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震来临的那一刻,祁情回忆人生并没有觉得有多少遗憾,这辈子她出生在孤儿院,无父无母没有牵挂,长大后考入农科院做着喜欢的事情,也算是顺风顺水,唯一谈得上遗憾的就是没能交一个心满意足的男朋友吧! 不过身为不婚族,想要一个只谈恋爱不结婚的男朋友还是挺难的,尤其是她的眼光还挺高的。 “小祁啊!这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结婚生子,现在罗家愿意娶你,你就安安稳稳在罗家过日子,可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就是,这没结婚以前打打闹闹的那叫小孩家家不懂事,这结婚了可就是要过日子的,可不能再使小性子。” “阿姨婶婶们可都是过来人,也是真心为你好才说这些话,你可别闹,要老老实实好好过日子。” …… 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祁情皱了皱眉头,这人死了还能听见别人说话? 下一秒祁情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些声音太过真实,真实到就像是这些人就站在她的面前说话一样。 祁情缓缓睁开眼睛,同时脑海里开始播放一部加速电影,电影的主人公是一个叫祁琦的女孩,女孩出生在六十年代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母亲还在时她是家中的小公主,母亲去世后,她有了后娘自然就有了后爹。 好在这个祁琦也争气,小小年纪书读得就特别好,学校的老师都说她将来是考大学的料,可偏偏这个时候社会发生大动荡,知识分子不再受人尊重,劳动才最光荣,学校所有的学生都必须下放到农村去进行大改造。 祁琦原本是不在下放名单里面的,但是不知道是谁去政府举报,说祁琦的母亲以前是资本家的小姐,祁琦身上有旧思想旧习俗,于是她也被写入下乡改造的名单里。 头上背着旧思想旧习俗的帽子,祁琦很受身边人的排挤,同批的下乡知青都会下意识的孤立她,这让本就胆小腼腆的祁琦变得更加的孤僻。 就在这个时候同村又来了一批知青,这批知青里有一个男知青长得特别帅气阳光,让不少女知青和同乡姑娘都心生爱慕,偏偏这个男知青一眼就看上了祁琦,并且没有顾及他人的眼光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男知青就像一道明媚的阳光强势照亮了祁琦的生活,成了祁琦的守护神。 然而就在祁琦以为男知青会一直保护自己时,男知青被上面调走了,祁琦重新沦为受人欺负的可怜虫,同时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祁琦莫名其妙被人堵在了床上,同时床上还有村里知名的混不吝。 祁琦的世界坍塌了,她如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人安排着接下来的一切,兴许是打击太大,也或许是结婚两字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总之祁琦死了,而她祁情却来了。 一把掀开头上的盖头,祁情,不应该说祁琦一脸冷漠的盯着屋子里这些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着风凉话的人,就是他们一步步逼死了原来的祁琦。 原本正说得津津有味的七大姑八大婆们没料到她有如此动作,一时之间都有些被愣住。 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梳着两个小辫子,穿着一身不符合她身材的衣服,因为着急她的脸上泛起了红霞,“不好了,不好了,我二哥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这七大姑八大婆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她们认出这小姑娘是今天新郎官的妹子,于是围过来好奇的问到:“什么什么不见了,刚才拜堂的时候你哥不还在吗?” 女孩疯狂摇头“不见了,不见了!我哥跑了!” “啊!”这下子有了更稀奇的事情发生,大家对围观新娘子已经没有了兴趣,于是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新房,倒是过来报信的小姑娘留了下来,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坐在床上的祁琦。 “你就是我二哥要娶的新娘子吗”女孩怯生生的问到。 祁琦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了一下没搜索到这个小女孩的记忆,也是,就原主那个性格,估计认得和记得的人恐怕没有两个。 祁琦抬起手朝小女孩勾了勾手指。 女孩像受到蛊惑一般缓缓走了过来。 “你哥跑了是什么意思?”祁琦问。 女孩看着祁琦的脸呆呆的说:“我二哥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人就不见了,我大哥说他这是没种自己跑了。” “纸上写了什么?” 女孩摇头“我不认识字,大哥也不告诉我。” “真乖!”祁琦伸手在床上抓了一把花生和枣子放在女孩的手上,然后朝女孩挥挥手“出去玩吧!” 小女孩捧着花生和红枣出了新房,出去之后她的头突然晃了一下,之后又被手里的花生和红枣愣住了,她手里什么时候有这些东西了? 新房里,祁琦从床上下来,这间房间虽然是新房,但是除了床上的一床红被子和桌上的两支红烛外,还真再找不出一点喜庆的东西了。 而房间里的摆设更是简单,一张床,一个张桌,两张凳,外加一个柜子。 祁琦觉得嗓子眼干的想要冒烟,可是环视一周后她并没有找到杯子或水壶类的东西。 想到前世,姑且说是前世了吧,前世考上农科院后领着高薪的日子,就是她养的那条桑巴住的地方也比现在的她住的好太多太多的了。 为了避免这好不容易穿越来的新人生不被断在渴死的路上,祁琦推开房门出门了。 同原主一起堵在床上的混不吝叫罗大力,比原主大五岁,今年整好二十一,这在这个时候的农村罗大力可算是大龄青年,所以在发现同原主一起被堵在床上的人是自己儿子的时候,罗大力的母亲直接决定了现在这场婚事, 因为罗大力的突然不见,罗家上下都带着来喝喜酒的亲朋好友跑去追人去了,因而现在的院子有些空荡, 一阵风从弄堂里吹了进来,祁琦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这个天还真是有点冷,不过好在这里不是大西北,否者这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的时代,真会把她逼疯。 按照以前在乡下见过的房子格局,祁琦顺利找到了厨房,对着水缸狠狠舀了两大碗水喝了的祁琦靠在水缸上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下乡来的知青都有集体宿舍,现在已经在所有人面前拜过堂的她肯定不能再回知青宿舍去住,想必那里现在也不会再有她的房间。 不能走那就只有留下来。 祁琦回想了一下这罗家的情况,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不过没一会儿她就勾起嘴角缓缓笑了,她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还怕在这个靠劳动生存的时代生活不下去,更何况她目前最大的隐患不是跑了吗,跑吧!跑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也不要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大神补偿祁琦,这罗大力还真没有追回来,据说是跟着前来招兵的解放军走了。 “姓祁的呢?叫她给我滚出来!” 终于有人想起她这个新娘子了,不过语气听来有点不善啊! 不等前来叫她的人推门,祁琦就拉开门帘再次走了出来。 坐在厅堂正上方的人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听见动静射了过来。见祁琦不悲不喜的站在屋檐下,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还不滚过来跪下!” 这人就是罗大力的母亲,柳氏,因为丈夫早逝,柳氏一人将膝下两儿两女拉扯长大,在这个饥荒年代,一个女人拉扯大四个孩子,那能力自然是不必说的,脾气嘛就更不用说了。 看来这柳氏明显是要将二儿子跑去参军的气撒在她这个新进门的儿媳妇身上,祁琦抬眸看了一眼厅堂里站着的这些人,他们的眼神里无一不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 也是,因为原主懦弱的性格,平时可没有交到什么能为她出头的好朋友,而且现在她还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才嫁进来的,名声自然是臭了,这些人肯为她出头那才有怪呢! “母亲!”祁琦上前两步老实的跪了下去。 既然已经嫁到这个家,那么这上面这位就是她的母亲,跪父跪母,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可不想一下子变化太大被人拉出去公开□□。 柳氏可没有因为她的老实就熄火,她盯着祁琦大声质问“大力是不是被你气走的?” 这问题祁琦很想笑,她可还见都没见这罗大力呢,何来气走之说。 “妈,大力可还没进新房呢!”柳氏旁边站着的妇人突然弯腰对柳氏说到。 不满她的插嘴,柳氏瞪向妇人,妇人意识到自己说了违背婆婆的话,于是感觉低下头往后面缩了缩。 威慑了插嘴的人,柳氏的视线重新回到祁琦身上,“既然我儿连新房都不愿意进,那肯定是厌恶了你,为人妻子却不能讨得丈夫欢心,要你这个妻子何用,给我收拾好你的东西,滚回你的地方去。” 柳氏很了解她这个二儿子,从小犟得跟一头牛似的,最不喜欢别人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这次结婚是她以死相逼二儿子才拜的堂,现在他听自己的话拜了堂人却跑了,肯定是在赌气,所以柳氏觉得她现在赶走祁琦,说不定儿子就回来了,毕竟当兵那么苦的差事她那儿子肯定做不下来。 还能有这操作?祁琦缩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着大腿的肉,才让她的嘴角没有翘起来。 “是。”祁琦唯唯诺诺的点头,然后弓着身子一副打击过度的样子转身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真让她走啊!吃瓜看戏的人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这祁琦是有点让人看不上,但是这堂毕竟都拜了,虽然没扯结婚证,但也算是他们罗家的人,就这样被赶回去,这祁琦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之前的妇人也没想到她的婆婆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原本她是打算好了这家里多一个人,还可以多帮她做事,她也摆摆大嫂的谱,以后婆婆想找儿媳妇出气的时候也多一个人受着,可是现在人都赶走了,谁来帮她干活,谁来帮他受气? 想到这里妇人赶紧弯腰凑在柳氏耳边说了一句话,原本还眯着眼睛的柳氏瞬间睁大了眼睛。 “祁琦,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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