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人把对迎曦宫的羡慕嫉妒恨在兰婕妤那里狠狠地吐露了一通,兰婕妤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偶尔顺嘴说几句,心里却盼不得潘美人早点儿离开,谁愿意身旁有一个这么聒噪的人哇啦哇啦着?而且这个人只会哇啦哇啦,一点儿有用的手段都没有,你要是那么嫉妒,你倒是想个有用的法子把那个你嫉妒的人给扳倒啊,在这儿哇啦哇啦地吐苦水,啥用也不起,只会浪费时间浪费口水。大概是潘美人从来就不缺时间,浪费了也没事儿,不浪费留着干什么?若搁在平日里,兰婕妤就当潘美人是正殿门前廊檐下笼子里的那只鸽子,她愿意聒噪就让她聒噪,自己在旁边听着就当是锻炼耐心,可是今儿兰婕妤心里却还有别的事情要盘算,潘美人说到后面的时候兰婕妤便有点儿不耐烦,只是脸上还没显露出来而已。好在,天色渐暗,潘美人终于停止吐露口水,转头往窗外望了一眼,知道时辰不早了不好再逗留,便从椅子上起身,说道:“哎呀!瞧瞧,嫔妾差点儿就望了时辰,这会儿不早了嫔妾该回去了。”
兰婕妤跟着从椅子上起来,心道:你早就该回去了,这会儿才觉察到?只是心里虽然这么想,脸上却依旧挂着妖艳的微笑。
潘美人福了福身,略微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知不觉就叨扰了娘娘这么久,嫔妾该回去了,改日再来给娘娘请安。”
兰婕妤微笑着点点头。
潘美人便带着身后的两个小宫女离开了。
兰婕妤走到正厅门口,往外望了几眼,心里琢磨着侍棋这会儿也该回来了,说侍棋侍棋就到,兰婕妤正琢磨着,就远远望见侍棋正从宫门口进来。兰婕妤又走回椅子上坐下。
等侍棋进了正厅,兰婕妤问侍棋:“衣服可送到尚衣局了?”
侍棋走到兰婕妤面前福了福身,“回娘娘的话,衣服送到尚衣局了,奴婢照着娘娘的原话给尚衣局的掌事说了。”
兰婕妤点了点头,又向侍棋招了招手,示意侍棋走近一点儿,自己有话要对侍棋说。
侍棋连忙走近了几步。
兰婕妤压低了声音问:“你在尚衣局有没有熟识的人?”
侍棋微微诧异,以为兰婕妤还在纠结那件朝服上的图案不对称的事情,心里暗暗盘算着:既然送到尚衣局了,尚衣局的人肯定会改好的,兰婕妤的位分在那里放着呢,量她们也不敢太怠慢了,略一思索,侍棋又觉得可能不是因为纠结那间朝服图案不对称的事情,而是自家主子打算在朝服上动什么手脚,又不想牵扯在自己身上,所以要找别人暗地里动手。
侍棋一向对自家主子的智商很自信,只是自家主子的性格有点儿古怪而已。
侍棋没再过多考虑,也压低了声音答了一声,“回娘娘的话,奴婢在尚衣局认识两个小宫女,偶尔碰到了还能聊几句,闲暇时偶尔也会聚在一起说说话。
兰婕妤也是一向对侍棋的社交能力很自信,在这宫里,除了迎曦宫和乾明殿,其余的宫殿里,每个宫殿里侍棋总有那么一两个能聊的来的朋友。因此,兰婕妤满意地点点头,招了招手,示意侍棋附耳过来。
侍棋连忙弯腰把脑袋凑到兰婕妤身边儿,兰婕妤悄悄说了几句,侍棋听罢点了点头,又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去。”说罢,转身又匆匆出去了。
等兰婕妤用过晚膳,侍棋就回来了,兰婕妤坐在西次间的炕榻上,见侍棋进来,连忙转过身看向侍棋,略带急切地问道:“打听的怎么样了?”问罢,兰婕妤才注意到侍棋的脸色有点儿凝重。兰婕妤心里划过不好的预感。
侍棋快步走到炕榻前福了福身,“回娘娘的话,奴婢打听清楚了,皇上后来下旨给许婕妤娘娘做的朝服是按着正一品皇贵妃的制式给许婕妤娘娘做的。”
“什么?正一品皇贵妃!”
兰婕妤惊讶地一骨碌从炕榻上起身下了地,脚上只穿着棉袜。
侍棋见兰婕妤就这么突然下了炕榻,脸鞋子也没穿,连忙上前几步扶着兰婕妤又重新坐回炕榻,“娘娘,您别急。”
兰婕妤眼神似要喷火,重新坐回炕榻上后,左手撑在炕榻上的小方桌上咬着牙问侍棋:“不会是你这丫头听岔了吧?正一品皇贵妃?姓许的那丫头进宫来才几天?据说还没侍寝吧,封了婕妤的位分就算了,现在还打算当皇贵妃?皇上敢下旨让尚衣局的人给她做皇贵妃的朝服,她敢穿吗?”
侍棋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有什么不敢的,若是给了你,你也照样喜滋滋地穿了!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规规矩矩的,“回娘娘的话,奴婢没有听岔,奴婢跟尚衣局的两个小姐妹那里都打听了,她们都是这么说的。”
“不行,本宫要找太后娘娘评理去,那姓许的小丫头有什么资格穿皇贵妃的朝服?皇上不顾祖制礼法了,太后娘娘不能不顾祖制礼法吧!皇上也得多少听点儿太后娘娘的话吧。”兰婕妤又一骨碌从炕榻上起身下了地,就要往外走,脚上只穿着一双棉袜,连鞋子都忘了穿。
侍棋见自家主子状似疯癫地往外扑,连忙一把扯住自家主子,劝道:“娘娘,您好歹先穿上鞋子。”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