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蕊知道项天宇的口谕是在午膳过后项天宇离开了迎曦宫后,许玉蕊才从冯姑姑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许玉蕊也没料到项天宇会下这样一道口谕,许玉蕊一会儿欢喜,觉得今后再也不会有人随随便便就来打扰自己了,一会儿又有点儿自责于郑容华和潘美人因为自己而被皇上打脸。许玉蕊纠结了一会儿,被冯姑姑还有青枣和杏儿宽慰了一通就没再想这件事情。
郑容华直到晚上后宫各处都掌了灯才站起身从黑漆漆的寝殿里走了出来。郑容华的贴身侍女迎雪从早上郑容华听到皇上的口谕后情绪激动地跑进寝殿后就一直站在寝殿门口焦急地等着郑容华从寝殿里出来。这会儿听见寝殿的门吱呀一声,迎雪停下了来回踱着的步子,朝寝殿门口望去,只见郑容华面无表情地从寝殿里走了出来,早已没有了早上初听到口谕时的羞愤激动,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迎雪担心地走到郑容华的身边儿开口:“主子”郑容华一边儿往外走,一边儿开口道:“随我去书房。”说罢朝着书房走去。
迎雪朝着郑容华福了福声答:“是”连忙跟上郑容华的脚步,迎雪原本是准备问郑容华要不要传膳的,郑容华自早上进了寝殿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用膳,可是看现在这个样子,迎雪又不敢开口问,以为郑容华又要到小书房里画画,平日里,郑容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作画,迎雪以为今日也一样。
到了小书房门口,迎雪连忙推开门,先进房间里摸黑点了灯,郑容华才进了门。迎雪率先走到桌案旁边儿,给郑容华准备好作画用的千彩纸铺在桌子上,郑容华却摆摆手示意迎雪将千彩纸卷起来。迎雪心下诧异:难道主子不是要作画儿,诧异归诧异,迎雪却不敢开口问,只得依言将千彩纸卷起来。郑容华在桌案旁取了一张普通的纸,在纸上折了一个条儿,将这个条儿撕下来,然后自笔架上取了一只写字用的笔,在笔上写了焚心丹三个字,又将纸条卷成小卷儿递给旁边瞪大眼睛呆愣愣地站着的迎雪。迎雪起先还以为主子心里的气儿没处撒,要撕纸条,现在才反应过来主子是准备递信息。迎雪连忙将纸条接过来,看着郑容华,等待郑容华的示下。
郑容华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想办法将这张纸条儿悄悄地送出宫去,送到陇东我干娘的手上,你亲自去,你现在先去乔装打扮,等到五更天,宫外给宫里运送蔬菜肉食的马车进了御膳房,你就拿着这张纸条儿悄悄地潜到装蔬菜的马车里,跟着马车出宫,出了宫门后你就去陇东找我干娘,将纸条递给我干娘,她知道怎么做。”迎雪跪在地上给郑容华磕了三个头道:“奴婢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主子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郑容华面无表情地道:“我知道了,你去吧。”迎雪从地上起来转身向外走去。刚走了几步,郑容华又将迎雪叫住问道:“今儿皇上可是留宿在了迎曦宫?”迎雪摇了摇头道:“奴婢听说皇上今儿晚上依旧是在迎曦宫里用过晚膳就回了乾明殿,没有留宿。”郑容华听罢冷冷一笑,对迎雪摆摆手道:“你去吧。”迎雪又向郑容华福了福身,转身向小书房外走去。
迎雪出去后郑容华又站在桌案前看着烛台上跳跃的灯火发了一会儿呆,又将刚才被迎雪卷起来的千彩纸铺开,自笔架上取了笔开始作画。
郑容华的干娘迎雪也知道,那是郑容华在未入宫之前认的。那时候郑容华才十二三岁,一次独自带着丫鬟婆子们去庙里上香时,出了京城的城门,郑容华就揭开马车帘子准备欣赏外面的风光。郑容华才刚刚揭开帘子向外望去,眼睛就不小心瞄到了路旁不远处的井沿上扒着一双手。郑容华这一望心里大骇,差点儿惊的从马车里跳起来。那时候迎雪也坐在马车里,见自家小姐向外望了望就这幅模样儿也连忙揭开马车帘子顺着郑容华先前望着的方向向外望去,这一望迎雪也吓了一大跳。郑容华的奶娘也连忙向外望去,三个人一致认为路边的井沿上扒着的那就是一双人手,还是奶娘的胆子大,定了定心神提议停下马车去看看,这里离京城的城门那么近,没准儿运气好能救个皇亲国戚或者是达官贵人。郑容华叫车夫停下马车去井沿边儿上一看才知道有人掉进了井里,所幸没有彻底地掉进去,而是双手扒住了井沿的边缘才没有丧命。等车夫来给郑容华禀报时,郑容华才大着胆子下了马车,随车夫一起到井沿边儿上,看着车夫将那个人拉上来。那个被车夫拉上来的人就是王婆,可惜不是什么皇亲国戚或者是达官贵人,但也是个有气儿的人。
王婆被救上来时终于因为体力透支而昏了过去。郑容华只好叫车夫将人扛到马车里。半道儿上救了个半死不活的人,郑容华便取消了去庙里上香的打算,命车夫原路返回。回了郑御史的府里,郑御史的夫人见郑容华救回了个不明来路的婆子,心里老大不高兴,当场就想教育女儿,但是还是忍住了。郑夫人原本打算等那个婆子醒了就将那个婆子问明来路再将人打发出去。
等到那个婆子醒来,郑夫人一问才知道那就是闻名陇东的王婆。以前郑御史和郑御史夫人也打听过这个王婆。这个王婆专治疑难杂症,在陇东很有名气,被陇东的人传的神乎其神,听说这个王婆能点水成药。好多人到陇东慕名去找王婆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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