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都要很辛苦的伪装一下了。 可是在这个年纪失去了几片龙鳞,也是伤害非常大的事情了。 我爹把他的龙鳞给了我,我握着手里的鳞片,感觉到冰冰凉凉的。 纯白的龙鳞表面光滑,纹路却绵密细腻,像绸厚的月光。 我叫老男人在鳞片靠血肉的那边打了孔,挂在衣服内侧,恍惚。 我和龙街之间,慢慢刨除了杂质,一点点纯粹深入的贴合。倘若尚存一丝私心,就没有一往无前,破釜沉舟的属性了。我们都懂,劫难也是福泽。 我们有相处的绝对坦诚和信念,在被狠狠劈开的分离中自省行进。 时渐过夏,他家后院的桃花,远看像粉色的层山,密密匝匝,地上落的满,厚铺似粉绒。山燃花色,我俩倚在桃花树上,翘着腿吹风。 很多对话我早已经记不清楚,只能靠印象谱全,但是那天龙街讲的话我一直记得,他说:“有限也是很好的。” 人类和龙类之间的关系纠缠,从人类伊始就开始了。我以前缺乏了解,不齿于人类,同时也不解龙街对人间的向往。 他但凡在被讲授时提到了一星儿半点的人类,都会很兴奋的和我分享。想方设法淘弄各种人间画册,都是古代的画风。不断往穹顶跑,去看片断间闪过的人间。 现在我在这里,想着他讲过的话,很想回去和他争论一下。 人很脆弱的,我很怕小黑咳着咳着就不行了。 有限会加深恐惧,以其必然。 我和龙街爬上来的时候滑了脚,他掉下去的时候我抓住了他,他劈开我的手,把我一起拽了下去,我俩谁也没想要飞下去,就慢慢的掉下去,砸了一地桃花。 我们往穹顶飞去。 穹顶就是我龙生至此的劫难。深以为然。 地上是水中洼地,一个坑一个坑, 头上是望不见边的穹顶。你看着它是圆弧形状,但是顺着边看总看不见边线。其瑰丽非常,远非语言能描摹,其中装载日月星辰,人声绰影,漫浩雾气,也装载荒漠甘泉,龙凌之势。 我们俩找了小块地躺下,在浩瀚里可以感受到许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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