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

Chapter54.浮现　　　　“下败？”云媕蹙眉思索，“这是什么名字……”　　“下败你个头啦！是夏半！夏天的夏，半径的半！”夏半敲了云媕的脑门，无奈地说道。　　“啊哈，原是我听错了。”云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一边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诡异的气氛到底是什么……作为罪犯看管人员的几名狱警走进来，一切正常，只是——　　“云媕！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其中一名狱警走过来抓着云媕，还好他还没有闹出什么事来。看那些狱警紧张的神色，夏半难得露出有趣的表情。　　“云媕……媕浅……云浅？”夏半念着念着，竟念到了云浅的名字……他记得云这个姓，在云平区比较常见才是。　　被两名狱警拉走的云媕，余光瞟到夏半思忖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注：“下败”在闽南话里有丢脸、羞耻的意思。）　　　　文绝从办公室里出来，和叶尘新擦肩而过，他突然这回去拉住叶尘新：“是你？”文绝没有认错人，这是他的大学同窗。　　“啊……是你啊。”叶尘新干笑道，“原来你做了检察官。”　　文绝抖了抖眉：“装什么失忆。就算咱俩关系不好，也不至于把我的工作忘了。”　　“最近忙晕了大概……有什么事吗？”叶尘新问。　　“听说你都坐到警督一级了，从学生时代你就总是和我针锋相对，这么多年感觉自己少了个对手。”文绝说。　　“过奖。”叶尘新笑着说，“一级高级检察官、吗……希望我没有机会再见你。”说完，叶尘新就离开了。　　文绝黑着脸，心道叶尘新太傲慢，他才更不想再见到这个死对头。好在毕业的时候他选择来做检察官时，叶尘新却破天荒地要改做刑警。　　转角处叶尘新饶有兴致地看着文绝的背影，检察官中的恶魔吗？　　　　傅文卿烦恼地撩起前额的刘海，坐在椅子上直直盯着电话。连续三天了，警察什么消息都没有，程澄等三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三天来，他也在外面跑着找情报，家也没回，医院也没去，刚回到警局就体力不支，站不住时好在探森回来，将他扶进一间休息室。　　“你也太乱来了……人没抓到，自己先倒。”探森和在在走进来，把打包来的饭菜放在他面前，“趁现在好好吃顿饭，臭小子。”　　傅文卿叹了口气：“别墅的租赁者也查到了程澄的名字，真想不到天天在学校会见到的人竟是恶魔。”　　“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去。”探森说着，把饭推到他面前，双手环抱着气势凛凛地看着他吃。　　“你们怎么会回来？”傅文卿问。　　“我们想找人帮忙。”在在说，“之前我和探森在查一家工厂的隶属企业。但是单靠我们查不出什么，所以想借用一点点职权。”　　“如果叶叔叔在的话，还更好办一点。想来想去我们只好直接和洛叔叔说说看。”韩探森说。　　傅文卿想着，现在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有事情在忙，都没有时间去探望荆瑜，也不知道她情况……“荆瑜那儿我们来这里前去看过了，她恢复得很好。”在在看出傅文卿内心的忧虑，莞尔一笑。　　“啊，谢谢。”傅文卿看着徐在在和韩探森。　　“说起来，我们三个都有事做，荆瑜还在修养，孝言她在做什么？”探森突然想起来，问道。　　“之前我帮忙查她母亲的死因，给了她几位医生的联系方式，因为现在的案子，我不能陪她去，她就决定自己去拜访看看。”傅文卿说。　　“怎么？她母亲不是病逝的吗？”在在问。　　“原本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证实看看，但真正查下去发现有很多不自然的地方……”傅文卿将奇怪的地方告诉在在和探森，两人听后也觉得那其中说不定有什么内情。　　吃得差不多了，傅文卿便起身要出去，探森和在在也离开去找洛杰锡。　　　　叶尘新来到一家叫Ecstasy的酒吧，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两人桌的位置，从桌子下方摸到一个包装袋，便摘下来放进口袋里。　　“确定没有人拿到手研究过吗？”叶尘新问。　　背靠着他的另一两人桌也坐着一个人，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说：“荆瑜拿到的时候还来不及看我就拿走了。答应我的事会做到吧？”　　“啊，只要把他转到普通牢房里，稍微动用点权力就可以去探视了。”叶尘新眯起眼说，“你还真是能干呢，云浅。有没有想法——”　　“不必了。”云浅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表情，略带隐忍、无奈，“我能见到他就够了。”　　“你要知道，把他送进监狱的是文绝，有我在的话，说不定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让他自由吗？”一听到文绝的名字，云浅就握紧拳头，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张恶魔的面孔。　　“可以。”　　什么！云浅内心震颤了一下……　　“只是时间问题。”叶尘新笑道，“反正现在云媕才26岁，我想办法让他在三十五岁前出狱。这已经是在我职权范围内能做的最大努力，怎么样？”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警察。想利用黑道给自己方便吗？”云浅问。　　“我自然有我的想法。和那些无能的警察最不一样的是，我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可以无所顾忌。”叶尘新边起身边说，“有想法了再联系。”　　云浅倚靠着椅背，他从没想过可以再和云媕生活在一起，过去曾想的办法是像云媕一样杀几个人入狱，但现在叶尘新却给他另一条可选的路……　　无能、吗……叶尘新走出Ecstasy，从口袋里掏出银表，脸上逐渐浮现一丝笑容。至少在我看来，确实无能……　　　　闵孝言告别了五旬的袁医生，她在名册上划掉了四名医生的名字。当天从早到晚在急救中心外科急救室当值的医生共有四名，所有人都说不清楚、不知道、没印象。　　接下来就是护士了，包括护士长在内的15人，傅文卿认为保险起见，说不定有人参与或听过关于陈歆蕙病情的讨论，最好一一问过去。　　将名册收好放入背包中，闵孝言就准备去医院看看范臻儿和荆瑜。要去车站等车时，经过了Ecstasy，和走出来的云浅撞了个正着。云浅一把搂住闵孝言的腰，在她摔倒之前。　　“真是巧啊，这也能遇到。”云浅收回手，笑着说。　　闵孝言点点头，并无过多的话可以说。　　“要去哪？我可以送你。”云浅指了指停在路边的他的车，对闵孝言说。　　“第二医院。”闵孝言也不推辞，和云浅说道。　　车上两个人基本无话，云浅就放了音乐。　　“你刚才去Ecstasy见了什么人？”闵孝言突然问起。云浅愣了一下，不清楚她这么问的意图。　　“噢，我只是觉得刚看你的眼神和以前很不一样。总感觉……很悲伤。”闵孝言别过脸看着窗外，奇怪自己怎么会注意到这个点，竟会开始在意别人。　　“是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云浅听左茉说过闵孝言很少管别人的事情，但这么看来她似乎也变了不少。　　“你不好说就不用说了，我也只是好奇而已。”闵孝言又补了一句。　　“我只是在犹豫不决。”　　闵孝言看着云浅的侧脸，一抹不经意的苦笑闪过，闵孝言默不作声，原来谁都会苦恼的。就算是一直开朗率性的云浅也如此。　　“到了。”云浅停了车，孝言道谢后下了车，目送他离开。　　孝言要走去荆瑜的病房，却发现不远处在医生办公室门外，一女孩靠着墙壁，捶着胸脯哭泣。“荆瑜？”孝言跑过去，也有护士注意到荆瑜的异常，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扶着她询问身体状况。　　看见孝言蹲在她面前，荆瑜一把抓住她的双手，边抽泣边说：“我、我只是……很难受……心……”　　孝言会意后，让护士放心地离开，然后带着她回到病房。荆璘匆匆忙忙跑进来，说是带着荆瑜出去散步，中途她要去卫生间，但怎么等都没有再回去，这才焦急地回来看看有没有在病房里。　　看她脸上显出一阵痛苦的拘挛，荆璘手足无措得不知如何是好，要去叫医生，但被闵孝言喊住了。两个人就默默地陪在荆瑜身边。等她平复好心情之后，也没打算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先让她躺着休息。　　孝言和荆璘走出病房后，才说起她是在一位医生的办公室门口发现的荆瑜，许是她听到了什么也说不定。于是两个人去见了林医生，说明了来意，林医生吓了一跳，原来她和傅英群的对话都被荆瑜听到了。　　“其实是傅医生有同期是法医，从他那听说了前几天火灾现场发现的焦尸，体内不仅验出了异丙酚，还有阿片类药物，这两个混合产生呼吸暂停等副作用的机会更大，时间更长。总之，就算不被烧死，也可能药死。我们就是觉得可惜了这么一个年轻人，没想到竟然被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林医生担心道，“她是不是很难过？我听文卿说死去的那人对她来说似乎很重要……”　　荆璘长久地凝视着杯子里的水，想到秦祁殷在那么恶劣的身体条件下，还硬撑着让荆瑜成功逃脱，自己最终无能为力、深陷火中的画面……闵孝言向林医生道谢，并说会去安慰荆瑜，让她不用太担心。　　看荆璘好不容易因为妹妹逐渐恢复健康而渐渐有神的眼睛又再次凹陷、呆滞，眼圈周围笼罩着痛苦的黑晕，闵孝言默默递给荆璘一包面巾纸，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0班的9个学生只剩7个，虽然一学期下来一起上课的机会很少，但她多少还是觉得变得寂寥了些许……不知道另外5人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想呢。闵孝言突然感到一切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却不知道这些要追溯到多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