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瑾你可以离开,你可以不待在秦国。 不是啊,妁华……我已经决定待在秦国。 嗯哼,看在乐瑾乖巧又听话的份上,暂且就放过那个莫名其妙的公主。 幽暗的星光游离在护法殿的每一个角落,坐在角落里的国师大人愉悦的毁掉一个不太完美的傀儡,露出乖张迷人的微笑。 “你们去把那两个公主送回皇宫,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三个亡灵傀儡听到星魂的命令,一个跟着一个飘出去,融进夜色里。 至于胡亥赵高要对乐瑾不利……星魂粉唇幽幽的扯开一丝幅度,他会把对准乐瑾的刺一根一根全部拔掉! 湘君半跪在一边,说:“星魂大人如此监视祭祀大人,就不怕有朝一日祭祀大人知晓以后,恼羞成怒吗?” 星魂撑着额,漫不经心的道:“湘君,有些事情知道得多了,说不定会死得更快。” 湘君噎住。 如此令人窒息的控制欲,不知道祭祀小姑娘接受得了吗,星魂大人能给予的感情,除了掌控,他几乎见到其他。 东皇阁下竟然同意星魂大人娶妻,疯了吗?是想早点害死乐瑾吧。 星魂指尖轻点暗桌,问:“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十二年前,阴阳家的易骨师如何消失不见的?” 阴阳易骨,可改变人体骨骼,让人彻底幻化成另一个,无论是身形和面容都能以假乱真,比易容术更强大百倍。 只是易骨者一旦被易骨师改变骨骼,刻骨的剧痛足以致命,极少有易骨者能够活下来,被成功易骨,久而久之阴阳易骨术便失传了。因此,阴阳家每出现一位易骨师,虽然修炼天赋无一例外的弱,却都能引起极大的注意。 东君焱妃的弟子,君奕就是如此。 “属下查到了一丝线索。”湘君把一个黑色的卷轴呈给星魂,继续说:“当年东君焱妃背叛阴阳家,君奕的易骨之术已经登峰造极,他为焱妃易骨,帮助焱妃逃出阴阳家,此事被东皇阁下发现后,君奕没来得及逃走,被重伤,最后是月神大人救了他,让他离开了阴阳家。” “月神?”星魂意味深长的看向低着脑袋的湘君。 “是的,是君奕找到月神大人,月神大人看在师侄之情的份上,救了他一命。” 星魂语气阴冷锐利的问:“那么君奕去哪儿了?” 湘君犹豫,说:“这……属下只查到他离开阴阳家后便消失匿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查不到他的行踪。” 星魂冷笑道:“人间蒸发?能消失得如此彻底,除了死人,你告诉我还有什么!” “大人的意思是……” “连血缘至亲都能残害,你还妄想她有什么师侄之情?” 诚然,最了解的月神的,除了东皇阁下,就是与她对立的星魂大人。 星魂收敛气场,湘君稍稍松口气。 九原从外面进来,走到星魂身边,恭身小声禀告道:“大人,月神大人去暗牢把君墨带走了。” “呵……”星魂冷冰冰的低笑,“果然,阴阳家又有一出好戏即将上演。” …… 嬴妁华在阴阳家没待多久,便跟着阳滋,在亡灵傀儡的暗中保护下,连夜赶回皇宫。 嬴妁华匆匆来阴阳家,更紧急的回去,阳滋疑惑这个皇妹和祭祀到底说了些什么,让她这么着急着回去。 阳滋将手放在膝上,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早点回去救你的子婴堂哥不好?” 阳滋握紧放在膝上的拳头,“嬴妁华你一定要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吗?我是你皇姐,你是皇家公主,注意你的言辞!” 嬴妁华不啻的扬起一丝笑,转头看向窗外一闪而逝的夜景。 为了子婴而对她委曲求全的亲昵,谁稀罕!留着你的皇家高贵血脉恶心别人吧。 时至丑时,天已经黑透,嬴妁华拉着阳滋回自己的宫殿。 宫女采兮忐忑的等回嬴妁华,跪在地上说:“公主殿下您可回来了,十八世子刚刚来过。” 阳滋甩开嬴妁华的手,她的小宫女也在这里等她回来,比起嬴妁华的人,她当然更愿意问自己的人,“这么晚了,胡亥来这里干什么?” 小宫女恭谨回答道:“奴婢不知,只是采兮姐姐告诉十八世子,妁华公主已经入睡,十八世子这才走了。” 采兮顶着阳滋质询的目光,垂眸不说话。 “采兮你下去吧,阳滋皇姐你也可以走了。”嬴妁华推开寑殿门,沉闷的空气扑鼻而来。 阳滋追上去,“嬴妁华你答应过我,会帮我找父皇救子婴的!” “我没说不帮。” 阳滋急道:“那你还不快去!” 嬴妁华撩起寝殿内的白色帷幔,不急不慢道:“急什么?父皇这会儿还没有睡呢,找他能需要多少时间。” 阳滋气得小脸青红,“嬴妁华你在逗我吗?子婴得的是重疾,我已经跟着你耗费了大半的时间,你是不是非要子婴死了才甘心!” “我不是在想办法吗,你急什么?”嬴妁华用力一拉。 “嘶啦!”飘逸轻薄的帷幔在嬴妁华手里扯出一道裂痕。 “既然皇姐帮了我,我自然会为皇姐解忧,怎么,就这么不愿相信我?也是,我是从蛮夷之地回来的孩子,虚伪狡诈,粗鄙无礼,自然比不得你们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皇子公主。” “嘶啦!”帷幔再度裂开一丝口子,飘然落在嬴妁华手中。 “不过皇姐放心,我既然答应帮你救子婴,就不会食言。” 嬴妁华嘲讽的语气让阳滋哑口无言。 宫里的孩子都不喜欢嬴妁华,从她被父皇冠上嬴姓起,与之而来的是她无所作为的殊荣,便宜得让人眼红。众多皇兄努力十几年都没得到父皇的一个称赞,嬴妁华凭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更多? 凭她走失十年才重回大秦?凭她失去十多年的亲情温暖,需要补偿? 谁会信服这样的愧疚! 不信,却不得不服。因为父皇不容质疑,不容反驳。 得不到就嫉妒,嫉妒只会让深宫里的人更加扭曲丑陋,嬴妁华会这样咄咄逼人的对待阳滋,也是因为受了无数皇姐欺辱在前,所以关于嬴妁华的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她肆无忌惮的坐实谣言,嚣张跋扈,像刺猬扎得人生疼。 阳滋不是特别喜欢这个皇妹,先是流言乱耳,现在是嬴妁华傲慢无礼,句句让她难堪。 明亮的烛火晃荡出一连串剪影,白色的帷幔一角触到晃动的火苗,慢慢的燃起来。 嬴妁华的脸被火焰映红,笑看阳滋,“不过有一点阳滋皇姐你说错了,我不是非要子婴死了才甘心。” 帷幔被火焰烧起,越来越炙热。 她把帷幔扔在床上,燎掠的火吞噬一切,整个寝殿瞬间被大火覆盖。 阳滋被嬴妁华吓得脸色发白,“嬴妁华你疯了,你这是干什么?!” “不是帮皇姐救子婴吗,还有什么方法能比这更有效果,更能最快的惊动父皇?这或许就是皇姐最想要的方式。” “你不要命了吗?快跟我出去,”阳滋拽着嬴妁华出去,“来人!快来人救火!” 嬴妁华拉住阳滋,笑道:“没用的,这里没人会听你的,没人会来救火。” 早在半年前,她就把所有胡姬的人伤的伤,扔的扔,现在这里都是她的人。 阳滋气得浑身颤抖,“嬴妁华,我求你救子婴堂兄,不是让你去找死,快跟我走,不然谁都走不了!” “来不及了。” 熊熊的火冲上房顶,不断蔓延,大火吞噬嬴妁华。 偌大的皇宫仍旧一片死寂。 秦始皇撰写政书的手忽然一顿,“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如此嘈杂?” 胡姬跪坐在秦始皇身边,轻轻磨墨,“陛下应该是累了,臣妾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是么?”秦始皇搁下笔起身。 胡姬以为秦始皇要就寝,抬手想要为他宽衣。秦始皇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对外面的侍卫吩咐道: “把阳滋叫进来,在外面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胡姬身子一僵,垂下的眸子露出冷怨之色。阳滋,阳滋,又是阳滋! 阳滋被侍卫放进去,立刻跪在秦始皇面前,泪流满面的哀求:“露华宫着火了,小皇妹被困在里面,女儿求求父皇救救小皇妹!” 秦始皇皱起剑眉,“露华宫怎么会着火?” 阳滋掩面痛哭,“女儿也不知道,求求父皇快救皇妹,不然小皇妹会死在里面的。” “来人,快去露华宫!”秦始皇甩袖踏出胡姬的寝殿,大步流星的朝露华宫而去。 阳滋咬咬牙,继续道:“女儿还有一事要禀告父皇。” “你说。” “子婴世子重疾快不行了,女儿恳求父皇派太医去救子婴。” 秦始皇毫无情绪的看了胡姬一眼,对阳滋说:“许了,你顺道把胡亥给朕叫到露华宫。” 胡姬听到秦始皇要找胡亥,脸色难看起来。 “是。”阳滋连忙抹掉眼泪,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显然是被吓极。 秦始皇回头面无表情的对胡姬说:“朕以为胡姬对失而复得的女儿应该会多有照顾,看来是朕想多了。” 胡姬猛地跪在地上,“陛下恕罪,是臣妾一时大意!” “你确实太大意,以后妁华就跟着扶苏学习乐礼,妁华的事情,你就不用再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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