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昏迷的太史灵如睡公主般躺在了御医所加护病房两天后,曾意识迷蒙的醒过一两次,然而又再度陷入了沉睡,心跳一日比一日慢,让人着急。 终于,带着加强版天之吗哪的华佗与闭关研究的赵钱孙双双出现在病房协力为太史灵断症验毒,再加上马超母亲的数据协助,虽然始终未揪出根底但至少摸清了该如何控制着太史灵的情况。 现在他们是怀疑在太史灵身上的是一种慢性的隐性辅助毒,性质与一种名叫「叶不见花」的奇毒相似,甚至也有可能就是此毒的衍生版。 「叶不见花」之名取自于佛经对彼岸花的形容:「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与「两败俱伤」的猛烈不一样,它的毒性强且以渐渗方式渗进被施毒者的血脉神经里使心跳减慢,记忆力衰退,不知不觉的令人陷于毒中,此毒可解但多数中毒者发现中毒时已无药可施。 可是这个毒有一处败笔,中毒者会嗜水嗜睡,脸色长期处于红润,初期中毒会于手腕、耳根冒出淡淡红班,微淡得除非是亲近之人,不然很难发现。 然而综合目前所知道的症状,太史灵记忆混乱但未见剧烈衰退、心跳持续处于缓慢也极度嗜睡,心绞出现次数加重,唯独身上未有任何红班红印。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赵钱孙也就只能把她完全当作是中了「叶不见花」的医治,以华佗的天之吗哪取替输液,以稳心草、莲心、寄月叶及白情果制丹一天三次的硬塞给她吃,希望可以令她稳定下来。 发生这么大的事,是该要通知太史慈的,可是赵孙钱知道太史慈这孩子要是得悉妹妹出事了,心肯定慌得要命,但不能亦不会突然离军使军心涣散。抱着这的心情继续打仗行军,定必会出事。 江东军从出发到现在状况不断,江东地下网里已经有各大讨论与猜疑,甚至将孙尚香与袁绍婚事与这些作为连结,猜想会否是孙家不行了,要卖女找汝南袁家势力帮助,或是会否是袁家暗中作梗为的就是讨到孙尚香这媳妇,逼着孙坚嫁女儿结盟。 就在前晚,江东军所扎营的地方传来了江东曲谣,士兵在营点不远处发现了都被放置音乐播放器。做这些事的人肯定是想江东军散、思乡念家,无心恋战。对方这么想阻停诸仙镇一行,就证明了江东步步逼近甚至可能会毁了他想要的利益,又或者如了太史慈所预想的,有人想借军队乱了、行程多番出事为前题,参他一本或设局除掉他。 试问这样,谁还敢通知太史慈他宝贝的妹妹出事了? 「丫头呀,妳哥在外面打仗,最惦的就是妳了。别睡了,睡着睡着就成猪了,妳不怕妳哥将江东军带来灭掉妳那条龙吗?」替太史灵喂药后,赵钱孙轻叹,趁其他人都被他赶出去的时候轻声对沉睡中的太史灵说 赵云,唉,多情浪子也原来真有一天会被情所困,甚至深陷得无法获救。 太史灵睡了多久,他就陪了多久,嘴里对大家说着没事,但根本一天吃也吃不多、也不知道睡了多少,就默默的伴着,偶尔会听见他对太史灵说话。 看着就觉得心疼。 「其实呀,师父知道妳决心要回江东、回到妳哥的羽翼下,心里是开心的,可是又很担心。妳是不愿回去的对吧?追了赵云这么久了,不要哥哥差点师父也不要了,命妳也觉得可以丢了,怎么会忽然舍得放手呢? 灵儿啊,妳最差劲的地方就是什么都不愿开口说,对谁都好,所有事都是互向的而不是妳一昧自己承受的。妳也从来没有像妳想象中的不好或逊于妳哥,女孩子而言妳真的很棒很棒了,只是祸闯得有点多让人挺头疼而已。 师傅最开心就是收了阿香和妳两个当徒弟,阿香最让我省心,妳呀,就是最让我头疼担心。唉,师傅年纪也大了,江东不留我,天下是我容身之所,我总不能每次都可以在妳身边救妳的。所以赶紧好起来吧,让师傅安心了,快快乐乐去继续我变装的人生,好不?」 放下了为太史灵擦脸的布巾,赵钱孙摸了摸她的脸,其后摆出了运功的架势,手于半空中划圆将武力指数飙到最高,将内力注入太史灵的体内。 功力削弱了半点对赵孙钱而言根本不事儿也不在乎,反正以他的内功与功夫,没有人可以斗得过他的,目前最逼切的就是让小徒儿好起来。 哎,虽然老是说着她这烦那烦,一张小嘴说不停像上了发条一样,但这么一静下来才发现不习惯这样,也不习惯只有他说,少了一个人反驳。 「不止赵子龙担心妳担心得整个人都变了,茶饭不思,像要练仙修仙一样,完完全全不像那个万人迷赵子龙。还有呀,妳的傻瓜三哥也是,每天都像上演八点档一样含着两泡眼泪来看妳,说没两句自己先哭起来; 妳那个发生什么大事都一副老定神闲不着急还能冷静思考的二哥呀,嘴里没说什么,不过最累最忙的真是他了,每天早午晚来送饭、送作业、接班、找药材、替我制药。刘备也没闲着,还得当个解和剂让大家不能太低沉,每晚上也伴着赵子龙守夜守着妳。 妳的哥哥们、妳的男朋友、妳的朋友,每个人都这么忙这么累这么担心妳,妳不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了、懒得起来就继续睡着。阿香还不知道这事的,没几天前才说着:『年底了,阿灵要生日要大一岁了,要替阿灵好好庆祝。』所以妳舍得让阿香也难过吗?妳舍得让妳哥哥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吗?他是个生活白痴妳也不是不知道,又不愿找媳妇,没了妳,他咋办啊?」 人天生都会有一种天生的第六感是预感很多事情的,最常就是不太好的事。不知是这次让赵钱孙感到太束手无察还是怎么的,他总有种感觉,现在才是一切的序曲,后面来的风雨会更猛烈、更让他们每个人都招架不住。 步出了病房后,赵钱孙抬头便是迎来了赵云一副许多问题想问的眼神,赵钱孙并没有多说什么,挠起手等赵云开声。 其实这么久了,他救太史灵这么多次了,傻子都大概会猜到他和太史灵是认识的或者有些关系的,是问和不问的问题而已。他是这么觉得的,要是他们问了,他会说一些,但不会说得太明白也不会让太史灵身份这样的曝光。 该是太史灵亲口说的,他不会抢了。 沉默了一会,赵云缓缓开口:「老前辈,您和阿灵,关系应该非浅吧?这个问题在我心里绕着很久了,从阿灵毒发、您打我的那时候开始。您……是她家里的人吗?她哥哥知道她出事了吗?」 赵云并没有撒谎,甚至在更早时他已经一直在怀疑在疑惑着一个老前辈校医为什么一对上太史灵就像老父亲待女儿一样、待上他的时候尽管是第一次见也好,也像老父亲不满女儿交了个男朋友一样。 起初是以为自己想多了,直到和小乔登上东汉报报引致太史灵毒发、被毒殴了一顿以及之后更多的事情,让他心里这种感觉不停的扩大。 他承认虽然答应了等她等到她想说的时候,在那之前不会逼问她的背景与被她隐藏起来的事情,但一直都没有抑制住破解迷思的心。 更怕的事是有一天她头也不回的悄悄离开了,他永远失去她找不到她了,所以他想知道她的更多,她走到什么地方都好他都能把她找出来。 望了赵云一眼,赵钱孙没有回避,直接回答:「我一直在等你们谁会主动开这个口,因为我也没有打算要瞒着什么。我直接回答你一句:『是,这丫头是我看大的,我是她亲爱的师傅老人家。』但你也别指望接下来会在我嘴里套出更多不该是从我这张嘴说的话。」 话是这样说,但赵钱孙的话里也渗了另一条赵云肯定会想问但没有问的问题的答案,再封住了赵云拿着小细节追问的路。 「她兄长对她现在这样的病危情况全不知情,目前我没有打算要让他知道惊动他。要是丫头没有好转起来的话,过没一些时间,还是要告诉他的。或许到时候你们会碰面、你们会有冲突,她哥也肯定会带她离开洛阳回到他俩该待的地方,这个是我给你和其他人先做的心理建设。」 赵钱孙在话里埋下了双关语的伏线,他不愿由自己揭开太史灵的身份、帮太史灵解开她的心结,但他想留下这样的话让赵云猜想、让赵云先行做好心理准备。无论是对于太史慈有可能会出现带走太史灵回江东,抑或是对于防止他们东汉的知道太史灵真实身份后出现各种不良猜疑。 就算太史慈不出现,只要太史灵情况未见有好转,他也想带她回江东,让江东御医所的大夫和制毒所的人医她。 「她是谁,她为什么要藏着很多很多的事,说真的我都很想知道但我不会过问不会逼她说,因为我答应过她我会等她告诉我,而现在我也不在乎那些。」坚定的直视着赵钱孙烔烔有神的双眼,赵云声线略为沙哑的续言道:「她是我爱的太史灵就够了,不管她背后的事会否和我有冲突、会否因那些隔着我们,我都不想放开她、不会放开她、不会让她又再度一个人。 我做错过太多次、我伤害过她太多次、我让她失望让她一人独自承受太多次,每次都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错了,她给过机会我只是是我不懂珍惜是我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不介意。」 每次留在原地目送、无限地作出让步的都是她,没有一次是他站在她的立场角度去思考,当一次目送的人。 这些日子下来他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听照夜玉狮子的各种苦口婆心所说的话,没有真正成为她那个只要有事就会出现在她身边将她完完全全放在第一位的人,反而每次都为了他人而抛下她。 「赵子龙,我问你一个问题吧。」赵云的坦言使赵钱孙不禁叹息,在赵云与太史灵之间的问题不重,但也不轻,主要在于个人的选择会怎么选:「太史灵和与兄弟闯天下,必须有一边是要放弃的,儿女情长与男儿志向,二选一。」 「天下不缺我一个赵子龙去闯,少我多我,都不会出现太多的改变。我不当天下的赵子龙,只当太史灵一个人的赵子龙就好。」连考虑犹豫的时间也没有,赵钱孙的问题一问,赵云已经有了最明确的答案 立下的功名再多又如何?都不及一个太史灵重要。 无论天下变得如何,局势多么动荡,他们又在何地,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便是他最后的依归所在之处。 被赵云的决断回应稍稍震惊到,赵钱孙摇摇头,指了指赵云:「记住你现在说过的话,选择了,就不要回头。」言后,拍了拍赵云的肩,便扬长而去 回首望着赵钱孙的背影直至身影于眼里消失,赵云才推开了病房的门,轻手轻脚的走到里面,如常的坐在病床旁边守着太史灵。 摸了摸她微凉的脸,调高了暖气的温度,赵云握住了太史灵的手,搓了搓,又凝视着她沉于昏睡中的睡颜。 「小懒猪,什么时候才舍得醒来呢?」双手将太史灵的手捧握在手里,赵云开口便是轻轻的一声 他总觉得她每天都偷偷瘦了一些,原来的小包子脸也悄悄的消去了,现在的她脆弱得像个玻璃娃娃一样,生怕一不小心,就碎了。 醒来过那么两三次,唯一一次喊了一声:「赵云」后又迷糊的睡了过去。 「梦里的世界,很美好吧?肯定是有很多猪猪、很多肉,没有人逼妳练武也没有人不许妳吃冰淇淋,妳才舍不得离去。」想起往日哄着赖床不醒的她,他失声而笑,再道:「梦里……应该没有我吧?所以妳才想待在里面不出来。」 倒抽了一口气深呼吸了一下,赵云藏着自己不稳定的情绪,仍然是笑笑的,将话说得很轻很柔:「我答应妳,妳不想见我,我就消失在妳面前;妳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不逼妳;妳想做什么事我都随着妳顺着妳。但首要条件是妳必须变回健康的太史灵,妳一天不好起来不醒过来,我就在这里陪妳、烦妳。」 从外套的口袋掏出了关羽说一位朋友捡到托他转交的无声笛,赵云轻轻的将绳圈套在太史灵的手腕,绕了数圈,让她戴在手上、将笛子握在手里。 「灵……阿灵,太史灵,对不起。要是我一直在妳身边,要是我把妳带着回常山,要是我没有一时冲动说话伤害了妳,是不是妳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我们就不会分开?我常说要照顾妳不让妳受伤难过,到最后却还是我害妳了我伤了妳,对不起,我的灵儿。」 积压在心里的话像被打开了挂在匣子的锁头一涌而出,赵云再也压抑不住从太史灵坚决要与他分手后的情绪与自认为害了太史灵的愧疚。 话说到最后,眼眶已经泛红了。 是他将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儿的心打破,又将她推到深渊,她一次一次的出事都是因他而起。什么太史灵是个惹事精闯祸王,其实赵子龙才该是那个惹事又麻烦的人才对。 如果可以妳回来,我什么都愿意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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