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计

Chapter19.心计　　　　在在和探森再一次来到警局，走进搜查一课，两三个刑警忙着做事，洛翊在翻看着资料，傅文卿则是一手托腮，专注地看着洛翊的侧脸……　　探森上前拍了洛翊的背，说：“我们来了，你去接孝言出院吧。”洛翊拍掉探森的手，继续看他的资料，探森不解地看着在在，又转而看向傅文卿，也没得出什么结果。过了一会儿，洛翊才开口说话：“32号的男尸和淮桑林出现的男尸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这两个人或许有些什么关系。”　　“你看了半天就只研究出这个？”傅文卿笑着说，“洛翊你……刚才不会是在发呆吧。”　　“咳。现在当下之急是找到夏半，根据探森说的，他应该是第一嫌疑人。”洛翊依旧不紧不慢地说，“范臻儿杀害了淮桑林的死者，然后32号的死者帮他报仇伤害了范臻儿，紧接着嫁祸给章亦沅，然后夏半得知32号死者的存在，就去32号把他杀了。听起来，这一切还是说得通，只是……真的是夏半做的吗……”　　“我也在怀疑这一点。”探森说，“昨天傍晚我去找化学老师，一起到化学实验室里清点药品，发现少了一小瓶□□。如果秦祁殷看到夏半在化学实验室里，估计就是他拿走了。只是明明可以毒死32号死者，为什么还要费力气勒死他呢？”　　“所以你觉得这个案子还会牵扯上第五人？”傅文卿问。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探森回答。　　洛翊手不停旋转着笔，又陷入了思考当中，然后他抱起一堆资料扔到探森怀里，说了声再见就要离开，走到门口，他又转过身指着刚站起来的傅文卿说：“不准跟着我。”傅文卿噘着嘴，无奈又坐下。　　探森和在在一起看着资料，傅文卿则拿起一本法律专刊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苏臣拿着孝言的行李，站在病床边看着孝言给范臻儿擦脸。洛翊敲了敲门，就走了进来。孝言起身看着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将毛巾晾好就和苏臣一起离开。洛翊假装自己无所谓，坐到范臻儿的床边，和她唠了几句。对夏半的事也只是说他有事暂时不能来看她。起身抹去裤子上的褶子，洛翊拉开病房门走出去，竟发现孝言正在等他。　　洛翊笑着伸出双手要给她一个拥抱，结果孝言被苏臣拉到身后，洛翊不满地瞪了苏臣一眼。　　“我留下是因为有事要和你说。既然你要和傅文卿查臻儿的案子，那把叶菲零和骆狄狄的案子交给我。”孝言直截了当地说。　　“那我找别人来帮你。”　　“不用了，陈西缘……和苏臣也会一起。”说完闵孝言就走了。苏臣上前拍了拍洛翊的肩膀说：“怎么办呢，好像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处于有利的位置呢。”洛翊全当苏臣指的是孝言的事，哼哼一声就扬长而去。　　　　从医院回到搜查一课，洛翊就在办公厅里走来走去，探森看傅文卿和在在十分淡定地坐着看资料，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突然洛翊大拍桌面，说：“我们得赶紧破这个案子才是。”　　“就你那样走来走去是破不了案子的。”探森站起来说，“安分点坐下吧，你绕得我都头疼了。”　　“我的意思是，”洛翊走到一张椅子坐下，还十分惬意地喝了一口茶，“现在孝言和陈西缘、苏臣要查叶菲零和骆狄狄的案子，那我和傅文卿……唔，还有荆瑜，负责研究范臻儿的案子。然后探森，你和在在去失踪人搜查课跟上寻找夏半的进度，尽快把他找出来，这样对我们的调查也有利。”　　“分工？”探森说，“不过那个陈西缘和苏臣是怎么回事？”　　“孝言执意要他们帮忙，就让她去吧。”洛翊说，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看着孝言误入狼口。　　“苏臣人是聪明，但是，就这么贸然让他加入会不会太不谨慎。我是想万一，他比你们想得还要深不可测呢？”傅文卿说。　　“正如你所说，孝言也是这么看你的。我也不清楚这其中有没有赌气的成分。只是既然孝言连叶菲零死亡的原因都说给苏臣听，我想她是相信他了。那我尊重她的决定。”洛翊说。　　“这可不是感情用事就可以轻易做的决定。洛翊你别忘了，他嫌疑很大。”傅文卿争辩着，从见到苏臣的第一面，他就有说不出的感觉。　　“说到这个，我认为嫌疑人还有第四个。”洛翊扬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左茉坐在章家大厅和章亦沅的继母沈檬聊天。虽说沈檬是章家男主人的原配，但风采并不比左悠晴差。她的言谈举止，透露着贵妇人的高贵、优雅，就是和左茉这样的年轻人讲起话来也不会显得枯燥无味。　　“可惜你这么讨人喜欢，知书达理；也可惜那双腿，否则我更希望章家的儿媳是你才好。那闵孝言，除了第一次和她父亲来，就再也没踏进过章家的门。”沈檬惋惜道。　　“姐姐和我不同，她忙于专研学业，所以鲜有时间出来溜达。”左茉说。　　“女孩子那么要强做什么。将来嫁进来就安心做她的章家女主人就好了。”沈檬对闵孝言的怨言还真不是一点点，“那孩子除了样貌说得过去，性子也挺阴沉的。偏偏亦沅对她好像还有点兴趣。”　　“说到亦沅，沈阿姨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左茉一副好奇的样子。　　“嗯？担心什么？那孩子不会又再外面闯什么祸了吧。现在他爸还在国外处理生意的事情，还得我去料理他的事。”沈檬一听左茉的话，脸立刻沉了下来。　　“阿姨你真不知道？亦沅涉嫌杀人被带进警局了。那要这么说，可算是秘密逮捕了。”左茉的提醒还真是衔接地很好。　　“什么！”沈檬惊讶地站了起来，但立马又恢复了她惯有的沉着的模样，“左茉你今天来，其实就是要告诉阿姨这件事吧。真是麻烦你了，我过会儿就去查清楚。”　　“哪里。希望阿姨不要嫌我多嘴才是，只是觉得自己的未来姐夫就那么被关在拘留所也不是回事儿。”左茉礼貌地回应。两个女人来回礼让数回，才结束这段漫长的下午时光。　　　　在在和探森从失踪人口搜查课出来，带着夏半的个人资料准备回家。先前在搜查课的时候看了一部分，探森都已经不好意思说和夏半是朋友，竟然有好些事情他都不知道。走出警局的两人，和刚赶到的沈檬擦肩而过，自然探森他们并不知情。　　探森回想着夏半的身世，原来夏半和弟弟夏径都是在福利院里长大，夏半上了高中之后就自己出去打工，和弟弟从福利院搬了出来。其中奇怪的一点是，一直有匿名人士给他们在学费和生活上的资助。　　“我们找个时间去福利院问问看有没有关于那个资助人的线索吧。”探森对在在说。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想到明天是周日，再等的话就又是一周的时间。在在就决定明天去好了。　　“嗯，我有些饿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吧。”探森说。　　“好。”　　走了一段路，人越来越少，街道也越来越安静。　　“对了，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探森用像邀请在在吃饭的口气说道。　　在在停住了脚步，脸已经红了半边天。她倒不是没想到探森会说这句话，只是觉得在这种非常时期会不会不太好，似乎是察觉到在在心中所想，他就解释了自己的想法：“我只是担心，万一我们之间有谁发生意外，我会遗憾没有正式和你提出。”　　一点也没有觉得刚才的话就很正式啊。在在在心里小小地偷笑，然后正儿八经地回答他：“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了。”听到她的回答，探森笑着拉起她的手，两个人亲昵地倚靠着对方。　　　　章亦沅对沈檬的到来有些诧异，但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傅文卿就是为他开脱久了，也会被发现不对劲。章亦沅捂住刚被沈檬扇过巴掌的左脸，一言不发。傅文卿听说有人要见章亦沅，就立马赶过来，看见沈檬，也傻了眼。想起之前和她说谎，现在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才好。　　“亦沅你真是令我失望。”沈檬眼神冰冷地看着章亦沅，俨然没有对外时的温婉气质，“我不管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但是章家长子涉嫌杀人，还被秘密逮捕，你爸要是知道就不仅仅是一巴掌的事。这警察竟然还不通知家属，有违程序吧，文卿？”　　“确实，一般情况下公安机关人员不得秘密逮捕任何人，只是……”傅文卿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檬打断：“这就够了，现在我要保释亦沅，文卿你和我带来的律师去办下手续。顺便了解是谁逮捕的亦沅，该怎么处理。”　　傅文卿听了，刚想解释，但被随后而来的洛翊抢先说道：“秘密逮捕章亦沅是因为他涉嫌重大犯罪案件，不通知家人正是担心你们会动用权利保护他逃脱法律的惩罚，这在法律上是允许的。还有就是，他本人也不愿意通知家人。”　　听到最后一句话，章亦沅瞪圆双眼看着洛翊，嫌他多嘴。当然这一切都被洛翊无视掉，他看着面前的贵妇人，也毫不客气地告诉她：“虽然你们交点保释金就能把人带出去，但不代表他就没有嫌疑了，请不要有送他出国的想法，还是老老实实待在Y市接受调查才好。”　　沈檬看了一眼洛翊，扬起嘴角，有些笑里藏刀的意味，然后就扭头走人。章亦沅也跟随其后，傅文卿要和律师去办保释的手续。　　将章亦沅送到警局门口，傅文卿就用眼神示意他保重，然后看着他坐上车离开。　　车上沈檬一句话都没说，章亦沅的心忐忑着，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沈檬开口说话：“你的事我暂时不会告诉你爸。而你，也会欠我一个人情。”　　章亦沅抬头看着沈檬，只听她接着说：“我不会那么着急把你赶出去。你以为叶菲零死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帮你把和她有关的事情都清理干净？这样以后你别想和我对着干。只要我想，把你变成杀害叶菲零的人也是有可能的噢。”对沈檬的恐惧，并非一天两天，但在此刻，章亦沅才明白，这个女人的手段有多可怕。章亦沅自己明白，他之所以会注意孝言，是因为她和自己的背景很像，他很想知道孝言会如何从左悠晴手中抢过在闵家的主动权。但沈檬，并不像左悠晴那么简单。　　“以后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学校也别去了。”回到家，沈檬扔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章亦沅空对着这个看似金碧辉煌却无比寂寥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