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书院由董卓接手担任代理校长一样已尘埃落定,原本该吃下东汉这块肉最后却拱手让人的江东,隔岸观火了好一阵子后,也无暇再分心理会。 眼见东汉一事告一段落,江东亦忙于趁出军诸仙镇捉拿内鬼一事,周瑜挑事的心,也蠢蠢欲动了。 议程完结后,周瑜向孙策作揖,提出了意见:「禀告总长,公瑾认为,太史不应参与是次出军。」稍稍瞄了太史慈一眼,拉长了语气,续:「一年前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太史灵,总长已作决定不追究,太史却私下派人续查事件,岂不是不信服总长吗? 再者,现在阿灵是东汉的人,她近来回过扬州,那么一定会回家。江东有多少的机密文件会有机会被她看见?她不为江东办事,不代表不替东汉办事,公瑾之所以知道太史仍在追查一年前的事都是阿灵说溜了嘴,那也证明了太史在总长背后,不止有不少小动作,还有很大的胆子逆总长的意。」 周瑜的一番话,完全杀了太史慈一个措手不及,也让孙权、甘宁、吕蒙以及孙策将视线注意力纷纷投到太史慈身上。 孙策不语,托腮望着太史慈,未有表露任何表情,等待太史慈的解释。 面对太史慈的不作任何辩解,周瑜自然的认为太史慈是心虚、是想不出解释的理由,底气再多了一倍。 想与无可救明的聪明斗法?没那么容易。 一个整天到晚只会待在箭场、军营里、只会围着妹妹团团转的人,怎么会斗得过文武双全的首席智囊团团长? 「没话说,就代表默认啰?我不是针对于太史,只不过我是觉得,一个从东汉转投江东的人、一个妹妹也在东汉的人,难保不会再为了利益或是妹妹而出卖江东。阿灵说溜嘴的事就那么一件,其他呢?会不会实际里阿灵知道了更多?包括我们这次要去诸仙镇的事,会不会也被她知道了?」周瑜将阴谋论推至极点,动摇着孙策对太史慈的信任 如果说决事议事上,孙策是无条件信任他的话,那么在军事,孙策除了孙权以外最重视与信任的,就是太史慈。 想当初孙策要他出计将太史慈归顺于江东,他已经知道孙策对太史慈的重视与赏识。 初见时,两人已打过一场架,孙策抢下太史慈的手戟,太史慈夺得孙策的兜鍪,身手不相伯仲,打得难分难解。就是那一场架,让孙策也见识到太史慈的身手,回到江东后不时挂在嘴边,最后更设计执意要将太史慈收归。 太史慈,最初他也不把这个人当作是一回事,不就是一个武夫吗?但当太史慈来到了江东没多久后,锋芒渐露,越发越得到孙策更多的赏识。他真的无法不防着这人了,谁知道这个外人,以后会不会反盖过他的光芒呢? 将太史灵交托给自己的进营令牌掏出举起,周瑜摆出了占上风的态度,继续说着:「这是太史给阿灵的进营军牌,若不是阿灵托我转还,我亦不知道阿灵至今还有我们江东军营的令牌。一个外人能肆意进入江东军营,她岂不是探悉不少我们的内部机密吗?所以我认为……」特意拉长了尾音,转看太史慈,道:「太史,应该暂时被撒去所有学、军职务,等待监察会调查再决定该复职,还是调至更下层更安全的职位。」 气氛降至冰点,孙策依旧没有表露任何想法,甘宁与吕蒙在这种节骨眼点更是不敢多言。唯独孙权,在周瑜说出最后目的后,不顾头上还有孙策,率先为太史慈这名多年好友与战友说话,表明站队太史慈的态度。 「好了,公瑾,说完了吧?」孙权踱步到周瑜面前,双手叉腰,气势甚为高焰:「周副会长,你知道的事真多。单凭一个已非江东内部的人所说的一句无法证明真伪的说话,甚至将她的存在加上阴谋论想象,继而随意指控他人、动摇我们内部军心,你可真带得一手好节奏。」 其他人孙权不清楚他们对太史慈是抱着信任或是怀疑,可是长期与太史慈待在军营里,甚至碰面时间多于与家人碰面时间,孙权怎会不清楚太史慈的为人与性格? 太史慈性格忠厚忠义,不善言词但为孙家效忠卖命,也忌讳自己曾是东汉人的身份,任何江东与东汉有关的事务如非孙策要求,太史慈都会尽量不插手与多言,免得被外人讲闲话与令大家对他不放心。 对太史灵虽则溺爱,事事处于保护状态,但只要太史灵在练武场、箭场、军营,太史慈对她的态度严苛严谨得如日常妹控待妹简单判若两人,把太史灵教得乖巧守军纪,同样效忠孙家。 「阿灵是进过军营没错,最初她没令牌在身进不了营,她也没打算要强求进营,是我把她带进去的。」将自己的统帅令牌掏出押在孙策的书桌,孙权说:「军一日不能无帅,太史慈与我同为统帅,少一个都会动摇军心影响士气。若果太史慈真的要被撒职调查,那么我也很应该同样被撤职。」锐利的目光转往周瑜,语气中甚是挑衅与讽刺的意味:「因为,人是我带的,我也有机会因为泄了江东机密、让江东军情被『外人』知道。」 孙权这个举动,让周瑜脸色极为铁青。 对孙权的表态,孙策有些讶异,毕竟认识这弟弟这么多年了,很少见过冰冷硬绷的他会用自己的职务当诚信筹码,全押在一个现在处于劣势的人身上。 虽则,孙策并无说过一句话表态自己相信周瑜或是太史慈,可是他心底里很清楚这两个同是他兄弟手足般的人骨子里是什么性格。 如果太史慈是这么不可靠的人,根本不可能在江东待得上十年,也没可能会从小职位越走越高,与孙权同为统帅监军。 「子义,比起仲谋与公瑾的话,我更想听你说的。」孙策把玩着手中的钢琴,相比在场所有人,他表现出来的态度是最为轻松的 「禀总长,子义,无话可辩,只有事实。」太史慈腰板挺得笔直,无畏无惧,依旧是如常对待孙策的恭敬态度:「进营令牌,是阿灵小时候就已经拥有的,这次她回来我已要求她缴还。我承认我对一年前的事心存疑虑,我相信我妹妹,我会罚她骂她甚至打她,但我相信她。」 放下行作揖礼的手,将自己的统帅令牌同样放在孙策的桌上,解开了制服外套的钮扣并脱下外套,太史慈缓缓的说:「我可以离开学生会、卸下军职,缴出军权离开江东。不过……」对上孙策的视线,后,同为转看周瑜:「我真的很在意我妹妹,她是我的软肋,对此我直认不讳。我也直说了,谁利用我妹妹、谁借我妹妹作为棋子,甚至伤害她,我会不惜一切跟他拼了。」 太史慈很清楚周瑜心底里想玩的是什么,暗中保护太史灵的白麓也有定期回报太史灵在东汉的一举一动。所以太史慈知道周瑜曾接触过太史灵,逼过太史灵在江东与东汉之间作出选择。 周瑜想击崩太史灵,借太史灵击崩他。 谁都知道江东太史慈最在意着紧的就是妹妹,要击倒太史慈必先击倒太史灵。所以这些年,他都不希望她锋芒太露、不想她接触太多除了孙家以外的军政圈的人事物,甚至想过要将她的存在压到最低或将她放到自己能看见的地方,不让不安好意的人借她与他交手。 「其实……」吕蒙见当事人都纷纷表态了,也敢发表意见了:「我不认为太史为了阿灵灵清白私下探查真相有问题,因为我也觉得阿灵灵是无辜的。」 虽然实际行动他并没有参与,只有参加前置密谈会议,后续的情况也是后来阿灵灵被太史慈拎到处罚营准备将她重打一顿,他下课后一路奔往处罚营打算勇救阿灵灵之后才断断续续的知道。 当时整件事一拼凑听起来,他已经觉得奇怪了,不过大人们没说什么他也不敢在节骨眼点上说话。 「我早于太史从东汉转到江东,要是说……外人转投江东不能被信任,那我应该也不能被信任吧?」甘宁也开始作出表态 甘宁初是东汉书院南阳分校小学部的学生,在南阳分校读得不甚愉快,虽在小学部学生会也有职位,但会长刘表不重用他,副会长黄祖待他的态度更让他心灰意冷感到心寒。 后来,孙权与黄祖有一役,他救了黄祖,黄祖仍没善待他,反而他却被孙权赏识了。幸得好友苏飞相助,让他顺利离开南阳分校,让顺利转投江东。 所以怎么说起来,他与太史慈也算是校友,也是周瑜所说的人。 面对甘宁与吕蒙两人的表态,情势转危,周瑜双手握拳,眼底下闪过一次阴深,不过很快就被他一向待人的温雅笑容所掩盖住了。 正在周瑜想要开口说话,为处于下风的自己辩论辩解之际,气势渐高的太史慈率先抢了发言权,堵住了周瑜未说出口的话。 「周副会长,我请想问你,总长明明说了我们目前没有必要要靠一个太史灵去获取什么利益情报,我们要见太史灵哪怕是我这个作为哥哥的,也不许明目张胆在东汉见面。 那么,你又是什么时候和她会面的?上次你随总长到东汉的时候吗?这样,你又算不算是失职、要不要撒职受调查?」太史慈语势凌厉,一声比一声的更高声,压得周瑜将原本要说的话硬是咽在喉间,逼着要吞下肚子里 周瑜怎么想也没有想过原本可以完美地离间众人对太史慈的信任,却到最后反被他将了一军。 气氛紧张到最极的一刻,一直听着各方表态的孙策也终于开口了。 「我说我要听子义说,你们各自又出来说话。仲谋、子义握军权,兴霸、阿蒙为主将,公瑾是军师,这么看来,我谁都不能得罪。」孙策转着钢笔,悠闲的语气里,夹杂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孙策的笑容,基本上都是代表着危险讯号,越笑得灿烂亲切,笑容底下的愤怒值就越大。所以众人一见孙策笑了,也不敢多言。 停下转笔的动作,将笔一掌拍落在桌上,孙策以懒慵的语调说道:「我的决定……按原定计划进行。子义依旧是我最重视的部下,公瑾也是我的好军师。子义私下调查一年前阿灵出事的事,我不追究,毕竟对江东没有主要影响。何况,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风搞雨指使阿灵去搞乱计划。」 「或许真是公瑾多疑了。」周瑜露出歉意之笑,笑容底下藏着他真正的心思,向太史慈作揖:「太史,方才失礼了,希望你别介意。我与阿灵会面也只是洽巧遇见她,闲聊两句罢了。」 大势已去不得不职时务者低头,再者,周瑜听见孙策都想调查一年前的事,心里自然是愤怒与有一丝许的慌乱。 孙策口口声声说他是好军师,可是一次一次的选择了站在太史慈一方,虽然话是说得体面两个都成全,但实质却是对太史慈报以无条件信任。 这个孙策,再也不是以「总角之好,骨肉之分」形容与他的兄弟情谊关系的孙策,他也没有必须事事为孙策着想效忠。 太史慈与他,孙策只能择一,然而孙策已经选择了。 那么,就别怪他了。 离开了孙家以后,周瑜在SIMAN里输入了几句密语,其后,扬起了专属于无可救药的聪明的自信式奸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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