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环

Chapter12.回环　　　　晚上八点，探森走进洛家大厅，发现包括在在在内的侦探社所有成员都已到齐。洛杰锡和叶尘新在警局为叶菲零的事情善后，每次侦探社开会，内容都会形成一份报告交到洛杰锡手上，和警察彼此之间交换情报。　　“我没找到戒指。”探森坐下说。　　“难道是凶手拿走了。依叶菲零的性格是不会戴一个普通戒指的，说不定有什么特殊意义。”洛翊猜测，“对了，你说的校牌在哪呢。”　　探森从口袋中拿出用透明封袋装着的校牌，大家都确认了“骆狄狄”这三个字。“或许骆狄狄真的是个聪明人，只是平时装出来的而已呢。频繁出现在凶案现场，季涵出事前和他见面，以及在汾西的时候，洛翊拆下的摄像机的主人陈西缘和他有不浅的关系，现在又是校牌，这个男人绝对有问题啊。”荆瑜激动地说。　　“我们之前调查了他从前的一些事情，并没有特别出众的地方。说他从小到大都在装的话也不太可能吧。”夏半坐在范臻儿身边，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　　“我决定直接找他摊牌。发生这么多事说巧合也没有人会信，那么只有问本人了。”洛翊稍作思考后说，“明天探森、夏半和我一起去。”　　“洛翊，你别忘了，明天我们还要辩论赛的第四次模拟。还有三天就是7月9号，正式比赛的日子。”孝言提醒道。　　“模拟是在下午的活动时间，我们明天早上去就不会冲突了。而且，没有校牌的话进不了学校，守在门口也未尝不可。”洛翊说。他心想无论如何都要从骆狄狄那里套出点消息来，说实在的，叶菲零的死对他打击太大，坐以待毙不是他的处事方法。　　“在在，你怎么不在医院多休息几天就出来了。”范臻儿转向在在关心道。　　“我听说叶菲零的事就坐不住了。想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在在微微笑了笑，除了洛翊，最震惊的莫过于在在，昨天还要她生不如死的人今天却不在人世。震惊之余，或许更多是感到惆怅吧。探森似是感受到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表示安慰。　　“关于秋滢汐的死，我想，确定凶手为叶菲零是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其他五个人的真相还没有眉目，但从叶菲零的方向查下去，一定会有所发现。”洛翊十分笃定地说。　　“上次分给我我调查的那几个公子哥没什么大问题，他们平时不怎么找叶菲零，只是通过她找一些模特寻乐子而已。”夏半说。　　“我这倒是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男人……”荆瑜有些迟疑，但还是觉得应该说出来，“他叫章亦沅。我查到叶菲零经常和他见面，两个人暧昧不清，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臻儿听了都替她着急。　　“而且他说他是孝言的未婚夫……”　　“什么！”除了荆瑜之外，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孝言。洛翊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他从未听说过这件事。尽管五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孝言也只是淡定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冷冷的说：“确实如此。”　　　　洛翊站在校门口边神游，完全没注意到探森和夏半在做什么、说什么。　　“我看他啊，还在想昨天的事情。”夏半看着洛翊呆愣的样子都忍不住想笑。　　“这回他算是遇到难题了。话说从没听说过孝言有未婚夫啊。难怪她都不处对象。”探森说。　　“就算没有也不见得她这个冰山女会和谁相知相恋的……”　　“相恋没有，相知的……旁边那只算不算呢。”探森打趣道。　　“嘿，我们的目标来了，快叫他回神！”夏半看到不远处紧紧张张、东张西望的骆狄狄，激动地用力拍着探森。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趁人多的时候混进学校里。”洛翊逐渐恢复他平时的精明模样，双眼锁定骆狄狄，就像是盘旋在天空的老鹰，眼神犀利地绝不放过地面的食物。　　三个人走进人群中，站定在骆狄狄不远的前方，和他打招呼，但一句“早上好”都还没说完，骆狄狄的脸早已变得惨白，转身拨开人群就拼命地跑。洛翊等人见状，二话不说立马追出去。　　“这小子平时有跑这么快吗！”夏半边跑边说，“竟然追不上他！”　　“糟了！”洛翊大喊，“快！他要跑进雾林了！”　　骆狄狄一股脑地向前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跑的路线，进雾林之后，浑然不知出口和入口。追丢了骆狄狄，洛翊他们只好停下商量对策。　　“我们朝不同的地方追出去试着找找看吧。现在七点，半个小时后无果就回去吧。记得沿途做标记，小心走失了。”　　洛翊说完，三个人就分开。探森边走边注意周边，没多远就发现了浅浅的脚印。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尽量不发出声响。走了有几分钟，很快就看见骆狄狄正坐在地上休息。他似乎很紧张，十分警惕地看着四周。一招声东击西，趁骆狄狄被其他声响吸引了注意力，探森来到他身后。　　“你在害怕什么……”　　听到后方出来人的声音，骆狄狄吓得直哆嗦：“不是我啊，我没有杀她，我没有！”　　“你说的她是指谁？你都知道些什么？”探森继续追问，骆狄狄慢慢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看着他，只是边喃喃自语说“不是我”，一边小步小步地往后退。　　“你倒是说说看。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不打自招。叶菲零死的时候你就在现场对不对。后来逃走，你却发现印有你名字的校牌丢了，而且很可能就在现场，所以你害怕，害怕警察、或者说我们这些人来找你？”探森把所有的猜想都说出来，步步逼近，试图从骆狄狄的表情中抓出什么信息。　　“我、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啊。真不是我！”骆狄狄低吼着。　　“那你有什么可紧张的，说出来是真是假一查便知。难道还会冤枉你不成？再者，你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为什么不报警？你之所以怕我们找你，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我们在查这件事。不如说，你早就知道你喜欢的人——季涵已经死了？”　　“我……我……”骆狄狄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辩解，只是低头咬着指甲盖，紧皱眉头。　　“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说得不对？”　　“事情不是这样的……是有个男人……有个男人告诉我要小心你们。他说你们一定会来找我，而且会把我抓去当成嫌疑犯。”骆狄狄抬起头来激动地说，他五官纠结在一起，略显狰狞。在探森怔住之余，骆狄狄转身就跑。探森反应过来就上前要抓住他：“等等！你说的那个男人……”　　“啊！……”　　……　　探森怎么也没想到，骆狄狄就从他眼前这么掉下去。雾林之所以危险，不仅仅是因为它总是会充满着雾气，让人迷失方向，还有就是不知在何处会隐蔽地藏有陡峭的断壁。　　而现在事情发生了，他不知该如何接受。他目光呆滞地跪在地上，安静地。骆狄狄坠落到下方的森林的同时，鸟儿被惊得纷纷飞起，还伴着阵阵鸣声。　　不知过了多久，夏半和洛翊循着探森所做的标记找到了他，他依然跪在地上。　　“探森，你……”夏半上前要拉他起来，却发现他的脸上明显地挂着两条泪痕，“你怎么了？”洛翊觉得不太对劲，走上前看着他。探森慢慢把手举起来，将拳头伸展开，是一条断掉的手链。这是之前他要拉住骆狄狄的时候，只抓住这条脆弱的银链。　　“他掉下去了……”　　命运弄人，在在再一次回到雾林没想到是因为又出了一条人命。她走上前蹲下轻轻抚着探森的背。探森转过头看着她，顿时地难过地说道：“我太心急，不断追问，才会逼得他要逃跑。是我害了他……”　　“不要想了。这件事，你再自责，他也不会回来了。这只是意外。你并不知道他后方就是峭壁啊。而且你也出手要救他了不是吗？”在在安慰他，第一次看到这个男孩痛哭，心里也替他难过。　　“在在。”洛翊把在在叫过去，“刚警察说找到骆狄狄了。确认死亡。”　　“……是吗。”在在叹了一口气。“那探森，需要被追究什么责任吗？”　　“这个，毕竟不属于故意或过失杀人，而且他有救人的行为。不过虽然是骆狄狄自己心虚要逃跑，算不算逼迫还得看上面怎么定。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再告诉你们。”洛翊说。　　“嗯。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他是我好兄弟，你来跟我道谢还真有些不习惯。”洛翊笑了笑，“去他身边吧，有你在的话我想他会想开点。”　　在在微微点头。　　　　给对方他真正想要的而不是你认为他想要的，这很重要。　　在在安静地陪着探森离开雾林，去警局做笔录，什么也不说，只是安静的陪伴而已。让他知道自己在身边就足够了。　　无论是探森，还是洛翊，“没关系”、“还有机会”、“真相不远”这些似是听厌了的希望在人身心俱惫的时候只会让人更绝望。因而在在什么都不提，仅仅是对从警局出来的探森说了句：“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嗯。”看着在在微笑的面容，探森觉得自己的心情没有之前那般沉重。　　坐在温暖的面馆里，两个人认真地品尝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偶尔抬起头看见对方脸上的汤汁会轻轻一笑。　　　　“我方认为，人格比知识重要，虽然人格和知识都属于人的内在东西，但是相比而言，知识似乎表象一些，人格则更本质的东西，也就是说，一个人的知识可以用语言表现出来，但是人格只能用行为来……”　　刘柳柳说完之后坐下，等着下一个陈述人的发言，却没什么动静。孝言看见心不在焉的洛翊，用手肘碰了碰他：“该你陈述了。”洛翊回魂后，才慢慢站起来，儒雅地叙述出他的观点：“知识本身，是双刃剑。在道德修养高的人手中，是创造价值的，而在素质低劣的人手中，却是相反的。因而，上学期间，正是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定型的阶段……”　　听完洛翊的陈述，培训的老师纷纷点头……终于，模拟赛结束后，洛翊离场后立马赶回班级。路上，他刚掏出手机要打电话给在在，发现校门口围着许多人，本想忽略直接路过，却听见旁边的女生经过时说的话：“陈西缘就在门口堵着5班的韩探森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诶！你说的陈西缘是那个魔术师吗？”　　“是啊是啊！赶紧过去看看！”　　洛翊停下匆忙的脚步，转向校门口，眯着眼说：“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