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灵醒来了,记忆虽然仍为混乱,但至少没有恶化、至少能认人。至于对赵云,比起上一次赵钱孙喂了她喝忘情水而遗忘那份喜欢的情感继而对赵云淡漠,这次更是陌生得不愿回应他一句、不愿让他触碰一下。 是记得的,所有的感觉都在,但于梦里与娘亲的相见、在望乡台的所看,更是深刻记得。 如今已经不想再想什么谈情说爱了,更逼切的是,她知道有些事她记不起来、她记得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但也记不起来。 心里一阵极度不安的感觉强烈的燥动着,打从心底的,太史灵感觉到了很强烈的惊慌感。 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一样。 「灵,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去找御医来。」提着热水瓶进房的赵云瞧见了太史灵捂住胸口,神色凝重,急得冲了上前 「没、没事。」点点头,显然的太史灵躲避了与赵云的任何触碰 强逼自己忽略太史灵的生疏,赵云嘴角挂着浅笑,依旧以温柔的语气态度对待她:「没事就好,有事要说,知道吗?是时候吃药了,乖,吃药。」 「药?」困惑地抬头望着赵云,太史灵抱膝坐远了些 虽然不知道所谓的「药」是什么药,可是,她不想吃。 「嗯,妳生病了,所以要吃药。」知道太史灵抗拒着自己,赵云将药放在小盒子里,又倒了一杯温水,没再靠近她,续言:「这是老前辈的药,吃了以后妳不会那么难受,身体也会回复起来。」 太史灵迟疑地将小盒子的药放到掌心里,看了看赵云,又看了看药,始终是迟迟未服下。 赵云的话,可信吗?可是老前辈是谁,她……记不清楚。 「如果妳无法信任我,那么等老前辈来的时候,让他哄哄妳。」 伸出的手凝在半空里收回,太习惯了对她的亲近,亦不舍看见她病弱的模样,只是赵云很清楚的是,太史灵不会和他回到以前。 无论是体里的无名毒影响也好,抑或是个人方面,他伤害了她让她难受,这是无法被她原谅的。 「我出外面守着,有任何需要唤我,有任何不需要就按铃,御医就会过来。OK?」强逼自己退回最陌生的线和她相处,然而赵云掩盖不了的是眼里的愧疚与不舍神情 那么那么深爱不舍的人,又岂是说放就能放得开? 「赵云。」叫停了正要转身而去的赵云,太史灵直视着他的双眼,犹太人了一下,缓缓的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无论是什么问题都可以。」 「你……」粉拳握紧,太史灵疑迟的将剩下的话说尽:「你爱我吗?爱过我吗?还是,一点点的喜欢和好感,从来都没有过?」 这条问题,直戳进赵云的心坎里,面对着太史灵的不肯定与胆怯,内心传来了一阵自我嘲讽的声音。 其实他如她所说的从来都没有让她有安定感过吧?不然,她不会每次毒发遗忘他、排斥他以后,也是困惑着这一条问题。 上次他说不出来,但这次他可以,他可以确实的回答她。 他爱她。 「当然——」 「赵云欧巴!你果然在这。」 熟悉的清脆声音随着猛烈的推门声而进,打断了赵云未完的话,声音的主人在进门的一刻亲昵的拉住赵云的手,让太史灵觉得有些刺眼、有些难受。 「小乔?妳怎么来了?」赵云回神过后立刻将自己的手抽离,避嫌的退开了一步,却又不希望小乔会说了些什么话令太史灵误会,便说:「有什么事我们出去再说,好吗?」 「好呀。」没有察觉自己误了什么事以及惯性举动确实令赵云的忧心成立了,小乔向太史灵挥挥手:「太史同学,我等会再找妳聊哈。」 在小乔随着赵云离开病房的同时,太史灵总爱胡思乱想而也不安定的心里面已经对于赵云未答实的答应有了一个回复,那份熟悉的窒痛感也隐隐而来。 与此同时,一抹身影静悄悄的溜进了病房,暗暗的将门反锁了,靠近了靠在床头闭目捂心的太史灵。 「阿灵,妳还好吗?妳都要吓死我了。」孙尚香将乔装的帽子随手甩在一旁,用力的抱住太史灵的同时还要怕外面赵云和小乔两人听见房内的动静 「阿香?」被孙尚香一连串动作吓到,要不是熟悉孙尚香的声音与举动,太史灵真的会忍不住尖叫 松开了太史灵,孙尚香敲了敲她的额:「没料着会在这见到我吧?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才分开了多久,妳怎么又出事情了?」嘴是刀子嘴,但动作却掩不住自己的豆腐心:「我看看,哎,我们阿灵怎么瘦一圈了?赵云欺负妳吗?我去打死他。不,我让我哥和妳哥回来后让他来打死他。」 好不容易连夜赶到了洛阳又磨蹭了一早上,趁着小乔独自出门的同时她也以要办事为名离去,其后绕了几圈、换了好几次装扮,才能这么危险又快捷的在前往诸仙前到御医所见太史灵这丫头一次。 不见还好,一见见到阿灵整个人都像整了一次容一样,真心疼死她了。肯定又是赵云惹了些事搞到阿灵难过才会毒发吧? 那个赵云也真是的,女朋友都生病了还拉着小乔到外面干嘛呢? 「我哥,去哪里了?他又出军了吗?」遗忘了自己曾打听太史慈出军的事,太史灵向孙尚香问道,心里的不安亦莫名加重了 她很记得曾经也有这么一次的感觉,可是,是什么时候呢? 拍了拍额角,仍是记不起来,但很肯定的是一定和哥哥有关系。不然不会一听见他或许出军的消息时,心会这么慌张。 「妳忘了吗?妳哥出军前,妳才打听过消息,前几天才问我要过战报。」孙尚香搔搔头,又摸了摸太史灵的发,安抚道:「不过妳放心啦,没事的,江东军这么强大。何况我待会也要出发去诸仙,我的劲香团加上江东军,够打!」 「诸仙?我、我记得……江东军出军不久已遇上事儿,大公鸡碗破了、粮食……粮食不足、临时改道,是不是?」唰一声的记忆碎片组合起来,急得太史灵捉紧了孙尚香的手:「阿香,带我去,我要去,我也要去支援哥哥。」 自觉自己说错话了,孙尚香暗自叫笨狂骂自己,也知道目前的太史灵不可操劳离开御医所,也就只能拼命的安抚着她。 「没那么严重啦,出军定必有状况。二哥和太史慈行军这么多年,好的不好的都遇过,真的不会有事。」感觉到太史灵的手在颤抖,孙尚香再说:「我二哥还有仲王部队,所以不会有事的,江东这么强大,是不是?」 说怕,其实孙尚香也很怕很担心,只是她不可以在目前表露出来,加重太史灵的着急。从离开扬州开始,她关注战报的密度已经是半个时辰一刷,只要有任何的新动态都没放过过。 说真的,情况,她认为略为不妙也略为奇怪。 「仲王部队的令牌不在权哥哥身上,在我身上。」 部队认牌不认人,虽则太史灵不清楚到底孙权将令牌交给她的时候自己有没有多备份的,可万一没有呢? 「在妳身上?怎么会?我二哥……怎么会把仲王部队的令牌给妳?」这下子孙尚香真懵了 化石般的二哥,素来视军纪军规为天规天条,仲王部队亦是他个人的部队与江东军无关,不变的是,他自己也下了铁规,持令牌者方可调动仲王部队。 而按照他的性格,令牌只会铸造一块,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偷取第二块私自调动他的军队。现在他将令牌给阿灵了,不就也把仲王部队的调动权给阿灵了吗?他对阿灵好,这,她和大哥都看得出来,但至于吗? 就在此时,孙尚香的SIMAN响了。 「伯言,有事快说,是不是军里出什么事了?」孙尚香对着虚拟屏幕中的陆议急问 摇摇头,陆议回复:「离镇八十里时我们遭埋伏了也干了一架,内鬼的同党比我们想象中的多,主军伤员极多,有人在水里下了毒。目前江东军退到二百里,江东的支援军迟迟未到、通讯被屏障切断,我这通SIMAN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屏障的漏洞位置打来。」 陆议这段话,震惊了孙尚香与太史灵二人,也从未想过江东军会遇到这么重的重创与埋伏。 江东得天独厚,这些日子里防备有加,即使过往有仗要打、有军要出,也未曾遭过这么重一祸。 「我哥呢?太史慈呢?他俩怎么样?周瑜呢?这个情况下不是该要无论如何都将周瑜几百块令牌的唤来帮忙吗?伯言,你伤重吗?我立刻联系我大哥、我父亲。」察觉到包扎着陆议的手的纱布渗了血,孙尚香既急亦乱 「二少爷和太史也受伤了但放心,伤不重。也不知该是否庆幸,饮用水不足时他俩和我们主将都把自己的水让出来给小士兵们,才逃过中毒这一祸。」说到此时,屏障的讯号似是死灰复燃,通讯也就此中断了 最快回神过来的是太史灵。 太史灵猛烈的捉紧孙尚香的手臂,语带颤抖:「仲王部队的令牌在我家里,阿香,帮我离开这里,我把令牌交给妳,我们一起去支持。我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话毕,立刻将赵云给的药吞下 「太史灵,不可以!妳出事我担当不起,我赔不了一个妳给妳哥!」孙尚香再怎么不理智也知道不可以带着太史灵上路,大不了令牌她不取 这一仗就是有备而来的冲着她俩英明神武的哥哥和江东军而来的,他们都要退到二百里的外,她就算带着仲王部队与劲香团也没有那个信心可以沿路打去和他们会合。 何况是带着带病在身的太史灵? 是的,阿灵箭法如神,一个大近视的都可以不戴眼镜之下以什么心眼射中目标。可现在情况不同,阿灵体内有余毒,也不知余毒会影响到阿灵多少。 「妳出事的话我也担当不起,我也无法将孙尚香赔给孙校长、大少爷、二少爷!」太史灵回驳着孙尚香的话,见孙尚香不想理会自己直接转身,便撑着身子下了床,直直的跪在孙尚香面前:「大小姐,一开始我之所以能学武就是以着我长大要保护妳为前题。有任何事情、任何状况我自己承担自己扛,我要去担起我的责任,而我可以。要送死我们一起死,这一趟我定必要跟妳去。」 没料到太史灵竟然有这一招,平常软软甜甜的小妹妹在此刻执着与倔得彷佛是第二个太史慈一样,也震撼了孙尚香。 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她不曾见过阿灵为了达到一样目的而把跪求这招也出来。顶多,就是离家出走。 「可是阿灵……」 「没有可是!」太史灵挺直了腰板,抬头望着孙尚香:「我很任性,从小到大我哥哥就纵容我任性,所以现在我也要任性到底。人,我要救,我要和妳一起去。仲王部队令牌在我这,见牌如见孙仲谋,权哥哥说我弄不见了要把我吊在扬州城城门暴晒的。我答应妳,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好,我答应妳。」始终孙尚香还是抵不住太史灵的倔求,只是她也是有交换条件的:「假若妳不行了,就让仲王部队护妳回洛阳,劲香团和的驴随我。不可以硬撑,懂吗?我会联系大哥和老爸,支援军会加急到达,我们谁都不会有事,知道吗?」 摇摇头,太史灵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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