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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怀着激动的心情到了县城,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那杨大小姐家住在何处。    她皱着眉想了想,眼睛忽地一亮。    回春堂!回春堂的药童肯定知道她住在哪里!    待她得了回春堂药童的指点寻到东街侧巷时,又问了几名路人,最后在后街一座小宅院前看到了那杨大小姐的身影。    她一喜,加快脚步朝对方走去,走出几步便发现杨大小姐跟前站着一个身着靛蓝衣裳的男子,男子有着一张比记忆中年轻,却也不算陌生的脸。    梁家家主梁方?她诧异,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此处遇到未来的富商梁方,也正是上辈子调制出玉容膏的那人。    “姑娘若是觉得价钱不满意,还可以再谈谈,我确是很有诚意想要买下你的方子。”    “都说了不卖不卖不卖,给再多的钱都不卖,你这人怎的这般烦呢!”杨大小姐的语气明显相当不耐烦。    “以姑娘如今这般情况,这方子在你手上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倒不如卖给我。”梁方不死心。    “不卖,说了不卖就是不卖!”    “姑娘……”    “妹妹,你怎的还在这?快走快走,晚了来不及了!”凌玉静静地看着那纠缠着的两人片刻,轻咬了咬唇瓣,突然冲上去,拉着杨大小姐便走。    杨大小姐明显愣了愣,但再扫了一眼还想要再劝的梁方,二话不说便跟着凌玉走了。    “姑娘,姑娘……”梁方追出几步,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迅速地跑掉了。    凌玉拉着杨大小姐一路快跑,直到发现梁方没有追上来,这才停了脚步。    “你、你是谁呀?”杨大小姐喘着气,抹了抹额上的细汗问。    “你不记得我,上回在回春堂门前,你还给了我一盒玉容膏呢!”凌玉笑着道。    “噢,你这一说我便想起来了,你还不曾给我钱呢!”杨大小姐一听她这般说便想起来了。    毕竟那也是她唯一一盒出手了的玉容膏,偏偏却一文钱也没有收回来,让她一直记到了现在。    “确是如此,需要多少钱,我这便给你。”    “一两?八百文?五百文?三百文?”杨大小姐先是报了一两,见凌玉露出个惊讶的表情,也觉得这个价格好像是贵了些,又接连报了几个价格,可对方依然是吃惊的模样,干脆一咬牙,狠狠心道:“罢了罢了,要不你干脆自己随便给个几十文,好歹能让我吃顿饱饭便成,我已经两日不曾吃过饭了!”    像是要证明她没有说谎一样,一阵‘咕咕’的叫声便响了起来,瞬间便让她闹了个大红脸。    凌玉微张着嘴,眸中尽是不可思议,随便给个几十文?让她能吃顿饱饭便成?若不是亲身试验过那玉容膏确是管用,她简直不敢相信居然只要随便给几十文便能买下来了。    毕竟这东西上辈子可是曾卖到上百两的!    其实来寻杨大小姐之前她也不曾完全打消心中疑惑,明明上辈子这玉容膏乃梁方所调制,怎的这辈子便成了这位默默无闻的杨大小姐的。    直到方才见那梁方纠缠着这姑娘,口口声声要买她的方子,她的脑子里突然便闪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上辈子那梁方不会也是从杨大小姐手中得到的方子吧?偏偏还对外宣称是他调制的。    不过这些与她没什么关系了。    再一听杨大小姐说两日不曾吃过饭,想到自己心中打算,她二话不说便拉着她进了最近的一间饭馆,豪气万千地叫了满桌的饭菜,看着杨大小姐如同饿鬼投胎一般飞快地把饭菜解决掉,她险些没惊掉下巴。    终于,杨大小姐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碗筷,又灌了一碗茶,这才一抹嘴巴道:“那咱们便一笔勾销了!”    凌玉殷勤地替她续了茶:“我叫凌玉,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我叫杨素问。”吃饭喝足后,杨素问总算有了几分姑娘家的矜持。    “素问?一听这名字便知道是位神医。”凌玉脸不红气不喘地夸道。    杨素问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神医倒不敢当,其实我医术平平,只是调脂弄粉略有所成。”    “何只是略有所成,简直是大成!自从用了你的玉容膏,我这脸也白嫩,皮肤也光滑了,你瞧你瞧……”    “真的?我瞧瞧,姐姐你脸上皮肤相当不错哦,白嫩嫩滑溜溜的,当真是用了我那玉容膏之效?”头一回得到别人的肯定,杨素问精神一震,立即凑过来捧着凌玉的脸蛋左看右看,似是验证成果般。    “这是自然,我还能骗你不成?所以我才说妹妹你当真了不得!”凌玉用力点头。    二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凌玉终于道明了来意:“其实今日我来寻妹妹,是想与你谈谈合作之事。”    “合作?”杨素问脸色一变,当即便警觉起来,“难不成你也与那个姓梁的一般,想打我的方子的主意?”    “不不不,你误会了误会了,我对你的方子半点兴趣也没有,只是想与你合作。你呢,继续研究调制玉容膏或其他什么,我就专门负责把东西卖掉,挣的钱咱们再分,你觉着如何?”凌玉连忙摆手。    杨素问拧着眉头仔细打量了她半晌,片刻,一拍大腿:“好,我同意了!”    什么?这便同意了?不再细问问?便是不打探自己的十八辈祖宗,好歹也要问清楚她的身份来头吧?    凌玉难得地呆了呆,想了想,居然语重心长地劝道:“我说杨家妹妹,你这样子可真不行啊!怎能这般轻易便相信人,好歹也要打探清楚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吧?”    这般缺心眼,难怪上辈子到最后还是被人抢走了方子。    杨素问咯咯地笑了起来:“姐姐你真有意思,你又不是要我的方子,而且方才你还请我吃了顿饱饭,一瞧便像是好人,我干嘛还要浪费唇舌问些有的没的。”    凌玉:好像有点道理……她姐姐就总说她长着一张欺骗世人的脸。    不过……太简单便达成了目的,她又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不过,玉姐姐,我如今身无分文,连材料都买不起,玉容膏也调制不了了。”杨素问摊摊手,耸耸肩道。    “不妨事不妨事,你出技术我出钱!”凌玉摆摆手,豪气地回答。    “姐姐你真的太好了,可真是我的大恩人!”杨素问抓住她的手,努力挤出几点泪花感激地道。    凌玉突然生出一种中了套的奇怪感觉。    这姑娘真的是调制出玉容膏的那位,她没有想错吧?    杨素问乃回春堂前任东家杨大夫之女,自幼丧母,自回春堂易主后,杨大夫不久也一病而去,家中便只得杨素问和一个老仆诚伯。    凌玉便跟着杨素问到了她家中,和她细细商议合作之事。许是因为自己分文未出,杨素问有些心虚地把她这些年研究的各式方子一古脑便取了出来,什么淡疤生肌的、活肤养颜的、美白祛斑的,居然还不算少。    凌玉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有玉容膏在前,她对杨素问的能力自是信得过的。若是这些方子同样管用,那日后带来的暴利,她简直不敢想像。    一想到那财源滚滚来的盛况,她浑身上下便充满了干劲。    两人讨论再三,最终决定先租个店面,店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留芳堂’,而留芳堂的镇店商品便是玉容膏。    只是,当杨素问看到凌玉拟定的玉容膏价格时,迟疑良久:“五两会不会太贵了?”    “你不懂,只要能证明了玉容膏的功效,让她们一掷千金都愿意,你可千万不能小瞧了女子的爱美之心。况且,这人嘛,还有一个通病,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最贵的永远是最好的。”凌玉自信满满。    若让她说,五两还太便宜了呢!    “你便安心调制玉容膏便好,其余诸事我来想办法。还有,这段日子你不要轻易外出,避着些那姓梁的。”凌玉不放心地叮嘱。    “你放心,我又不傻。况且,他也不过是路过此处,说不定哪天就走了。”    凌玉离开前,把身上的银两都给了杨素问,怀着激动的心情匆匆往家里赶。    此番与杨素问合作,自然不能只是她们两个女流之辈,毕竟有许多事她们不便出面。除此之外,她还打算在县城里寻个靠山,至少要保证日后无人敢轻易把主意打到她们头上来。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把店面租下来。    ***    此时的程家村内,吴立仁、宋超、唐晋源正劝着程绍禟与他们一起投奔齐王。    “咱们都想好了,这回大难不死全靠了齐王殿下,救命之恩没齿难没,反正咱们也丢了差事,如今蒙齐王不弃,何不投奔了他去,一来可以报答他的恩德,二来也是得了糊口的差事,何乐而不为?”宋超坦然道。    “宋大哥此话不假,我也是这般打算的,程大哥,不如你也一起吧?这样一来,咱们兄弟又可以一起共事了,岂不妙哉?”唐晋源也劝道。    “绍禟,你的意思呢?这些伤药都是晏先生命人送来的,对你们身上的伤颇有奇效,他二人便是用了此药,这才好得比你快。晏先生的意思,若是咱们有意投奔齐王殿下,他愿替咱们引荐。”见程绍禟一直沉默着不开口,吴立仁终于缓缓地道。    “此番也是因为齐王离京就藩,身边带的人手并不多,故而才会从民间招募侍卫,若是以往,能进得了王府当侍卫的,个个都是从皇宫里精挑细选,哪里轮得到咱们。”    “再者,虽说你们并非有意,可到底与另两位贵人有了不愉快,进了齐王府,何尝不是一个安身立命的机会?况且,齐王仁义宽厚,品行贵重,实乃明主之选。良禽择木而栖,如此天赐良机,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吴立仁低声又劝。    程绍禟浓眉紧紧地皱着,对着眼前三张同样充满期待地等着他答案的脸,良久,才叹息一声道:“你们所言,我都明白,只是此番经受一场无妄之灾,对天家贵人之事着实起了惧意。”    “然而,齐王殿下于咱们有大恩,如今他正是缺人之时,我若推搪,到底非大丈夫所为。”    “既如此,我便与三位……”    “慢着!!”正想应下之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人急急打断,四人抬眸一望,看到凌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弟妹?”    “小玉?”    “嫂子?”    凌玉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中慌乱,朝着那三人行了个福礼,这才道:“你们方才所说之话,我都听到了,我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当然,这也是客套话,不管当说不当说,她都一定要说便是。故而,也不等那四人开口,她便接着道:“俗语常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吴总镖头方才说得对,不管你们是否出于本意,都已经与另两位天家贵人闹了不愉快,此番若是齐齐投奔了齐王,万一那两位生了报复之心,岂不是一锅端么?”    “小玉!”听她言语中对另两位天家贵人有不敬之意,程绍禟忙制止。    可凌玉却不理他,还欲再说,宋超便打断了她的话:“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若按你之意,难不成大丈夫有恩便不报了?”    “况且,大丈夫行走江湖,岂能贪生怕死!”    凌玉自然认得他便是那位‘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服’的仁兄,又听他这般说,不由在心中暗骂几声。    你不怕死自去便是,何苦还要拖着她家男人!    程绍禟此刻也皱起了眉:“你先去忙其他事,有什么话改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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