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地前行了五六天,景容几人早就出了夏朝的领土范围了。 这些年来,大夏的朝政越来越稳固了,可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些打着复辟前朝的势力的生存空间自然是越来越小了,景容也想到了他们会把根据地放在一个偏远隐蔽的地方,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远,这都已经是西域地界了,难道,他们已经决定放弃中原了? 景容不敢多想,这里面的水太深了,显然不是他这样的人可以触碰的... 那赵成很守信诺,到了目的地之后,第一时间就把药给他了,嘱咐他尽快让阿颜服下,她的心病发作了这么多天,已经不能拖了... 服下药只后,沐夕颜感觉果然好了很多,看到她的脸色好转,景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一路走来,他们实在是不容易,虽然在出逃之前,景容就想到这一路定会非常艰难,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难!阿颜跟着他吃了那么多苦,现在连身体出了问题,要是她真的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相比于景容的自责,沐夕颜却觉得有些奇怪,以前她犯病时,都是一阵阵的,根本就不用吃什么药丸,发作一阵子之后就过去了,这次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么多天都未见好? 忽然,一个可怕的猜测涌上心头,难道,和和当时那赵成给她喝的药水有关? 想到这里,沐夕颜不由全身发冷,那个看着一脸正气赵成,真会干这种事吗? 不过,尽管心里是这么猜测的,沐夕颜却并未对景容提起,一个字都没有。 他们如今被带走这陌生的地方,可谓前途未卜,她不想让景容多生事端,何况,这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没有一点证据的事,她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当初出逃的时候,沐夕颜和景容的目的就是逃出大夏,到一个皇帝管不到的地方,虽然这其中有颇多的波折,可是如今他们终于到了西域,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可是,被拘在这个小地方,又让他们有一种一切努力白费了感觉... 这所谓的“根据地”,是一个西域风格的庄园,环境倒也算安静清幽,到这里几天了,除了那个赵成之外,他们也没有见过别的人了。 被幽禁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可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也没有轻举妄动... “阿容,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在被关禁的第三天,沐夕颜终于忍不住了,虽然景容没有正面对她说过什么,可是那几天在车上的时候,景容和那些人的对话,她听在耳中,自然也能猜出个几成,这么惊人的事实,是她之前怎么都想到的,她不在意景容是什么身份,可是如今困境,又该如何是好? 景容摇摇头,显然也是一愁莫展。 “那该怎么办,他们这么多人在外面守着,我们要怎么逃出去?” 自从进入了这个所谓的“秘密基地”,他们就被人严加看管起来,出入都不得自由,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显然那些人都不傻,知道他们不是甘愿留在这里的,若找到机会,他们一定会逃... “阿颜,对不起...”看着急得团团转的沐夕颜,景颜的脸上流露出内疚的神色:“也许我当时...真不应该带你走的。” 闻言,沐夕颜皱起了眉:“你怎么又说这种话啊!” “阿颜,我知道不喜欢听这种话,这些都是事实,你愿意放弃了一切和我出逃,是想跟着我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可是你看现在,我非但给不了你幸福,还连累你,把你也拉进了这危险的旋涡中来...”说到这里,景容长叹一声:“也许,我真的是个灾星。” 昔年,他曾偷偷听到那善于卜卦的景萱姑姑与师父的对话,景萱姑姑说他命主孤星,只会为周围的人带来麻烦... 如今想来,景萱姑姑说还真没错,比如现在,他就连累阿颜了。 “不许你这么说!”阿颜却捂住他了的嘴,不满地娇嗔道:“你怎么会是灾星呢?这些事又不是你的错,在我决心和你出逃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觉悟要和你面对一切了。” “阿颜...” 沐夕颜的体贴让景容感动不已,他握住她的手,正想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来人是赵成,当他看到房内那对亲密靠在一起的情侣,神色变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他说道:“殿下,我们正要商议大事...就在花园右侧最后那个房间...” 说完,也不等景容回答,赵成就关上门,匆匆离去... 随着一记沉闷的关门声后,景容一下子又陷入了慌张:“怎么办?这可该怎么办呀?”那赵成虽然没有明说,可很明显的意思是让他过去... 他是真的不想啊! “阿容,不要慌...”面对突发状况,沐夕颜依然柔声安抚道,“我们已经到这里,逃避是没有用的,还是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吧。” 面对?景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 “阿颜,我是不是很没用?”景容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碰到这种情况,我就六神无主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这么没用,难怪那么多人都看不上我!” “阿容,你千万不要这么想...” 景容苦笑:“要是换做皇上,肯定会有好办法吧,至少不会像我这样,手足无措的。” “你怎么又提他了!”沐夕颜皱起了眉:“我都说了,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对不起阿颜...” 沐夕颜不想听到关于顾倾的任何事,景容又何尝想提起他?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会忍不住地想,要是他也遇到同样的情况,会怎么做? 沐夕颜的眼神一黯,仿佛是看透了景容心中的想法,她亦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她十分郑重地道:“阿容,我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可是在我的心中,你就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谁也比不上你,一丝一毫都及不上。” “阿颜...”望着沐夕颜清澈美丽的眼睛,景容的眼圈红了,她如此真挚的表白,她这样的天之娇女,自己怎么可能不感动? 可是,他真的怕自己不配啊! 思索了一下,沐夕颜又说道:“该来的始终会来,阿容,让我陪你一起过去吧,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和你一起分担的!” ... 沐夕颜提议和他一起去,景容一开始是不同意的,本来连累沐夕颜他已经很内疚了,景容真不想再把她也牵连进这未知的政治阴谋中,可是奈不住她的一再要求,只能同意了。 就这样,沐夕颜陪着景颜,去了所谓商议大事的地方。 然而一进入那道门,里面的情形出乎他们的意料。 说是在商量大事,可是偌大空间里,只有三个人,他们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这三人中除了那个赵成,另外两个他们没见过... 景容心中暗叫不好,这种情景,让他有一种设好局专门等他往里面跳的感觉。 “殿下!”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见了景容显得非常激动,他站了起来,魏魏颤颤地走到他面前,忽然跪在了在他的面前:“殿下,老臣终于见到你了!” “老人家,你别这样!”面对老人的下跪,景容又手足无措起来了:“你快起来啊!” 张世忠老泪纵横:“殿下,这些年,你受苦了!” 景容耐着性子,把人地上扶起来,然而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到:“老人家,我可不是什么殿下,请你不要再这么叫我了!” “殿下何出此言?”张世忠的声音陡然提高:“殿下的身份,我们已经查明了,你要不是谢氏皇族最后的血脉,我们又怎么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 景容的神色瞬有些冷,他别过了头,不再看他们。 虽然,这次确实他们救了自己,可是他就是对这些人没什么好感,不说别的,要不是他们当年苦苦相逼,自己那单纯柔弱母亲又怎么会在怀有身孕的情况下,离开心爱的丈夫,艰难地前往天门向师父寻求帮助... 母亲在生下自己不久后就虚弱而死了,而他的父亲,当时的慕容教主,在得到爱妻香消玉陨的消息后不久,也在风华盛年就阖然长逝了。 自己出生不久就没了爹娘,孤苦无依的在师父庇护在下长大,虽然师父对他万般宠爱,可是他也因此受尽了同门师兄弟的奚落和排挤,虽然他生性善良,不会记仇,可是若说他心里没有一点点难过,那肯定是骗人的。 要是没有他们的逼迫,自己的双亲到现在应该都在世,自己也不会一出生就成为孤儿,应该就会有另一番不一样的人生... 见景容久久不语,张世忠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殿下,老臣知道你生性淡泊,不喜欢参与这中争权夺利的事,可是你身上流着皇室的血,这个责任,终究是要你担负起来的。” 景容的垂下了眼帘:“前朝都灭了几十年了,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殿下,事在人为,我是不会放弃的!”张世忠虽然已到暮年,雄心却没有因日益年迈而有丝毫的减退:“我张家世代受大梁皇室恩惠,自当竭力辅助殿下早日光复大梁!” “你有这样的忠心,本是很难得的...”景容闭上眼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可是你就没有想过,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定是会天下大乱血流成河的,这天下百姓何辜啊?” 张世忠顿了一下,沉吟了片刻,又开口激昂地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殿下,老臣知道你宅心仁厚,不忍看到天下百姓受苦,可是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若真是心系天下百姓,那待我们光复江山后,你可以施仁政,补偿那些百姓...” 然而无论张世忠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景容还是觉得心冷,他拉了拉自己的领子,用淡淡的声音说:“要治理好天下何其不易,我真的没有这种能力,你们...还是放过我吧!” 张世忠眉头一皱,正想再说些什么劝服景容,一个轻佻却不欺然的耳边扬起: “殿下觉得,你现在现在别的路可走吗?” 景容一怔,循声望去,这说话的人是三人中,另一个他没见过的男子。 不同于白发苍苍老迈的张世忠,那是个很年轻的男子,比赵成还要年轻一些,看着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长得还算英俊,可是他那种轻佻的神色,却让景容感到十分不舒服... “田单,住口!”一旁的赵成怒斥道:“不许对殿下无礼!” 可是那田单却仿佛没听到赵成的警告一样,他起身,缓步走到景容的面前,一双细长的眼睛淡淡地望着他,他的眼神中,有着景容自小就熟悉不过的轻蔑和鄙夷... 许久,田单终于开了口:“殿下,别的事情我们暂且不谈,你可以解释一下,你身边这位貌若天仙的绝色女子,究竟是何身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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