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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了祭品与花,走到了无名碑墓场里,一直走到了最后一列的最后一个比身旁墓位杂草要少、显然有人常打理的无名碑墓位。  鞠了躬,太史慈蹲在墓前,扭开了水瓶,倒了点水沾湿了抹布,仔细的为墓碑擦拭着灰尘、后又除了草。  摆出水果肉食祭品,奠了茶酒,向墓碑叩了三个响头,太史慈望着无名只被刻了编号与生辰忌日的碑,千言万语凝在了喉间。  「二娘,子义来看您了。」跪地不起,太史慈重重的叹息,又言:「对不起,这么多年了,都未能帮您移墓立碑迁至祖祠,实在是委屈您了。」  未能让二娘的灵位正式迁回太史祖祠,这是他的遗憾。  辗转寻回媺儿后,太史家族一堆长老辈都拒绝让媺儿认祖归宗,认为只是外妇所生的孽女,是不是太史家血脉也是问题。  父亲虽立了遗嘱,为的就是要保护小女儿与二娘,令她们可以顺利回家。不过长老辈一度为难,让媺儿回家可以,不过不可列入族谱。  然而寻找媺儿下落的过程里才得知二娘已经仙逝了。娘亲与他都极力要将二娘灵位迁入祖祠与父亲的灵位一同供奉,长老辈仍然拒绝,指二娘未经明媒正娶入门,妾也不如,何况妾也没有资格进祖祠、祖墓。  所以在东莱太史祖祠与族谱里,既无二娘的灵位,亦无媺儿的存在。  只有现在的扬州太史大宅家祠,才有二娘的灵位。  「二娘,子义对不住您和爹娘,没能好好保护媺儿也没好好管教她。媺儿很乖,是我这个当兄长的不好,这些年里忽视了与她沟通的重要性。」  答应过父亲与娘亲要好好照顾太史灵,到头来,让她一再出事,太史慈全是内疚之意:「我该怎么做才能够让媺儿快乐呢?以前,我自以为我很懂她,不过我错了,我亦越来越不懂如何当一个好兄长了。」  放手让她飞,却怕她摔倒;关她在牢笼里不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终有一日会让她闯开牢门远走高飞。  现在江东的环境,不适合她回去,前有敌后有周瑜。让她留在东汉唯一的好处,就是五虎将必定会保护她。只是,她身份秘密曝光了,他们会如何视她、待她,曹操会否借她威胁江东?  曹操不是什么好人,和五虎将好,也纯粹认为他们在自己的控制范围里。  他不想让她留在这么危险的环境,可是强制让她回到他身边,她会恨他的,危险性始终未消减过。  她身上的毒,又是另一个新的问题。  说到底都是他这个哥哥的错,从没好好了解她只一昧专心于效忠孙家。  「媺儿和二娘您在一起的时间里,想必比和我在一起后开心多吧?我总是怕她太善良单纯也太冲动会闯出大祸。所以对她严苛、对她多加责骂逼她独立,甚至不希望她习武。」露出了一抹悲伤与嘲弄自己的笑容,续:「我从没有因为她是庶女而不疼爱她,从爹告知我您和她的存在时,我就希望把妳们找回来。从小我都一个人,我很渴望有弟妹,所以我很珍惜也很感谢二娘您让我有媺儿这么可爱的妹妹。」  得悉有二娘与妹妹,是在父亲骤逝前一两年。  父亲收到了一封密信,当时他正与父亲在书房下棋。密信封蜡的蜡章图腾是一个似字非字的图样,信里,只写了「清媺」二字,还有生辰八字。  他不懂发生何事,为何父亲拆开信后会激动如斯。后来,父亲坦承相告他与娘亲,结亲前曾许一女孩诺言,父亲与娘结亲后,女孩得知了自己被欺被负,毅然离去。  只是父亲舍不得亦放不开,三番四次纠缠寻找,两人关系断断续续约莫一年多,女孩还是选择退出离去了。  不想无名无分亦不想当平妻或妾,无论进不进门也伤害了被明媒正娶正妻,便埋名改姓远去,请父亲别再寻找,生死不再相见,遗忘了这段往事。  清媺,是父亲说过,若生一女,取为清媺。  清,单纯不杂冰清玉洁;媺,同美善也亦无恶也。  所以父亲肯定这封信是她托人传来,清媺,是他俩的女儿。  娘亲对于父亲的坦白,没有表露愤怒没有表露心碎,平静且大方,催促父亲必定要将两人接回太史家,让孩子认祖归宗,也定要明媒正娶将人接回家。  可惜,寻不着。  二娘太聪明,把自己藏得太好,信也是使辗转找人传递,找到了源头,二娘着带媺儿又远走了。  后来之所以有消息,是因为二娘意外逝世,占了东莱月报的一小格位置。无照只得姓名与事发经过,遗了一孤女,被送到了东莱育儿院。  任何一个可能都不放过的情况下派人去查探,确认了身处东汉的他被派到岭南地区当东汉小学部代表,完结了活动一路赶回东莱后,与娘亲一同见了媺儿,单凭那像模子刻出来的相貌与小眼睛,他们都确定肯定是太史家的女儿。  验了血缘关系,确实是了,唯独长老辈们不让领不让入门,觉得什么事都能伪造,拖拉了一段时间,媺儿,才正式回到太史家。  从与瘦瘦小小的她见面第一刻开始,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待她很好、一定要给她天下间最好的一切,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唯一的妹妹。  「二娘,子义下月要领军出战到诸仙镇了,此行凶险,不算九死一生,不过也差不多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媺儿。若您泉下有知,子义希望您能保庇我一次。我不在了,媺儿就一个人举目无亲了,我舍不得她难过。」想到这,浅浅泛起了红眶,太史慈这十九将要二十的人生里,唯一无法舍弃遗留的,真的只有太史灵这妹妹  说起了太史灵,虽则有些泛泪,却还是忍不住笑意:「她啊,真长大了,交男朋友了,背弃了世界、连命都不要也要追回来的一个男生。可我不喜欢那个人,他太会哄女生了,媺儿这么单纯,太容易被骗了。」  不喜欢赵云这是一码事,赵云会不会照顾媺儿也是一码事。如果赵云能真心对待媺儿,成为她的依归,或许也放心将媺儿交托给赵云。  「如果,有一天媺儿带着他来见您,您一定要仔细认真的看看他。也帮子义看看,该否安心将媺儿交付给他。」再叩了三个响头,太史慈说:「时间不早,我要为媺儿去办点事了。二娘,子义下回再来拜祭您。」  回东莱拜祭二娘、父亲以及亲娘,都是太史慈心灵得以释放的时刻。  在父亲墓位前,他不敢软弱,也从不讲自己的事,只会一昧报妹妹的近况;在娘亲与二娘的墓位,他可以畅所欲言,将一切的压抑、困惑一一诉说,说着说着,说到了妹妹,就算是打着她的小报告,也会打着打着笑了。  无论媺儿怎么顽皮任性,终究是他最爱的妹妹。    「你看我这样穿好看不?」  「唰」一声打开了卫浴的门,太史灵穿着藕粉针织衫与浅蓝中长裙蹦哒到赵云的面前,转了一圈,小眼神期待着他的响应。  坐在床上,看太史灵来来回回的换衣服、蹦出来后问同样的问题,赵云无奈也甚为□□的摇着头浅笑着。  翘着嘴,不满几次都得到一样的响应,太史灵蹦上床扑向赵云,想攻向他脆弱且敏感的弱点惩罚他给这么统一的回复。  一手挡住了太史灵高翘着的小嘴,另一手搭在她后腰,赵云说:「我是真的觉得妳穿什么都好看。」  拨开了赵云的手,显然不满意这种逗女生的回答,太史灵粉拳落在他的胸膛,嘟嚷着:「我也很认真的问你啊。我一年回来见娘亲一次,我一定要穿得好好看看让娘亲看见我多好看。」  毕竟娘亲是个美人,她没遗传到娘亲的姿色,总要认真打扮。  「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交过很多女朋友,帮我挑挑衣服嘛好不好?」并无察觉自己触碰到什么奇怪的话题点,太史灵磨蹭着赵云  这话听在赵云耳内,可不怎么开心了。  是在她之前有交过一些女朋友,不过,他不帮她们挑衣服的。她们自己都会打扮了,他也并无兴趣了解如何让她们打扮得好看的相关事宜。  翻身压住太史灵,骑在她的身上,箝住她的包子脸,赵云反驳道:「长得好看不代表交过很多女朋友,交过女朋友不代表帮她们挑过衣服。」松开手,捏了捏白胖的脸,续言:「她们都不如妳一个好看。」  措不及防被砸了一句情话,原本还挣扎着的太史灵瞬间红了脸,捂住双颊,眼睛藏不住笑意瞇起来。  呀,真讨厌。  「男孩子帮女孩子挑衣服,有意思的。」凑到了她的嘴边偷了香,扶起了她让她靠在床头,赵云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一件白色圆领衬衣,回到床上,问:「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就是啊……」抬高了她的手,将她的针织罩衫缓缓拉高脱掉,为她套上了自己的衬衣,从最底的扣子开始扣着,扣到一半,凑她耳边说出答案,被她用力捶了一拳,笑问道:「还要我帮妳挑衣服吗?」  自己扣完还没扣好的扣子,见他还目不转睛且带笑意的看着,她娇斥道:「你还看?坏人,色狼!」都被看亏了  「早晚都是我的,为什么不给看?」他反问,细心的帮她折着长出来的一折袖子,十指于她的散开的细软发丝穿梳,上下打量后,满意一笑:「我的灵儿真好看,不愧是我的女孩」  「你啊你啊,油腔滑调的。」刮了刮他的鼻子,她灵巧的逃下床穿好鞋子背好包包,催促道:「好了吗、好了吗?我想去给娘亲买好吃的呢。」  「好了。」  披上了外套,穿好鞋子后,赵云从后拥住了正要拉门的太史灵,不语,纯粹往她的脸亲了一口。  「怎么了?」她回望他,困惑的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妳在真好。」  剩下的一句是,我真的很怕随时会失去妳。  「傻瓜。」她甜甜的笑着,惊觉有很重要的事忘了说,匆匆的说:「约法三章,不许在我娘亲面前逗我欺负我亲我喔!」  闻言,他失声而笑。  还说他是傻瓜,明明她才是最傻的傻瓜。  懵傻懵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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