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呆在旁边繁光掠影包厢内和朋友玩乐的魏心蕊,听到自己的堂哥来了,想着自己若是能把他拉过来也算是充了场面,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可谁知原本让老张去叫人,可硬是被自家堂哥给挡了回来,这下魏家的小公主可不愿意了,这就是下她的面子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魏心蕊在家里不受重视,自己办的聚会,自家的兄长都不来捧场? 索性她就自己过来请人,才一进门就觉得屋内气氛不对,几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就连她走了进来都没有发现,尤其当她看见那个向来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俞明萱——索性她就故意站到了她的身后,想着等她转身故意找碴教训对方一二,只要一想到可以光明正大的对付这女人,她心里就美滋滋的。 可谁知道,当她的那个巴掌差一点就挨到对方脸上的时候,一双大手赫然擒住了她的手腕,魏景行不满看了看自己堂妹那精心修护过的指甲,若是这指甲滑到人的皮肤上,就算不破相也会有一条伤痕。 “魏心蕊,你这是又打算闹什么?要撒酒疯就回家去,别没事就出来丢人!看看你这副样子,成身体体统?有点魏家小姐的模样吗?”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你竟然骂我?明明就是这个女人不对,是她先踩的我好不好!”虽然右手被魏景行擒拿住,但说话间左手却冷不丁的推了俞明萱一下,“不过就是个小职员而已,大哥你干嘛要替这种女人出头?”说着带着狐疑的眼光在两人之间扫了扫,“大哥,你干嘛跟这种女人一起吃饭,纡尊降贵跟员工吃饭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不像魏家的小姐?那你呢?你像魏家的孙子?你为了这个女人数落起自己的妹妹,我看你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说话间,她的目光又看向不远处那个楚楚可怜如受惊小兔的安心媛,这个女人惯会扮无辜,她刚才清清楚楚的看见大哥骂她的时候,这个女人嘴角还露出得意的笑容,不过她倒是掩藏的好,没有让人看见罢了。 “你装什么白莲花杵在那里啊!没看见我大哥都开始给别的女人撑腰了吗?怎么管男人的?蠢货!”要说魏心蕊对俞明萱的厌恶,只是因为她觉得对方挑战了她身为魏家小公主的尊严,她只是不喜欢看到俞明萱那种不卑不亢的模样而已;但对于安心媛,魏心蕊则是彻头彻尾的觉得她恶心做作,是个表里不一惯会演戏的下贱□□,狐狸精,可男人们通常都被她那虚伪,处处装可怜的模样所蒙蔽,谁让安心媛一副娇娇小小柔柔弱弱的样子,随便掉上两三滴眼泪就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呢! 当年安家还没有破产的时候,就有不少富家子弟对她众星拱月,其中还不乏有魏心蕊青睐有加的青年才俊,当年的她就恨不得撕下对方的那张假脸,而如今已经破了产的安家,竟然还妄图把安心媛这个扫把星送进魏家,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嫁入魏家当自己的大嫂,想到每天有可能都要对着这种组做的女人,她简直连吃饭都想吐。 因此,但凡在公共场合见到安心媛,魏心蕊势必都要光明正大言辞凿凿的羞辱对方一通才甘心。 “魏总和魏小姐的感情还真好!”俞明萱突入起来的声音插入了魏心蕊的思绪,顺着那声音,她望了过去,就见俞明萱媚眼如丝的望向魏景行,而对方也正回望着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集,其中互相交流的含义只有两人明白,别人或许不了解俞明萱,但魏景行却是清楚的很,他抬手拦下魏心蕊不是为了怕她伤到俞明萱,而是害怕俞明萱会对自己这个堂妹不利。 以俞明萱的身手和力道,想必这次魏心蕊一定会吃亏,搞不好当场就会腕骨尽断。 他已经认识她有一段时间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她喝酒,今天他虽然和其他人说着话,却也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喝了少许的红酒,但喝的又实在是太少,根本连个小孩子都不可能醉倒,所以他也并没有在意,可眼下—— “你喝多了!”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望着她那副轻佻的媚态,魏景行的唇角抿的死紧,这是她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露出的神态。 他自认为已经见过俞明萱的很多面孔,见过发狂发狠辣手无情的俞明萱,见过呆呆愣愣木讷无趣的俞明萱,更见过热情狂放两情缱绻之下的俞明萱,可这种散发着妖娆与慵懒,妩媚勾魂的俞明萱魏景行却不曾见过,一时之间他在想,这女人到底有多少面等着自己或者——别的男人去挖掘。 “魏总!”她喊他的时候,尾音微微上挑,单薄的酒气从她嫣红的薄唇中呼出,果香的味道直直窜入魏景行的心脾,“我清醒的很。” “小萱!”眼见俞明萱这副模样,林清江也走了过来扶住她,“魏总,不好意思,小萱不会喝酒,平日里也是滴酒不沾的,是我太粗心没有看好她,不好意思,魏总,她喝醉了,您不要介意!”说着,抓着俞明萱的胳膊,“小萱,咱们走吧,我送你和锦源回家!” “不要!”俞明萱啪的一声,挥开了林清江的手拒绝道,“我不需要!” 冰冷的如十冬腊月的话直接刺入林清江的心肺,眼前这个拒绝的如此彻底的俞明萱是让他觉得陌生的,可如此不近人情的人却仿佛又真实的,好像她本性就是如此般让林清江感到不安。 他认识的俞明萱,是即便拒绝都会挂着温婉浅笑疏离有礼的女子,绝对不会露出如此高傲的不可一世的骄傲模样。 此刻她在他的眼里也不再是那个勤恳努力却又执着聪慧的职场丽人,现在的俞明萱,尖锐,冰冷,仿佛如童话中那位不可一世的冰雪女王般让人无法亲近。 “妈咪,你喝多了!清醒些!”俞锦源那向来调笑的童音也变得低沉冷肃了很多,他厉声喊着自家的妈咪,作为儿子,他当然知道,自家妈咪是滴酒不能沾的,那东西就如同催化剂一样能勾出妈咪心中的怨念,让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不及时制止她的行为,让她醒酒,怨念就会越发的肆无忌惮的催眠着她的神经—— 当她清醒的时候尚能自己控制住心魔,可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可不敢保证妈咪什么时候就爆发出那种癫狂的心态,要是她暴躁起来,俞锦源觉得自己是不是得先跑省得遭受鱼池之央。 儿子的提醒就如同炸雷般贯穿了俞明萱的意识海,严格说起来,她少年时候也是很能喝酒的一个人,即使是现在,长久培养起来的酒量那也是很惊人的,严格说起来,她不是不能喝酒,而是因为她越喝酒精神就会越清醒,越清醒就头脑就会强迫她去思考那些她不想去碰触的问题,当那些急于逃避的问题被清晰完整的勾勒出来的时候,当那些她年少时候曾经美好的画面出现在脑海的时候,那些温存与美丽,就越能让俞明萱觉得狂躁,狂暴,让她觉得曾经精明,傲慢,自矜自贵如她却被人当成傻子一样愚弄,时间多么羞辱的事情。 当心中那无法压抑的愤怒和骄傲被蚕食,那种羞愤加上酒精的催化一步步吞噬掉了她的理智,她的脑袋里再也装不下任何理智,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她的心里有一团火烧着,灼心烧肺的难受。 曾几何时,她青春少艾之时,也曾偷偷拿出家里私藏的好酒和那人一起对酒当歌把酒言欢,她喝酒了,就唱歌给他听,虽然她的声线抑扬顿挫如破锣般刺耳,可对方依旧听得津津有味,然后还会为自己和音,两个人一起唱着副歌! 那个时候,他会把她背在背上,沿着河堤慢慢的走回家,虽然那时候自己经常醉的不省人事,可依然能感受到他后背传来的温暖,还有他那低沉的打趣声音,“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家仙!萱儿,这么好的东西给你喝真是糟蹋了!”那时候的画面,甚至当初她所有的情绪,此刻的俞明萱甚至都可以清楚的感知道,她甚至都能回忆起自己趴在那人悲伤,睫毛微眨唇角微翘的模样——俞明萱冷着脸,她不停的扭动着自己的手指,拼命的告诉自己,这个画面不过是她情绪失控后的幻想而已,她跟自己说,这个时候不可以在众人面前失控,一定要从这个幻想中挣脱出来,可越是挣扎,当时的情况就越是鲜明,她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了薄薄的汗水,就连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该死的,她就是无法挣脱这种魔障。 突然,身上某处传来一阵刺痛,她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个趔趄,再抬眼的时候眸间已经泪眼婆娑——她望向儿子,原来是他,用他身上暗藏的银针狠狠的扎了一下她的关元穴。 “妈咪,你喝多了,让林叔叔送我们回家吧!”俞锦源露出担忧的面色,他知道一定又是自家妈咪回忆起跟那个人不好的往事了,他不喜欢妈咪这样,他也痛恨那个人,因为俞锦源觉得留有那个人的血统的自己,也会像个污渍一样停留在妈咪的身上,此刻的妈咪看上去有些脆弱,索性,他的语气说的直白,有着无可辩驳的命令感。 看着儿子那张难得紧绷起来的面孔,俞明萱点了点头,的确现在不能再呆在这里了,索性,她顺从的点了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便把身子朝着林清江的方向挪了挪,“麻烦你了,清江!” 眼见她一副虚弱的模样,似乎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极其好相处的俞明萱,林清江也赶紧上前搭住她的手臂,“小萱!” “等一下!”看着两个人相携的身影,魏景行冷冷的开口叫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两个人,他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愤怒感,这个女人为什么一瞬间就虚弱成这个样子?而且还任由别的男人将她带走?一个如此烂醉如泥的女人跟一个陌生男人走? 她还真是敢啊!真是一点警戒心都没有的蠢货,难道不知道百分之九十的罪恶都是来自熟人犯罪? 魏总此刻自动自发的把林清江归咎于打算迷女干女人的犯人! 他突入起来的喊声让在场的人都看向他,可又见他只是冷着脸不说话,气氛一时间格外的尴尬。 “魏小姐,你这去了那么久怎么也不会来啊!你不在,大家也都没有了兴致!”正当满屏尴尬的时候,一个女人猛然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里面的场景,原本脸上带着谄媚和吹捧的笑意也赫然僵在脸上。 看到有人进来,又恰好看到自己的窘态,魏心蕊气急败坏的甩开了堂兄的手,厉声呵斥,“你妈没教过你礼貌吗?进门之前难道都不懂先敲门吗?蠢货!” “不好意思,魏小姐!”丁娟勉强的笑了出来,原本以她在公司的级别哪里能参加魏心蕊办的品酒会,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却喜笑颜开的邀请她来,一口一个丁主管叫的她满心荡漾的,结果在那边等了好久也不见魏心蕊回来,她便自告奋勇的过来看看,想着这样也算能在魏总身边露个面,可谁知道才进门就被魏心蕊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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