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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隐觉氛围有些奇怪,回想守在殿门外的福九等人,思忖莫非新帝在与谁密谈?    微锁的眉头在看见清苑的瞬间松开,刘裕含笑,“原来是华阳郡主在此,怪不得裕一走进便觉得满殿生香。”    他向刘渊行过礼,视线大部分都在清苑那儿,却仿佛只是不经意,并不灼人。    美人在皮也在骨,他是花中老手,自知人事起不知调|教过多少美人,能一眼看出女子是哪种美人。华阳郡主贵气天然,乍眼很难让人生出冒犯的想法,但……他目光隐晦地扫过那曼妙腰肢与那双随意放在座旁的细腻柔荑。    如果能把这样矜傲的美人压在身下……光是想到对方情动时嗔向自己的微红眼角,刘裕呼吸就不自觉加重几分。    清苑放下杯盏,发出清脆声响,恰巧让刘裕回神,乖觉地移开视线。    “方才在想一些事出神,不想竟然扰了郡主,郡主恕罪。”刘裕玩笑着说出这话,走近几步,才发现她与新帝正在对弈。    刘渊轻巧落子,扫了眼棋局,“世子也有兴趣?”    “恰巧也懂一些。”刘裕手拢在袖中,站在清苑身旁,“倒的确想与郡主手谈一局。”    刘渊坐在位上,没动。    刘裕笑了笑,补充道:“不过在旁边看着就好,不打扰陛下与郡主雅兴。”    “看来世子并不需要看座,朕就不多此一举了。”刘渊微微一笑,连心直接将茶盏送到了刘裕手中。    手边滚烫灼人,刘裕却是低目看了眼刘渊,嘴角忍不住翘起。    早听说这位表弟心仪华阳郡主正在追求,今日一看,果然年少沉不住气。    他喝了一口,示意宫人拿到旁边,专心看向棋局。    清苑棋艺一般,她未钻研过此道也不大感兴趣,若不是刘渊有意相让,早就被杀得片甲不留。    刘裕也看了出来,在清苑抬手时微微俯身道:“郡主,下在那一处,可就又要被围了。”    他呼吸有些重,凑来时成熟男子的气息尤其明显,不知有意无意,低沉的语气更像在撩人一般。    事实上,刘裕还真有些这个意思。    刘裕自小狡诈聪敏,最大的弱点就是女色,见不得美人。可被豫王纵容,他大部分的美人都已见识并领略过,寻常很少能再让他动心思,这次见了传闻中的华阳郡主,并且名副其实,难免有些小激动。    再者,他也想看看当着刘渊的面如此,这位表弟会不会有什么举动。    但刘渊只是淡淡道了声,“世子,观棋不语。”    清苑自然没理他,依旧下到原本那处,得了刘裕一声叹。    果不其然,白子接下来更是溃不成军,被黑子步步逼退。    最后时刻,清苑又下一子,被刘裕情急捉住手,“郡主,再下这儿,可就真输了。”    他初衷没别的意思,可皓腕入手,肌腻肤滑,微微凉意像玉般,真是惹人心猿意马。    啪——长鞭甩来的清脆声,刘裕脸颊刺痛,惊得他立刻松开手,上去一抹,已经有血丝渗了出来。    让他心猿意马的美人冷淡看他,“聒噪。”    清苑丢了长鞭,接过花楹递来的手帕细细拭手,再没开口,径直带婢女出了宫殿。    刘裕显然没想到华阳郡主脾性这么不好,稍不如意就是上鞭子,连自己也照抽不误,着实让他震惊了好一会儿。    但他想到方才少女甩鞭时睨来的眼神,即便对惹怒她的人都是漫不经心,真想知道要怎样才能真正被她放入眼中。刘裕舔了舔沾血的指尖,感觉浑身滚烫。    他一作揖,“方才不慎让郡主不悦,还请陛下允我现在去向郡主赔罪。”    语罢也没等刘渊应允,快步追了过去。    刘渊沉沉看着他的背影,再看向清苑方才所坐之处,玉钗仍静静躺在桌面,    她没有接受这支钗。    清苑很快被刘裕追上,这人很懂讨好之道,跟上时也不说别的,只默默随着,仿佛任人出气的小跟班。    让一介王府世子这么伏小做低,怕是大部分女子都会有成就感,被哄得心花怒放。    刘裕自觉也是如此,清苑上轿前他才道:“裕方才失态,明日在醉月居摆酒赔罪,还望郡主一定赏脸。”    宫门前人来人往,还有好些世家子弟,听了这不算低的声音纷纷看来。    一望,原来是留在京城的豫王世子。    当着这些人的面邀请,自然有些用意。清苑顿足,站在阶上看了他一眼,“你算什么。”    理解得再难听些便是:你算什么东西。    好歹略了两字。    佳人毫不留情地远去,留下刘裕挂着愕然神情。    有几人偷笑同情这位世子,他怕是还不清楚这位郡主,那可真是……脾气来了谁的面子都不给。    这朵高岭之花也不知多少人试图去摘过了,无一不是铩羽而归,豫王世子这样,已经算是好收场了。不见前些日子直接被丢进池子里的那位么,到现在都还嫌丢脸不敢出门呢。    清苑小时候的脾气比现在还要暴躁些。    她出身高,受宠爱,要什么有什么,百般纵容,府里哪位不让着这小霸王。    后来母亲去世没多久,父亲陆瑜就接回了陆临。起初清苑不知陆临是陆瑜庶长子,还当是府中哪位下人的孩子,见他瘦弱可怜还时常赠衣食、唤他陪自己玩耍。    无意从下人那知道陆临真正身份后,她气得直接拿小马鞭把陆临给抽了一顿,虽然人小力小,也在上面留了不少痕迹,看起来吓人得很。    不仅如此,在当日陆瑜下朝回府前,她还直接爬上了屋顶,放言陆临不滚出王府,她就不下去。    陆瑜回去后,看到儿子那可怜黯然神伤的模样,又见清苑趾高气昂地站在屋顶,当即气笑了,说了句“我真是把你惯坏了”,然后亲自拿鞭子上屋顶把女儿给抽了下来。    清苑哪受过这等气,大闹了三日,最后被闻讯而来的外祖母给接了过去。    她足足在外祖那儿待了两个月,也不知两位老人家教了些什么,等回来后极为暴躁的脾气就收敛了许多,转而成为如今这总是看也不看你,一副冷漠淡然的模样,仿佛谁来都不被她看入眼底。    便是陆瑜,如今也不能说十成地了解女儿。    今日不知是刘渊的行为触动她心事,亦或是刘裕真正惹怒了她,从上轿后,她就敛了总是漫不经心的笑意,微沉的面容气势慑人。    刚到府门还没下轿,猫儿咻得窜进,想与主人亲昵,被轻轻一踢,冷落在了旁边。    它还想委屈得“喵呜”,被花楹快步抱起,轻声道:“别再叫啦,郡主今儿不高兴呢。”    “呜?”猫儿歪歪头看她,好像听懂了,当真乖乖不再出声。    踏过门槛,刚巧迎面撞见老夫人一行人,十多个仆从环绕,身边还有个清秀少女搀扶。    “祖母。”清苑只淡淡唤了声,就入了门。    老夫人也没叫住人,只是明显拉下脸,十分不悦。    “那位就是郡主呀?”韩茵哄了老夫人几句后小声道,吐舌,“她好像没怎么给祖母您请过安,茵茵都不认识呢。”    老夫人哼了声,已出了府门,仍用不低的声调道:“她是郡主,哪儿看得上我这样的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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