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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军营,吴歌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火炉边。  她将北境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陆煜。  她遇到了阿隼,也就是越家人的后人。阿隼告诉她,当年是突厥和公孙绎联合害死了她的父亲,又来追杀她。  那越家人,本是为公孙殷与突厥往来的亲信,后来建初血案公孙殷被废,越家人逃往突厥,不久后,突厥大将军便与公孙绎勾搭上。  六年前那未至边境的诏书,和莫名生起的大战,皆是公孙绎和突厥大将军的合谋。  而岩城的局势,陆煜也与吴歌细细讲了一遍,两人终于把所有的事情理顺。  可落英楼帮助公孙绎的目的究竟是何,两人依旧毫无头绪。  “阿煜,我过一会儿就要出发去与伐北军会合,到时候,我们两兵相会,除掉公孙绎不再是问题。只是,太子殿下和聂青折都在落英楼手上,我们究竟要如何才能将他们救出来?”  “此事不可以轻举妄动。”陆煜说,“等你与伐北军会合,我们从长计议。落英楼助公孙绎,害死我们的父亲,害死圣上和皇后娘娘,还囚禁太子。等太子殿下安全了,我一定会,血洗落英楼。”  吴歌看着陆煜,微微张了张嘴,话语却塞在喉咙。  她想起,父亲在大婚之时,寄给自己的密信。密信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陆府。正因如此,他们在一开始,才会将矛头对向陆修,才会去吴郡找公孙绎,才会招致泉阳宫的祸事。  她曾经想了很久,为何自己的父亲要给她错误的指引,却只字不提公孙绎,真的是父亲没有察觉到?  可父亲在密信里,暗示了自己的变故,也就是说,父亲察觉到了那次伏击。  她突然想起,父亲在出事以后,娘亲就带着妹妹回了江南。  吴歌心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也许,父亲知道这一切都是公孙绎的阴谋,为了保全家人,他被逼迫写下那封密信,将矛头指向对圣上心怀恨意的陆修。  吴歌想到这儿,不寒而栗。她宁愿相信,是父亲一时失察,才在密信里这么写。  若陆煜知道,她的父亲为保全家人,将矛盾的源头指向陆修最终导致陆修遇害,他会不会恨她?  “阿歌。”陆煜的话突然打断了吴歌的思考。  “嗯?”吴歌回过神来。  “聂青折确与落英楼有私自会面,你为何还是那么相信他?”陆煜问道,“难道,他们的会面,你也知晓?”  吴歌没有答话,她又怎么能说,那次私自会面,是因为落英楼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阿煜,若有一日你发现我不再是我了,你还会与我在一起么?”吴歌问道。  陆煜从未见吴歌问过如此伤春悲秋的问题,竟有些不习惯。  “阿歌,你永远是我的发妻。”陆煜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注定一辈子都是要在一起的。”  吴歌微微笑了笑,站起身:“我有些乏,想先睡一个时辰,睡醒了就该去与伐北军会合了。”  陆煜将她扶进里帐,屏退了下人,帮她盖好被子。  “好好休息,等你醒了,我陪你去接伐北军。”陆煜说完,轻轻吻了吻吴歌的额头。  数月未见的思念如月光,倾泻而下。  陆煜走出里帐,为吴歌拉好了帐帘。    吴歌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她想起夏槿所说,红衣先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和她的父亲。夏槿所说的父亲,指的是谁,是吴羿,还是公孙殷?  难道,落英楼竟与公孙殷有什么纠葛。  想到此处,吴歌竟不寒而栗。    西北风如妖精的嚎叫,刮过原本寂静的郦水,刮过城外驻守的士兵,刮进暗流汹涌的岩城。  皇宫里,夜色中,一辆马车和一队亲兵潜出宫,在僻静的街巷里飞快穿行,直往城外而去。  “王爷。”马车里,言言坐在公孙绎身边,“寄往吴郡的书信应该已经到了,我师父见到信,会立刻将解毒之法告诉我。”  “言言。”公孙绎说,“你只身去落英楼为我探听了这么多消息,辛苦你了。”  “言言不辛苦,只要能帮助王爷一点,言言也是知足的。”言言说,“王爷真的打算一举歼灭伐北军?”  “孤绝不可能成为被落英楼利用的工具。”公孙绎说,“既然红衣先生要保吴歌,那孤就杀了她。”  “伐北军征战多年,征途疲累,定是不敌吴郡兵的。只是,护城军定然也会与吴歌一同前去。”言言说。  公孙绎微微笑了笑:“所以,孤请了二皇子殿下与孤一起。”  马车的阴影里,竟坐着第三个人,他闭着双眼,昏迷不醒。  那是二皇子公孙俞。  “伐北军与落英楼勾结,意图谋反,孤已为二皇子殿下准备好举城之兵,只等殿下歼之。”公孙绎嘴角勾起笑,“若有人阻挠殿下,便为同罪。”  言言了然笑笑。  二皇子统兵拦截伐北军,若护城军真的为了伐北军起兵,那便是谋反。  岩城两个最大的将军府一起谋反,天下王侯,不会无动于衷。    无边的黑暗里,落英楼的地牢中,锁着一个人。  “聂青折,你为何要这么固执?”夏槿站在他身前。  “大小姐的命运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你们谁也别想控制她。”聂青折说。  “控制她?”夏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我与先生蛰伏多年,谋划多年,全都是为了她。”  “为了她?”聂青折说,“可你们在泉阳宫事发,她濒临崩溃之时,却差点让她更加崩溃。我到如今都还庆幸,当时将她匣子里的东西换了,她才能撑到今天。”  “聂青折,你是什么身份,我们不是不知道。还留你一条命,不过是因为吴羿将军。”夏槿说,“可事已至此,你也不能如何了。”  “若我猜得没错,落英楼与当年的建初血案,一定也脱不了干系。”聂青折冷笑道,“公孙殷已经错过了一次,也付出了代价,你们为何要让大小姐再重蹈覆辙?”  “你猜的没错。”夏槿说,“落英楼的确与公孙殷有关系,你们在北境找到的阿隼,也是我们这些年极力寻找之人。可你却不知道,当年公孙殷根本就没有错。”  “没有错?”聂青折冷冷道,“他残害手足,又怎么会没有错?”  “当年之事,你又知道多少?”夏槿说,“我们会将更多真相告诉吴小姐,到时候她如何选择,就是她的事了。”  夏槿继续说:“公孙绎现在,应该已经带着二皇子和兵马前去拦截伐北军了。伐北军旅途劳顿,又已征战将近六年,一定不是吴郡兵的对手。若陆煜帮吴歌,那便是谋反。天下必会大乱。”  “可公孙绎自以为聪明,自以为陆煜会顾及天下百姓不助伐北军,可他却不知,他公孙绎,才会成为真正的反贼。到时候,举清除贼寇之名杀掉公孙绎,亦是易如反掌!先生此举,既为吴小姐拿回了属于她的一切,又解决了吴郡兵强马壮自据一方的威胁,你还有何理由阻止他?”夏槿说。  聂青折说道:“可你们早该知道,从她到吴府的第一天起,就注定无法为你们完成夙愿。你们究竟要如何才肯罢手?”  “你难道愿意看着吴小姐一辈子都活在一个虚幻的梦里,少时做着将军府的大小姐,长大做着将军府的夫人?若有一天,陆煜和公孙晟知道了吴小姐的身份,吴小姐就什么都没有了。”  聂青折愣了愣,随即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们不肯罢手,那我就帮你们一把。”  “你?”夏槿也冷笑一声,“如今你不过是阶下囚,如何帮我们?”  “想必你们也知道,大小姐不会乖乖走你们铺好的路。”聂青折说道,“只要你们答应我,留公孙晟一条性命,我就帮你们说服大小姐。”  夏槿也愣了愣,说道:“这就是你对吴小姐说的,不会让太子殿下有事的方法?若她知道了,不会原谅你的。”  聂青折勾起嘴角笑了笑:“她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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