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

Chapter84.要害　　　　“好久不见。”叶尘新开口就是这四个字。　　“啊……嗯。”白律在确定与荆瑜的对话中止之后，才和叶尘新对话。刚才他忽然从背后出现，着实吓了一跳。　　“没想到你竟然会调查我。”叶尘新指了电脑说，“在你关掉之前，我看到了。”　　“开始只是……有点在意。但我没想到你现在是通缉犯。”白律的表情与其说是悲哀，倒不如说是痛苦。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多起杀人案的元凶。　　“律，我之所以我在意这个身份，都是因为你。”叶尘新说，“我想保护你。”　　“为什么杀人？”　　“这不是你需要了解的事情。”　　“我们认识了那么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自以为很了解……可是我现在看不懂你了。”白律站起身来，眼见着靠近自己的叶尘新，他感到陌生，按着椅子的手也在不住地发抖。　　“律，冷静点。”叶尘新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你听我说，我有我的原因，不能向你解释。我不希望你卷进来。”　　“骗子。”　　“我没有骗你。”叶尘新辩解道，“我保证，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要我撒谎，我宁愿不说。就这点你应该相信我。”　　“那我问你，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要出现？”　　“找你帮我一个忙。”　　“帮了你之后，你又会消失不见？”白律有所警觉，以叶尘新现在的处境竟会冒险来找他帮忙，肯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才来。　　“你是希望我留下来，还是希望我去自首？”　　自首。白律差点说出这两个字，但他又觉得这是个天真的选项，大抵就算他说了，叶尘新也不一定就会听，更何况……“就以我现在做的事情，也没资格劝你自首。但是我还是想要你做出一个对得起自己的选择。”　　叶尘新微笑着走上前，双手放在白律的肩膀上，说：“我知道了，那么，你可以帮我了吗？”　　白律叹了一口气，坐回到位置上，他把目前在工作的界面退出，然后询问叶尘新要做什么。　　“进入警局的数据库。”　　白律敲击键盘的动作顿住，回头想要询问他的目的，对方也有所会意，毫不闪烁其词：“虽然我的档案上并没有写上你是我的养子，但在你的档案里，监护人那一栏却是我的名字。我想警察还没有查到你和我的关系，在那之前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你需要进入数据库改了你的档案。”　　白律只觉得这都是一些小事情，就照着叶尘新的话去做。　　“还有，再帮我删了一个人的档案。”　　　　洛翊一向早起出门去晨跑，他合上家门后就站在门口热身，然后踩着石块铺成的道路跑了起来。已经跑出大门的他突然又撤了回来，他走到车库去，看到自己的父亲就躺在驾驶座睡着了。　　洛翊通过开着的车窗，伸手进去摇醒了洛杰锡。他半梦半醒地睁开了眼，眼角布满了疲倦。　　“怎么了？”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洛杰锡口中发出。自觉不适，在说完话之后他清了清嗓子。　　“我问你这话才对吧，该不会你在这里睡了一夜？”　　“啊，那个。我凌晨四点才到家，太困了就直接在车里睡着了。”　　“你昨晚又出门了？”　　“嗯，警局里出了点问题。”　　“严重吗？”　　洛杰锡想了想，应该没什么大事。他摇了摇头，洛翊也就有所放心。　　和儿子又说了几句，在他离开家去晨跑后，洛杰锡就从车上下来回自己的房间。也因为被洛翊叫醒，他也暂时清醒了些，想到昨晚有人突然攻入警局网络，那种不安感就一直存在着。在网络系统瘫痪了半小时后，技术人员想办法查对方的IP地址，却发现是美国的地址；这之后又花了好长时间确认，也没有查出黑客攻入的目的，而且重要的资料都还完好无损。这两点一直让洛杰锡耿耿于怀，要说黑客只是进来逛一圈就走，也不是一个合理的说法。　　毫无头绪……洛杰锡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思绪不知飘向何处。　　　　一个下午，荆瑜身边的位置都是空着的。虽然很好奇傅文卿缺勤的理由，但看老师并没有说什么，她也就没有询问的打算。　　最后一节化学实验课，荆瑜在去教室的途中经过孝言的实验室，就看到她一个人拿着烧瓶在发呆。趁着上课前的几分钟，荆瑜走了进去。大小不一的容器摆在桌上，孝言面前的酒精灯也还在燃烧着，她却始终没有下一个动作，就连荆瑜出现，她都没有发现。　　“孝言，你还好吗？”　　……　　“孝言？”　　“啊？”　　闵孝言回过神来，对荆瑜的出现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表面上只是继续了之前的实验，语气平平地催促着荆瑜去上课。　　“你这几天还是有些心神不宁。”荆瑜担忧道，“做实验的时候小心点，分了神，出了差错可就糟了。”　　“我会注意的。”　　荆瑜双手拍了拍孝言的肩膀，就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转过身问了一句：“那个，我就顺便问一下，你有遇到文卿吗？”　　闵孝言转过脸看着她说：“早上见过面，说了几句话。”　　　　傅文卿瞒着父亲，特地请了假偷偷来第二医院。还好事先找人帮忙预约了和何医生见面，才可以这么顺利地和他进行谈话。　　何医生看着眼前桌上的照片，又抬起头看了面前的少年，但无论怎么想，都不知道他怎么敢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知道你，傅医生的独子，是吧？”　　“如您所说。”　　何医生起身，伸出手示意傅文卿随他一起去沙发处坐下。“不知道你带着那些照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我想您已经猜到了，我不过是来询问那照片上的信息罢了。”　　“知道了那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只是想要一个真相。”傅文卿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略纯真的答案。　　“真相？侦探游戏玩太多了吧。”　　“我知道您和闵先生是多年的好友。如果让他看到这些照片不知道会怎么想。”　　“你应该知道你父亲又要升职了吧？你现在不顾他的前途在这里威胁我，会不会太……”　　“他不是一个在乎名利地位的人。你威胁不了我。”　　“哈哈，果然是年轻有胆量。”何医生畅怀一笑，“告诉你无妨。我和她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你知道小晴是怎么和闵行认识的吗？”　　傅文卿不做言语，洗耳恭听。　　“我介绍他们认识的。”　　“在闵先生婚后？”　　“是这样。歆蕙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能生下孝言已经是个奇迹了。不管闵行再怎么爱她，疼惜她，最后还不是……男人嘛，都一样。”　　“您扯远了。”　　“噢，对了。就算我再怎么爱玩，也还是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那天我去酒店，是去接小晴。她从离开闵家之后就一直住在那里，只是在唯一的女儿出事之后，她就精神失常了。你去询问酒店的工作人员，就会知道她把自己住的房间弄得有多糟糕。”　　“那她现在人呢？”　　“当天晚上我先把她接回家，然后等闵行应酬结束后过来带走。那之后，他应该是听了我建议，把小晴送去了精神病院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傅文卿不禁有些失落，看何医生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撒谎，反倒是一脸得意。估计正因为没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上而感到窃喜，相反的，自己却暴露了自己跟踪他的事情，情况对己方不利。　　何医生起身准备送客，在傅文卿走前，他又说了：“没有办法顺藤摸瓜地问出陈歆蕙的事情，你一定很苦恼。会来问我与女人的关系，想必你已经调查过我。不过最近我为了准备竞选院长的位置，早就把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处理干净了。”　　“是为了稳定这一任妻子的心？”　　“算是吧。”　　“也是，如果她知道你在和她结婚后还有不轨的行为，不知道会怎么和她父亲说。您苦恼的就是这个吧。”　　“等你走出社会，就会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就该往哪个方向走。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晚辈受教。”傅文卿轻轻低头，同时继续说道，“确实今后没有办法按照当初天真的想法来向您‘请教’。但是，既然我没办法查到，那就让对方自己说出来，不是更省力吗？”　　何医生不明所以，他看着傅文卿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的时候，眼瞳瞬间收缩，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要表达什么，最后只是颤抖地说了一个字：“你！”　　“就算没有照片，但刚才的录音也能让你的妻子多少知道……”　　“你到底要查到什么地步？”何医生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那就要看你有多配合了？”傅文卿将录音笔收起来，说：“今天就先到这里。下次再来拜访您。我要问的您一定清楚，希望这期间您能好好整理整理。”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何医生整个人软坐在沙发上，忽然门又开了起来，傅文卿的声音再一次在办公室里响起：“劝您以后还是不要太过自信。知道的吧，电视剧里那些受害者亦或是犯人，死于话多的大有人在。啊……我忘了您是个大忙人，不看电视剧的。”　　这一次傅文卿是真的离开。他心情愉悦地走在医院的长廊里，自己刚才的友情提示应该给了何医生不少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