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闷死了。” 慕容司回到西院时,天色几乎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阿雪听见门外有动静,便立刻跑出来。 “澹台不是陪着你吗?” “那个木头,连跟我好好说两句话都做不到。” 慕容司进房坐下,阿雪连忙给他上了一杯茶。 “侯爷,葬礼结束了,咱们明天是不是得准备回去了。” 澹台亮随后也跟着进了屋。 “急什么,这里不是还有一件命案没处理吗?” “就是,你急什么?” 阿雪凑到慕容司旁边,狗腿的替他轻轻锤肩。 “侯爷,什么结果?” “病死的。” “啊?”阿雪似乎很失望的样子,她本以为这趟来能得些什么刺激的消息,结果居然是病死的,没意思,她替慕容司锤肩的力道也渐渐轻了下来。“我还以为会出些什么振奋人心的意外消息呢,真没劲。” “倒是有个消息,你要不要听。” “要听要听。” “那位小医仙似乎和林殊寒的关系不一般,我看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 “这算什么消息啊,早前在殿外的时候小医仙姑娘的丫头早就告诉我们了,人家本来就常常来无罪城替老城主诊病,认识当时的四公子有什么奇怪的。” “是吗?那她经常来诊病,老城主怎么还会出现急病暴毙的情况?” “侯爷,人家是医仙又不是神仙。” 阿雪嗔怪的说道,她不再替慕容司锤肩,泄了气般的趴到桌子的另一侧,侯爷府除了她,想指望其他人打探点什么八卦消息出来,还真的是难。 “说说,你们俩今天打听到了什么。” “侯爷,今天遇刺的那个管家不止是老城主的亲信,据府上的下人说,当年去接新城主回无罪城的人也是他,和新城主的关系亲近的不得了,常常在老城主跟前说替新城主说好话呢。” 一说起八卦消息,阿雪的眼睛里又立刻闪起亮光来。 “又是和林殊寒有关系的人。” “侯爷怀疑新城主?” “倒也不能说是怀疑,只是今日验尸之时,我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位医仙姑娘和林殊寒之间的关系必定不一般,如果他们两个真的有什么特殊关系的话,那今日的验尸结果就没什么存在的价值了。” “我明天再去打探一下,有没有关于这两个人的消息。” “澹台。”慕容司突然喊道他的名字,澹台亮也是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呆呆的应了一声,不过也不怪他,素来侯爷与阿雪聊天的时候,他也几乎很难能插得上话。 “侯爷有何吩咐。” “明日一早替我送封书信回皇都,走的时候张扬些,务必把这个消息传到林殊寒耳朵里。” 话还未说完,阿雪便已送上了笔墨纸砚。 “阿雪,你现在立刻去找林殊寒,就说本侯身体不适,让他请小医仙姑娘过来看看。” “是。” 阿雪得了命令便立即出门去,慕容司铺平纸张,、便提笔把在无罪城中林殊寒想让他知道的事情全部写入信中,比如老城主死的突然是因为急病,又比如他和丞相的女儿并不恩爱,在信的结尾处还不忘加上一句“城内并无异动,请圣上安。” “收好,务必亲手呈给圣上。” “侯爷。”澹台亮收起慕容司交给自己的信件,将信件贴身放入胸口处后,又抬头问他。“属下想不明白,这无罪城里明明怪异成这般,您为何还报给圣上这些的不疼不痒消息?” “澹台啊。”慕容司笑了一下,他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抬手轻敲他的脑袋。“你还真是个木头,此行虽然得了不少消息可是一个实质性的证物都没有,你上来就把所有情报全都交上去了,你下边还怎么玩?啊?你说还怎么玩?” “侯爷,疼。” “一脑袋木头也会疼?” “侯爷,属下愚笨。” 当阿雪将林殊寒和小医仙带过来的时候,慕容司已经拆了头发规规矩矩的在榻上躺好了,澹台愣愣的站在床头一侧,还是一副木头样,自家侯爷都“病”成这样了,他脸上居然是一派怡然自得的表情,阿雪很尴尬。 “侯爷,侯爷。” 她扑到床边握住慕容司的手,痛哭流涕。 “让开。” 好戏还没有正式开演,那位冷冰冰的小医仙便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阿雪愣了一下,又似乎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姿势好像确实是挡住人家诊病了,便只得悻悻的退下。 “两位这是怎么了?” 林殊寒站的比较远,不过澹台亮和阿雪的脸部表情太过引人注意,他实在是无法视而不见,便开口问道。 两人一个是演戏演到一半被强行打断的尴尬,另一个是看戏看到一半努力憋笑导致面部肌肉有些颤抖而露出的怪异表情。 “小亮他这是打小的毛病,一伤心难过了脸上的肉就会抖个不停。” “还有这样的病?”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对吧。”她用胳膊去推澹台亮,一双大眼睛狠狠的瞪住他。“啊?哈哈,哈哈,哈。” 几人谈笑之间,林书好却是连头都不曾抬起过一次,她把住慕容司的脉搏,眉头越皱越深,又伸出手指去探他的鼻息,到最后竟然伸手去解慕容司的衣带。 “那个,小医仙姑娘。” “这是她诊病手段之一,通过心跳的快慢程度来判断病人此刻的身体状态,心跳次数过快或是过慢都分别对应有不同的病症。” 林殊寒似乎看穿了阿雪的想法,便出言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阿雪一愣,是这样吗?她又朝慕容司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她们家侯爷□□着胸膛,而那位小医仙姑娘此刻正认真无比的将自己的耳朵紧紧贴在上面。 这样侯爷真的不会心跳过快吗? 她有些无语的想着。 “他中毒了。” “什么?” 这句话几乎是澹台亮和阿雪一起喊出来的。 “怎么可能,我家侯爷的衣食住行都是我在照顾,他怎么可能会中毒?” “毒气侵体至少三年。” 林书好没有理会阿雪的质疑,她伸手替慕容司系好衣带,然后转身对林殊寒说道。 “侯爷他?” 林殊寒手指轻敲桌面,有些疑惑的问。 “不可能,侯爷如果中毒,那我早就不知道被毒死千次万次了。” “姑娘莫急,在下只是想问侯爷有没有什么固定时间一定要去的地方,要吃的东西,或是要做的事情呢?” 阿雪低下头去想,她心里乱糟糟的,可脑子里又突然想到以前在皇都的时候,侯爷每隔十天便会进一次宫,只有进宫的时候她没有陪在身边,难道?不不不,侯爷他可是圣上的亲弟弟,并且深得圣上的宠信,圣上他没有理由加害侯爷的。 “没有。” 她坚定的摇头。 “既然侯爷身体不舒服,那便在无罪城里多住些日子吧,待身体好些了再启程回皇都。”林殊寒又回头望向林书好。“麻烦医仙姑娘也在城中多住几日,侯爷的病还需要姑娘费心关照了。” “昭襄侯的毒非一两日可解,城主大人留我在城中多呆两日也无济于事。“林书好语调平静,她从他身旁走过,径直而出。”何况,若是侯爷当真有心求医,也不至于拖这三年。” “医仙姑娘。” 随着林书好的步子,阿雪也跟着追了出去。 “那在下也先行告辞。” 林殊寒在房里坐了会儿,便也起身对澹台亮说。 “城主慢走。” 澹台亮将他送出西院门口后,才又折返。 “侯爷,那位姑娘为何说您体内毒气入侵已有三年?” 他回来时,慕容司正打算从床上起来,澹台亮立即上前去扶。 “果然是天下名医,医仙之称名不虚传。” “侯爷,您知道自己中毒了?”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脑子里全是木头?” 其实和阿雪一样,林殊寒问起慕容司是否有在固定的时间内做什么事,见什么人,吃什么东西的时候,澹台亮便也同样想到了那位九五之尊,万人之上的人。 “侯爷。” “澹台,你记着,我们现在看到的一切都可能只是布局人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你若是不想被虚假蒙蔽住双眼,便多用你的脑子去想,多用你的心去感受。” “圣上怕您谋反?” “你以为他这么多年扣着我,不让我回河西封地的理由是什么?” “侯爷,侯爷。”阿雪回来时,慕容司已经端坐至书桌之后,他用手扶着额,微动的烛光印在他的面上,显得温柔无比。“那位小医仙姑娘说您体内的毒气可解。” “哦?” “不过她不肯给我开药方子,只说侯爷若当真想解毒便得亲自去一趟药王谷。” “她走了?” “嗯,替侯爷看完病后便立即收拾东西离开了。”阿雪想了想,便又接着说。“侯爷,小医仙和新城主之间的气氛好像真的有些奇怪。” “怎么说?” “我去禀报新城主说侯爷身体不太妙的时候,新城主先是吩咐了位下人去请小医仙姑娘直接来西院,可后来却回了话说小医仙不肯见他,新城主这才亲自动身去请,而且他起身的时候还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模样。”阿雪仔细的回想起每一个细节,然后认认真真的讲给慕容司听。“更奇怪的是,新城主过去的时候,只是敲了敲门,连一句话都没说,小医仙就把门给他打开了。” “她亲自开的?” “对啊,而且她带着的那个青衣姑娘当时也在房内。” 一般来说,开门这种事情都不会由小医仙这样的大佬亲自来动手才对。 “估计是小两口闹矛盾了吧。”慕容司露出笑来,他又想起白天验尸的时候,林殊寒替白书桃遮住双眼的情景。“女人打翻醋坛子是很可怕的。 “不会吧侯爷,这消息这么劲爆?” “澹台,回皇都之后让雪桐安排人去查查这两个人的底细,从出生开始查,所有可能与这两人有关的消息都给本侯查个明白。” “是,侯爷。”澹台应了一声,看看窗户天色已经渐亮。“侯爷,天快亮了,属下就先走一步。” “侯爷,我去送送小亮。”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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