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瑾!” 老虎咆哮着狰狞地扑向乐瑾,而那个蠢女人居然还站着不知道躲开! 星魂此生都没有像今天那么惊慌过,他和蒙毅刚从官道入咸阳城,巨大的惊惧铺天盖地的席卷星魂的心脏,压抑得他差点窒息。 星魂行动快于脑子的甩下蒙毅,像一道虚幻影子将乐瑾抱进怀里。 暴怒的老虎嘶吼,血肉模糊的大口欲凶狠的咬上星魂手臂! 蒙毅惊得伸手大叫:“星魂大人小心!” 乐瑾手中泛起虚幻的青色光晕,星魂突然冲过来抱住她,手一顿,陆离剑瞬间缩回指尖消失不见,被星魂紧紧的护着,乐瑾脑子顿时空白。 “低头!”星魂冷着脸,右手刹那深蓝色的聚气成刃横扫。 锋利的陆离剑乍现,光华流转,同样直剜猛虎心脏。 “吼!”猩红的鲜血溅在地上,老虎凄厉的惨叫,在地上一通乱撞。 用功差点过度,控制不住体内翻涌的内力逼得星魂吐了一大口鲜血。 “星魂!”乐瑾瞳孔一缩,紧张的反手抱住他,手忙脚乱的擦去星魂唇角的血迹,“星魂你怎么吐了那么多血要不要紧!没事吧?!你跟我说说话,别看着我!” “乐瑾……”星魂抓住乐瑾的手,神色极端冰冷无情,声音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我真想杀了你!” 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乐瑾总觉得谁生谁死都与她没有关系,她可以笑着看别人痛苦,也可以笑得看别人幸福,生活就像一场棋局,她在棋局外静静地看棋局内的人。 世界上那么多可怜人,她连自己都不怜悯,凭什么要怜悯别人!她本性远比外表冷漠,冷眼旁观是常事,见死不救几乎成本能。 然而生活总存在种种变故,比如你开始重视一个人本来你觉得无关紧要的人,比如你开始喜欢一个别扭的人,比如不该有朋友的你开始有了一个朋友,比如冷静的你开始不计后果的想要改变生活的一切,你不再想假如一切重归原点,你又只是一个人要怎么办? 乐瑾喜欢星魂,无关风花雪月,止于朋友之间。他总是在她最狼狈或者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性子傲娇又别扭,担心偏偏不说,乐瑾没有理由不喜欢他,所以星魂成了乐瑾此生静默时光中唯一认可的朋友。 星魂唇角鲜血顺着下巴滴在乐瑾的手上,艳丽的红,无力的苍白,颜色分明刺目,让乐瑾突然觉得自己喜欢的红色异常的刺眼,她像是被鲜血灼伤了,触电般的缩回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为什么要冲过来?乐瑾抿起唇瓣懊恼。 星魂眼神死寂,脸色冷得阴郁。真正生气的星魂脸色阴沉得滴水,一双眸子异常的平静,平静得古怪又扭曲。 周围受伤的百姓被蒙毅召集来维持秩序的士兵送去医馆,其中死了五个人,最惨的是离猛虎最近的驯兽人,尸体几乎被猛虎撕得粉碎。 星魂听着士兵向蒙毅汇报伤员,每听到一个人死了,他的眸子就深几分,心底的怒火就更加燎原。 “星魂大人,你的伤势怎么样?”蒙毅走到星魂和乐瑾面前问他。 “死不了。”星魂拭去嘴角的血迹,另一只手抓住乐瑾的手,力道很大,不容她挣开丝毫。 “呀!星魂你要干什么?”乐瑾被迫低着脑袋,不舒服的抗议几句。 星魂现在可不管她舒不舒服,按低乐瑾的头,把她耳边发丝上的隐约发光的小东西捏在指尖。 “这是……”蒙毅诧异的说:“南疆的生蛊。” 南疆的生蛊,本身没有多大的危害,但是会散发出一种人闻不到的气味,致使百兽发狂。 有人在针对乐瑾!星魂危险的眯起眼睛,把生蛊扔在地上,本来不易摔死的小虫子身上夹杂着阴冷的内力,就像水晶玻璃从高空坠落,“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生蛊被摔死,星魂深蓝色的眼睛盯着蒙毅,阴冷的寒意一点点冒出来,“蒙将军最近在接手咸阳城的治安吧,今天这场闹剧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星魂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蒙毅蹙起剑眉,“意外之事本来就可防不可治,如今这咸阳城可比几年前太平许多了,你们阴阳家的人自己也要小心才对,靠人不如靠己的道理想必你也懂吧。” 就算星魂几次帮他,今天甚至救他一命,蒙毅心里很感激,但是一旦扯上本职的问题坚决不能退让丝毫,要是被一个毛头小子嘲笑了去,估计回去大哥蒙恬要笑死他。 星魂嗤笑,“所以蒙将军就觉得自己可以可以当个不中用的花瓶,随便玩玩就好?” “……”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这件事情我会给星魂大人一个交代。”蒙毅冷哼一声。罢了,他不跟星魂计较。 “那我就等蒙将军的佳音了。” “不知这位是?”蒙毅这才注意到一直没有说话的乐瑾,这位姑娘的面孔很陌生。 “人站在这里这么久了蒙将军才看到,认不认识我想也没必要。” “……”所以他是彻底的得罪了星魂吗?蒙毅无语的挥手让士兵在四处搜查可疑的人物。 星魂一言不发的拽着乐瑾回去,表情冰冷。乐瑾暗暗叫苦,一方面是自己的手被他拽得有些疼,一方面她有些头疼该说些什么好。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干净的阳光滴答滚落,断断续续地在晶莹的琉璃瓦上旖旎成画。 傀儡漂浮半空远去,消失在回廊尽头。 星魂手臂上的伤口不断浸血,乐瑾感觉到星魂内力紊乱,不由担心的问:“那个……星魂,你的伤没事吗?” 星魂冷着声音反问:“你觉得有事还是没事?” “有事。” 这下星魂倒是自己说不出话来了,沉默的把乐瑾拉回阴阳家。 “你是不是害怕我死了,你很担心才这么生气?”乐瑾拉住他,目光灼灼。 星魂一句话也不说,两个人就这么直直的对视。 他不担心的话,管她去死啊!星魂怒极反笑,眉目邪气至极,“乐瑾,再有下次,小心我直接弄死你!” 戾气颇重的一句话莫名逗笑了乐瑾,她在所有的物是人非里坚强的走出来,一直活着,以前并不觉得庆幸,现在却有那么一点点庆幸。 乐瑾弯起眼睛,把自己的手腕从星魂手里抽出来,反手抓住星魂的手,很肯定的说:“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不会死的。” 不是不会,是不要去找死! 星魂沉默的看着乐瑾许久,突然在乐瑾惊异的目光中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的咬在她的唇上,唇瓣相亲却并没有一丝旖旎,尖利的牙齿咬破她娇嫩的唇瓣,鲜血的淡腥味立刻充斥在两个人的唇齿间。 “星魂!”乐瑾吃疼又说不出话来,想偏头伸没有受伤的手推开星魂。 星魂右手微微用力箍住她的脑袋,根本不给乐瑾可以退开的机会。 “别动!” 微凉的温度传递给彼此,星魂不是在亲吻,而是像野兽一样撕咬,他啃噬着乐瑾柔软的唇瓣,不满的发泄心底里本不该自己拥有的情绪,直到浓烈的腥味让他回神来。 星魂舌尖舔舐掉唇瓣间彼此的鲜血,放开乐瑾的后脑勺,邪魅笑道:“味道还不错!” 如果乐瑾会说脏话的话,她现在只想说一句:不错你妹!那是老娘的初吻! “星魂,你这个混蛋!”乐瑾捂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唇瓣,红着脸恼羞成怒的瞪着星魂,“你居然敢非礼我?!” 抓狂!她想撕了这个小子! 唇瓣上的伤口有点深,不住的在淌血,乐瑾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俊脸上。 “别那么害羞的看着我,你的味道确实不错。” 赤果果的挑逗! “谁理你!”乐瑾的心跳加快,全身血液上涌,捂着伤口恼怒得说不出话,心里抓狂得厉害,转身要回祭祀殿。 星魂抓住她的手,阻止她逃离,乐瑾绯红的脸露出愠怒的神色,星魂修长的右手抚上乐瑾粉嫩的左脸颊,细细的摩挲,“乐瑾,你一定要乖乖的……” 说着,用力的扯住她的脸颊。 “痛痛痛!”唇瓣上的伤口被扯得有些痛,乐瑾苦着脸打开星魂的手,伤口流血的痛苦刺激得眼泪在眼眶打转转。 星魂心中的怒气散了一部分,曲指抚去乐瑾唇瓣上的血珠,“痛也是你自找的,让你长点记性。” 乐瑾委屈的揉揉脸,发狠的咬住星魂的手指。 “放手!”星魂警告的眯起眼睛。 不放!乐瑾用眼神告诉星魂。 “这可是你自找的。”星魂眼神微暗,在乐瑾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指干脆的伸进她嘴里,勾住她柔软的小舌。 乐瑾一个激灵,立刻放开星魂的手指,退得老远,给星魂几个愤恨的眼刀子,最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十四岁那年,少年少女们的懵懂的感情是一张白色的纸,铺垫着他们的未来,以后痛与乐将会在纸上画下一笔又一笔线条,直至死亡,我们把这样的过程称作生活。 远处角落里站着的湘夫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密长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一片阴影,细长的手指冰凉一如她冰凉的心,染上冷意的眉与目。 危险的感情,令人绝望的爱情,她不希望乐瑾触及的东西却被乐瑾不知不觉间紧紧的护在怀里,不允许他人斥责。 ……还有危险的视线。 星魂遥远的看向湘夫人,湘夫人无声对星魂颌首,背着澄澈的阳光,逆光离去。 “乐瑾,我不希望你触及的东西,在星魂身上将变得成倍的危险。有太多羁绊的你,在阴阳家会变得很危险,那样的话,你要怎么面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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