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小新说:好吧,你为啥要跳楼啊? 九爷说:你管他为啥,让他赶紧跳,别磨蹭。 黑点说:干了一年活,老板卷钱跑了。 竹小新说:欠你多少钱? 黑点说:五千。 九爷说:哎哟这么多呀,那是该跳,我们村有个人,老板欠了二百块钱就跳了。 竹小新说:九爷,要不您休息会儿,等他跳下来了我叫您。 然后安慰黑点,说:别听他的,没那么少。 黑点说:反正这钱要不回来了。 竹小新说:你在这儿跳肯定没用,这里穷乡僻壤的,连个人都见不着,别说下跳下来,你在上面饿死都没人知道。 黑点说:你们不是知道了吗。 竹小新说:我们可以保密。 黑点说:不跟你废话了,我还跳我的楼。 竹小新说:你还是得进一趟城,爬上城里的高楼,警察来救你的时候,把你的故事告诉他。 黑点说:算了,城里那么远,弄不好我钱要不回来,还搭进一笔路费。哪也不去了,就这儿吧。 竹小新说:跟你说了在这里跳没用,要不到钱。 黑点说:钱不要了,就跳楼。 说完之后耷拉下了脑袋,这下是真正放弃希望了。九爷冲竹小新竖大拇指,夸他劝得不错。 竹小新说:你决意要跳? 黑点说:对! 竹小新说:谁劝也不听? 黑点说:不听! 竹小新说:那你告诉我还有多远能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黑点说:嗯? 竹小新说:反正你要跳楼了,顺便的事,也没什么损失。 黑点说:我告诉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竹小新对九爷说:就这德行还跳楼,一点诚意都没有。 竹小新说:你想要什么? 黑点说:一百块钱。 竹小新说:没问题。先告诉我,然后你跳,一会儿我烧给你。 黑点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万一我跳了你不烧怎么办。 竹小新说:那我先烧。不过你得抓紧时间说,说完早点跳,晚了钱就被别人抢走了。 黑点听完,三五下从铁架上爬下来。动作十分敏捷,像猴子一样。作为一个人,仿佛多出无数只手,无论何种姿态方位,只要有能抓的东西他就能抓住。这样的身手,也只有自杀才能死,别人想干掉他根本不可能。眨眼之间,他已来到跟前。 黑点说:一百块钱我不要了,我跟你们一起进城。 竹小新说:我们没说去城里。 黑点说:没关系,那些钱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希望跟着你们一起旅行。 竹小新说:不死了? 黑点说:不死了,想通了。 竹小新说:你叫什么? 黑点说:叫我灰猴吧。 竹小新说:不是叫黑点吗。 灰猴说:嗯?不是啊,谁说的? 竹小新说:没人说。对呀,我为什么叫你黑点呢?! 灰猴说:黑点也行,我不会介意的,反正这俩名字都挺难听的。 竹小新说:还是叫你灰猴吧,更符合你的气质。 九爷哼一声,说: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偏要寻死,真是没出息。 灰猴羞涩地挠挠头,然后恭敬地把九爷搀起来。他刚才仗着有死撑腰骂了九爷,现在是自己人了,人变温和的同时顿时怂了不少。 竹小新说:其实我们跟你一样,身无分文。但我想告诉你,同样贫穷,有的人还想着救别人,而你却在想着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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