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妻本就是大事,当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消息除了在无罪城内公布之外,并没有外传出去,而如今这层窗户纸又被白书桃一语捅破,白丞相心中自然是千百个不愿意,他不依不饶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之后,火气便更加的大了。 事情越闹越大,无奈之下,林殊寒只得让人去把赵家主事也一并请了过来,几个人好不容易才能这样面对面的坐下来商谈。 “不可理喻,简直是不可理喻。”白丞相的手心在红檀木桌上连拍了三四下。“废妻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瞒着我说废就废了,究竟是什么意思,根本不把我白家人放在眼里不是?” “白丞相切莫动怒,此事的确是我们无罪城做的不周到了。”赵家主事立刻赔着笑脸劝说道。 “何止是不周到?你们这样的做法简直是闻所未闻,为了区区一个侧房,还是个跟宗家有染的不干净玩意儿,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怀的是不是你们林家的种?竟然为了此事,就废了我女儿正妻的位置,还将我儿子给赶出了无罪城,实在是欺人太甚。” “岳父大人。” “林殊寒,你当初娶我女儿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我本有意与你们无罪城结交,可你们就是这么来表现自己的诚意的?” “此事是小婿有错,未能将事情查的明白,委屈了书桃,我在这里向她赔个不是。” “赔个不是?” “恢复她正妻身份的手令我已拟好,这就发出去。” “别了吧。”白丞相冷笑一声,重新坐回座位上去,不紧不慢的说。“我看你还是拟一封休书最好,这些时日的风言风语我也听说了不少,你这宠妾灭妻的做法实在是令老夫我不敢苟同,何况如今还出了这么一件丑事,你们不整顿自己的门风也就罢了,还处处欺负我的女儿,这是什么道理?” 赵家主事同林殊寒对视一眼,似乎是没有想到这消息这么快便传到了白丞相的耳朵里,想当时孟姚和孟家主事的事情刚刚被撞破的时候,他们本是有意直接在府内封锁住消息,谁又曾想出了孟家主事被劫走的案子,林殊寒心中有气,便直接动用了无罪城的军队追出城主府去捉人去了,加上无罪城内本地住民和来往的外地百姓人口数量众多的缘故,如此大的阵仗,实在是难保消息不走漏出去。 “此事的确是我们无罪城做的不对,既然白丞相此番特意过来了,我们自然得给个说法。”赵家主事心知断了丞相府这条关系,对无罪城日后的发展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他虽并不是真心效忠林殊寒,可此时却还是将无罪城的利益放在首位。“废妻的事情也只是殊寒侄儿一时气话,白丞相可万万不要跟这些孩子们动了真格。” “孩子?都是当爹的岁数了,还叫孩子?” “我们殊寒是年轻气盛了些,这孩子毕竟打小便不是在无罪城内长大的,里里外外的规矩不懂那么多。”赵家主事的话语虽看似维护林殊寒,可却又句句中伤于他。“此前受了孟家侧房的蛊惑,这才做了些错事,关于此事我们定会给书桃一个说法,不容有二。” “说法如何给?” “正妻的身份自然是要恢复的。”赵家主事眼珠轻转,望向一旁迟迟不曾开口说话的老祖宗。“此事,我想应当也是老祖宗的意思。” “废妻之事的确是我们无罪城的不是,老太婆我也给白家赔个不是了。”初初得知孟姚与孟家主事私通之事时,老祖宗也是被气的差点儿一口气没能上来,被人扶着,晕头转向了好半天这才回过了神来,这件事情她自知理亏便也不同白丞相去争论什么了。“不过孟家那丫头一出事便自己动手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否则,我们无罪城还能留她那条贱命来让书桃出上一口气。” “那宗家孟氏呢?那个怀有异心的就这样白白放过了?我可是听书谨说了不少,那位爷在无罪城也没少欺负他们姐弟两个。” “宗家孟氏心怀异心,刻意设计殊寒侄儿,此事必然要彻查到底的。”扳倒孟家可不止是林殊寒的想法,如此少了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烦人家伙,这样的事情赵家主事自然也是乐得去做的。“宗家效忠主家那是无罪城内自古的规矩,谁人敢违背就是犯了无罪城的大忌,我无罪城中人必将人人得而诛之。” “既然各位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白丞相端起手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书桃可以留下,正妻的位置必须妥妥当当的坐着,侧房孟氏既然已经死了那就不追究她了,宗家孟氏虽做了错事,不过这是你们无罪城的家务事,我白家就不插手了,各位明明白白的审查清楚了就是” “白丞相果然是明白人。” “不过我们说了这么多,无罪城真正能决策的城主大人意思如何呢?”白丞相没有理会赵家主事,反而是话锋一转,指向了林殊寒。 “岳父大人同三叔伯决策便是,殊寒年纪尚浅,比不得二位见识远。”林殊寒露出服从的笑容来,眼神语气之中都没有丝毫想要反抗的意思,像只温顺的猫。“此前受了她人蛊惑,做了些情理之外的事情,伤了书桃的心,只盼她莫要记恨我才是。” 白书桃听了这话,也抬头望了他一眼。 “夫君多虑了,书桃怎敢记恨夫君。” 话虽也是这样说,不过语气中却尽是疏离。 “行了,闹了这么半天大家也都累了吧。”老祖宗摆了摆手。“审判宗家孟氏的事情是无罪城的家务事,就不劳烦白丞相来观看了,书桃既然恢复了正妻的身份,日常请安就不要再借口不来,规矩毕竟是规矩,你虽是丞相府的女儿,却也是无罪城的媳妇儿。” “老祖宗说的是,书桃记住了。”白书桃低眉。 “这说教我是没有意见,不过无罪城这刑罚主母的规矩可是该改改了。”面对自己女儿的事情,白丞相丝毫不肯退让。“我女儿年纪还小,自然是比不得老祖宗资历深,可她终究是无罪城主的正室夫人,是当家主母,这动不动就当着一堆下人的面罚跪,禁足什么的,这让她往后还如何能在下人跟前立威?如何能管得住千万张嘴?” “白丞相这话就有失偏颇了,这哪里是在罚她,我这分明就是在教她如何做好一个当家主母该做的事情。” “莫非无罪城的当家主母每日早起都得先练习罚跪不成?” “白丞相。”见两人又是要闹一场的架势,赵家主事又忙忙开口阻止。“老祖宗,二位莫要起了冲突,咱们二家既然已结百年之好,那自然是要一体同心、荣辱与共的,我是无罪城的宗家主事,也是殊寒的三叔伯,书桃是无罪城的主母,也是我的侄媳,我赵家人在这里跟白丞相做个承诺,只要书桃她不做逾越了自己身份的事情,那我们无罪城也绝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赵家主事说完话后还不忘看向林殊寒一眼,林殊寒这才立即接了话说。 “岳父大人请放心,若是往后再让书桃难过,那小婿便亲自登门皇都,负荆请罪。” “有二位这话我便也就放心了,吵吵嚷嚷这么久也实在是累了,就不与各位再多说。”白丞相朝白书桃伸出手来。“书桃,扶爹爹回去休息一会儿,年纪大了,打一会儿猎就累得不得了,这身体是比不得从前了。” 见那父女两亲亲密密的挽着手离开后,老祖宗这才皱着眉头冲林殊寒和赵家主事发了好一通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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