娣,同时将刀尖刺进了冯良娣耳畔的部位,“但是良娣你这么美,我怕我会忍不住毁了你这张脸呢。记住,别乱动。”    亭中的侍女战战兢兢的将魏琢包围住,却又不敢上前,魏琢带着冯良娣,旁若无人的一步步走了出去。亭外妙娘等人果然也被制住了,她们一个个被反拧着胳膊,东宫的侍者正要用绳子缚住她们。    魏琢看了这些人一眼,没说话,只是刀尖缓缓移动,划开一个小拇指甲长的伤口。  “放开她们。”冯良娣果然是个很爱惜自己的人,立时吩咐道。  “多谢。”魏琢维持着她良好的教养,这样的时候还不忘表达谢意。    今日是不可能和冯良娣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慢慢聊了,那不如先回去吧。为了防止自己走到一半被暗算,魏琢觉得还是让冯良娣将自己送到门口比较好。    唯一让她有些难过的是她个子太矮,毕竟才十四岁,将将到人家冯良娣的肩膀,她高高举着手挟持着冯良娣磕磕绊绊走了一路,只觉得自己三十多年练就的仪态全部都喂了狗。    冯良娣忽然不动了,魏琢被她挡住了视线,心烦气躁的推了她一把,可冯良娣好像不再害怕贴着她面颊的那把刀了,她仰着头,呆呆的看着远方。    魏琢也踮起脚往了过去,隐约看见漫天大雪中,远处的高台上仿佛站着一个白衣墨发的人。他静静的望着她们所在的方向,魏琢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想象他此刻目光中的从容平和。    没有人告诉她那个人是谁,但她有种强烈的直觉,高台上站着的人,便是太子。    这让她猛地攥紧了刀柄,身子警惕的绷直。  但那个人却没有想魏琢想象的那样挥手召来大批军队拦截,而是微微欠身,像是招待不周的东道主满怀歉意的在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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