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几天城主的房间里怪怪的。” “你也这么觉得?” “茶杯还是习惯摆到左手边,墨锭用的是上清堂的‘玄霜’,不喜欢檀香的味道,房间里也不让放花,如果一定得放的话,那也只让摆上一盆兰花,白天的窗户是一定要打开的。”小丫头默默的念叨着,这是她刚刚被调到林殊寒房里伺候的时候,管事姑姑特意叮嘱过的事情。“可是我每天早上去打扫的时候,这些事情都已经做好了。” “难道是城主自己在整理房间?” “城主每日一起床便去老祖宗那边请安了,哪里有时间做这些事情。” “不会是金屋藏娇吧。” “藏什么娇,那屋子里哪里有女人的影子。” “你小时候没听到老人讲过吗,以前有个农夫在地里捡了一个田螺,然后就带回家里去养着,结果每天种完地回来就发现房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饭也已经做好了,然后他就悄悄的躲在窗户外头看,结果发现那个田螺趁他不在,就变成了一个漂亮姑娘的模样,整日整日的替他打扫做饭呢。” “你在哪里听到的?”另一个丫头捂嘴轻笑,似乎不太相信。 那两个丫头从禾宣身旁路过的时候,还不忘屈身行礼,唤了声。“禾宣姑姑早。” 她面色不悦,轻轻点头示意后便立即朝林殊寒房内走去。 推门而入,房内确实同丫头们口中所说一般,十分的干净整洁,并且屋内的摆设也全都是按照林殊寒的喜好来的,她慢步朝床榻的方向走去,伸手撩开纱幔,榻上空无一人,可枕巾上的兰花纹路明显又多了几条出来。 她敢肯定,房内一定有人。 “你还活着?” 禾宣将林殊寒的卧房里里外外的走了个遍,这才将目光放在了外堂高悬的房梁之上,她抬头时,房梁上的人也正好偏头过来看她,那脸上尽是嘲弄的笑意。 小医仙她是认得的,不过在她眼里,这个女人也是跟顾清风一样的存在,不过是她主人在外头养的一条狗罢了,当时林殊寒派人剿灭药王谷时,她还只当她死了呢。 “我该死吗?” 小医仙高高在上的冲着她挑挑眉毛,身上穿的是林殊寒的衣服,她有些不悦,林殊寒身边虽然女人众多,支线也众多,可是能在他房内随意走动,还能动他的花,动他的枕巾被套,动他衣物的女人,却是还不曾出现过的,小医仙身上穿着的衣服明显是改小过,内衬十分的合身,外袍稍微有些大,可是披在身上,却还别有一番懒散的味道。 “我来只是提醒你,住这里可以,但最好别动房内的东西。” “我动不动,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给城主找麻烦。” 小医仙冲着她眨眨眼睛,便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你叫什么名字?” “哼。”禾宣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她,转身朝外走去。 “脾气这么大?”小医仙伸手想拦她,可手还没来得及搭在她的肩膀上,便被其一个闪身躲开,然后果断的拔出剑刃,朝她刺来。“干什么干什么,一言不合就要砍人?” 小医仙手中没有武器,只能连连避让她的剑招,禾宣的功夫不算太高,要算起来,她真正开始跟着林殊寒习武不过只是三年前的事情,而小医仙躲闪的身法却十分轻便,好像自己的出手并未给对方带来任何压迫感,她心里有些烦躁。 “你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 她充耳不闻,只想着一定要给这些女人一个教训。 “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医仙低骂一声,不再避让,趁她出剑刺来时反倒是上前一步,稍微侧身躲开剑尖,一掌直击她的胸口。 好强的掌力,禾宣后退几步摔在地上,腥甜的气味自喉间涌上,她伸手抹抹自己的嘴角,手指间留下血迹来,那个女人竟然会武功? “不自量力。” “等等。”见小医仙推门想走,禾宣便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阻止她,府外来来往往的下人的众多,而那个女人此前也是常常在无罪城出入的,下人们大部分应当都是认得的,她想着若是被宗家的人看见了,只怕对城主不利。 而小医仙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禾宣只能出手去拦,她一只手抓住她的衣袖往回扯,按说,以小医仙的身手是不可能这么容易被自己拉住的,可是那女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竟还被她拉了回来,接着她拿剑的那只手好像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般抬起,那身影就直直的往剑身上撞来。 一剑刺穿肩部。 禾宣还没明白出了什么事,就看见小医仙倒下后,那扇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城主。”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林殊寒推门进来时,脸上没有什么特别能看出内心情绪来的表情,他越过禾宣,伸手穿过小医仙的后颈将她轻轻扶起,用手指点住她肩侧附近的穴道,然后毫不犹豫的伸手将剑拔出,远远丢开。 “禾宣,这几日你暂时别过来了。” 林殊寒抱起小医仙往内寝走去,那女人趴在他的肩头,明明是受了伤却露出十分俏皮的表情来,似乎丝毫不受这外伤的影响一般,对着她吐吐舌头,露出胜利者的姿态的。 她可能是早就知道林殊寒在外头,才故意这样做的吧,禾宣捡起自己的剑,擦干净血迹后,这才出了门去。 “别,疼疼疼。” 林殊寒将她的衣衫拉住肩下,上药的手法十分粗暴。 “为什么要这样做?” “啊?” “先不说我看见了什么,就单凭禾宣功夫,能伤的了你?” “谁让她欺负我来着,你是没看见,她刚刚可凶了。”林书好故作夸张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娘亲呢,管天管地的,啊,疼疼疼。” “你给我好好待着,不许出去,要是让我发现你在外头到处乱晃,我就拿铁链子把你捆起来。” “我还得给白书谨那个笨蛋看病呢。” “不许去。” 林书好撇撇嘴,不再说话,赌气似得拉过被子来侧身躺下,林殊寒在房内坐了一会儿,见她起了些睡意,呼吸逐渐均匀下来之后,这才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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