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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三郎回到百香楼,小厮将晚间的饭菜端上来便退下去,屋内只留他一人。    冬日一日一日近了,日头蒙了一层灰,天也黯淡,屋内更是黯淡,桌上点了盏灯,蜡油顺着桌子边落到地上。    谢三郎捏着筷子,伸手去戳蒸的油光的鳜鱼,尝了一口就放了桌子。    这菜肴是极好的,若是放到以前他吃的不知道得多欢腾,可现在端上了桌子他却没了胃口。    他将这些归咎于屋内太安静,一安静他就觉得压抑,一压抑就吃不下饭。    若是木姜在这……    她必定很欢喜,毕竟终于可以不再吃馒头了。    谢三郎冷笑一声,置了筷子,自己还在想些什么呢!她如今恨不得长了翅膀要和何偏正离开长安,指不定多逍遥快活,哪里还顾得上他?    小厮在门外通传:“三爷,外面有个公子来找您。”    谢三郎挥手:“不见。”    小厮又道:“他说,木姜姑娘出事了。”    下一秒,小厮只看见谢三郎的衣角从他视野里飞过,再一细瞧,楼里哪里还有人影?    谢三郎就觉得那何偏正不是个什么好人,什么江湖刀客都是骗木姜这样的傻子的!他又急又气,出了门,便看到同样着急的何偏正。    当下撸了袖子,踮起脚揪住何偏正的领子:“说,木姜出了什么事?要是与你有关,我揍死你!”    何偏正能理解他的焦急,在他瞪圆的眼中拿开他的手,言简意赅:“木姜被长公主的人抓走了。”    谢三郎脸色惨白:“怎么会?”    难道是那日的事……可长公主为何偏偏等到今日才发难。    何偏正:“我不知木姜能和长公主有什么过节,谢三郎,要是木姜是因为你的事情牵扯进去,才出的意外。”    谢三郎越听越心惊,他道:“不会的,要是因为这个……长公主为何不抓我呢。”    何偏正将这消息告知他后,便骑上马去找与长公主府里有姻亲的同僚。    高马奔腾,在谢三郎面上扑了层灰尘,他也不计较,挥手招了小厮:“去胡府。”    他想起来了,胡夫人那日在宴席中显摆,她和长公主交情不浅。    不管了,谢三郎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对木姜担心的要命。    等木姜醒来的时候,发现的手脚发麻不已,定睛一看,两指粗细的绳子将她紧紧地绑在木桩上,看样子这里是个牢房。    “咔擦”一声,锁头一松,一个穿着玫红色宫装的女子弯腰走了进来。    她手里拿着帕子,掩过四处飞溅的尘埃,她站定,上上下下的打量木姜一会儿,笑道:“木姜,还是叫你萧妍。”    木姜浑身一凛,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她明明将过去抛弃个干干净净,还顶替了收破烂已故女儿的身份,她怎么会?    长公主走了过来,盯着那张和记忆中重合的脸,捏过她的下巴:“可真有你的,我差点便被你骗了,要是你慌里慌张要离开长安城,我也不知你竟然将公主的符印就留在茅草屋内。”    木姜向后收自己的下巴,微做挣扎,一双眼望向她:“你既知道我的身份,还不放了我。”    “放?”长公主想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长笑不已,用手拍着她脸:“说你聪明呢,你却蠢得可以。你既然进了我公主府,还想活着回去?我如今问你一个问题,先太子到底死没死?”    长安城外有散兵打着先太子的旗号起兵谋反,连长公主心里都不清楚他到底是死是活,若是此时前朝公主落在她手里,作为筹码……这谣言便不攻自破。    木姜的四肢因为血流不畅,已经开始发冷,她钉在木桩上,死死的盯着长公主:“我为何要告诉你,你们本来就是贼子,就算占了我父皇的山河还不是每日提心吊胆!”    长公主扇了她一巴掌,又将她的脸捏正:“好硬的嘴,我可不知萧家还有这样的硬的骨头。”    她偏头,看到地上铜盆盛有半盆水,有了主意。    “飞檐。”    “臣在。”    飞檐弯腰走了进来,见到木姜后,眼睛跳了跳,不动声色的朝后做了个手势。    “本宫主见不得血,一向最心善,去拿麻巾,上水刑。”    木姜的脸瞬的惨白,害怕的摇头,“不要。”    飞檐握住麻巾,身边的侍卫将木姜放到地上,浸了水的麻巾缚到木姜的脸上,呼吸开始被水抑住,鼻子呛进一股又一股的水,刺的喉管难受,肺要爆炸开来。    长公主府后门,一个黑色的影子悄悄地出了门。    胡夫人的府邸建在长安西街,一路走过,雕栏玉砌,瑰丽堂皇,管事带着谢三郎直到走到春闺阁,才停了下来。    “谢三爷,请。”    谢三郎颔首,吸了口气,推开门。    不得不说,这屋内的隔音极好,门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一入门男人调.笑娇.喘的声音蹦一样的跃入谢三郎的耳朵。    胡夫人被一群十八九岁的儿郎簇拥着,见他们停止调笑,微微睁开眼,只见谢三郎站在她面前,脊背崩的死直,后槽牙也紧紧地咬着,却还带着笑。    “哟,这是谁,好大的胆子,站在我这儿?”    若不是谢三郎真的没法了,哪里会找到胡夫人?谁不知道这人在床上有怪癖,让小倌们扮狗扮马,还用鞭.子抽他,谢三郎只服侍她一夜,就不愿意再往她这凑了,可如今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去握胡夫人的手,却被她躲开了,迎着那一双色.欲的鱼泡眼,谢三郎微微蹲下身子,凑在她跟前:“夫人……”    不得不说,谢三郎是胡夫人见到过最合意的小倌,面如凝脂,色如春日之花,连那处……都活蹦乱跳,可爱极了。    如今,他檀口微启,胡夫人死死地盯着,便觉得火上了上来。    她挥手让身边的人退了,微坐起身,手指头捏过谢三郎的下巴:“今日不是身体不舒服么?怎么又求着来了。”    谢三郎最知道要怎么取悦女人,他将自己的脸贴到那已经下垂了的一对月匈,用唇峰慢慢摩挲向上,直到喉头,才伸出舌.尖舔了上去。    “夫人,就,这么记仇么”    胡夫人抬起滚圆的下巴,按住他的后脑勺,谢三郎轻笑一声,像勾子一样的舌条攀上她的耳垂,而后,又一路向下。    胡夫人闷哼一声,抓住他脑后的头发,向后一扯,对上谢三郎那双清明的眼:“说罢,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这又要求我什么?”    谢三郎顺势,散开自己的发冠,微凉的青丝颓在胡夫人的手上,他如饿狼一样将她压在床榻上,炽热的鼻息喷在她的月匈上,胡夫人急急的喘着,伸腿环过谢三郎紧绷着的腰。    “夫人,就觉得,我是这样的人么?”    他的呼吸一路向下,最终盘旋在大腿的根部。    难以抑制的海腥味扑面而来,谢三郎强忍住喉头涌上来的酸水,亲了上去。    胡夫人顺势夹住他的脑袋,伸出的手揪着他温热的耳朵:“你这心思,我还不懂,你不如趁我现在心情不错说给我听听。”    谢三郎一顿,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夫人,我的一个小丫头翻了点儿小错,被长公主给罚了。”  胡夫人躺在床榻上,慢慢的回过神,坐了起来,谢三郎站在她的跟前,一双眼睛并没有染一点儿情.色。    胡夫人冷笑一声:“这就是你来的愿意,好,你是个不错的人,我胡嫱是商人,也是个讲诚信的商人,我们做个交易,今夜你将我伺候好了,不管什么都好说。”    谢三郎垂下头,神色难辨:“多谢夫人。”    她一双油滑的手往他身下一探,扯了过来,谢三郎忍住胀痛,顺势坐在她身边,凑到她跟前。  “就是看你受不受得了我的手段了。”    胡嫱拍拍他的脸,眼睛里有不可名状疯狂的火焰。    谢三郎僵硬的靠在她身边,调笑道:“那就看到底满不满意……”    木姜像鱼一样躺在潮汐之后的沙滩上,一阵一阵的浪花掩过她,直到她看见父皇和母后相偕站在她跟前。    “木姜。”    “父皇,母后,我好累……好困。”    母后伸出手,将她额头汗湿的头发撩到耳后:“既然累,和我们走好不好?”    “去哪?——”    “木姜你想去哪?”    “我想去江南,想去扬州,我还想去看海……”    母后慈爱的伸过手,将她搂到怀里:“木姜你累了就睡吧,等你醒了,我们就到了江南,你父皇也在这,他今日还去江里钓了你最喜欢吃的刀鱼,那鱼可大了,你等醒了我们就煎了吃,晚上我们一起逛夜市,你想吃多少糖人就吃多少……”    木姜紧紧地抱住母后,埋住自己的眼泪:“这么美好……这是梦么?”    “傻孩子,你又说梦话了……等你醒了,就知道了。”    牢里不知来了什么人,黄的亮眼的衣服,长公主挺直了脊背与他争论,最终他从地上抱起她,木姜抓住那人衣服,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溜进她的鼻子。    她似梦似醒,看不清他的脸,抱着他的脖子,声音轻的像烟一样,不留意就被风吹得干干净净:“你是父皇么?”    那人脚步一顿,又朝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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