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鞭子声响起,众人按文武两班排列走进皇宫,登上台阶走进太极殿等待皇帝驾临。随着花喜的一声“陛下驾到!”祺祥帝高高升座,两旁文武三呼万岁,等着皇上身边的花喜一个“免”字出口众人才站起身形。今天是皇上的寿诞,就连一向不擅长说好话的廉亲王都不会在今天这个日子开口奏事,就不要说满朝的臣子了,众人只是轮番上阵歌功颂德一番。 接下来便是送礼时间,先是礼部呈上外邦进贡的贡品,然后是兵部呈上边疆送来的礼品,忠郡王送来了一只活的黑熊,那东西在笼子里泅着不觉得,但等它睁开铜铃一样的眼睛可是吓得众位大臣不轻,廉亲王就觉得自己的脑仁一阵阵抽痛着疼。镇南郡王的礼物还是很正常的,是南疆特有的石雕,一整块巨石雕成了万里江山,祺祥帝一高兴喊了个“好”字!等到西疆送来的东西呈上来的时候很多人都愣了,就一个小小的木头匣子,花喜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个奏本,花喜疑惑了一下取出奏本呈给皇帝,旁边的花喜有点担心,不知道这护国郡主搞什么鬼?突然,祺祥帝“腾”的站起来然后仰天大笑,地下的文武官员不明所以,等祺祥帝笑够了才举着那奏本道:“你们知道这上面是什么?”下面的臣公们没敢乱猜,祺祥帝道:“这是大聿的降表,他们愿意和谈!”这下下面开锅了,这大聿人一向桀骜不驯,怎么两年多的功夫就让一个女人给收拾服贴了?! 祺祥帝笑逐颜开道:“这是朕今日收到的最开心的一件礼物!”听到皇帝说完大家又歌功颂德了一阵,其中贾赦最为心惊:这平西王府眼瞧着功劳越来越大,在皇上面前也是越来越得脸,看来得罪他们并非正确的事情,必须想办法解决! 等到诸位王爷送礼,文亲王送了皇上一套典籍,是从早期夏周时期的文字中翻译过来的治国方略,祺祥帝表示:有个会读书的儿子还是很有用的!廉亲王的东西就比较普通了,是一套玉石棋子,奇特的是棋子是暖玉做的触手生温,祺祥帝好下棋也很喜欢!孝郡王的东西有点意思,居然是南方的水稻,这是南方刚刚研究出的四季水稻,一年四季都能种植和出产可以丰富粮食的供给!祺祥帝面上微笑的点点头,心道:小子,当初弄着玩意的时候怎么没听见你说好,现在人家把这东西搞的有声有色你却拿来邀功,可惜你老子我没那么好糊弄!仁郡王送了一块寿山石,整个石头天然形成一个篆字的寿字,本来还是很稀奇的,可惜众人看过镇南郡王呈献的江山万里石雕,这个就不新鲜了!轮到水溶,他让花富指挥奴才们将一副长卷慢慢展开,这长卷是绘制的祺祥帝十四年前下扬州的场景,工细楼台、运河楼船犹如身临其境,上面无论是贩夫走卒、皇帝臣公都画的犹如真人一般!祺祥帝看着这幅画站起身慢慢的走下御阶,他伸手摸了摸这幅画问道:“这是谁画的?”在祺祥帝来看这必然是一位很有名的画师的作品。 水溶躬身道:“这是儿子这几个月的心血。” “你画的?!”这让祺祥帝没想到,他知道这个孩子文采不错,棋也下得很有章法,更是写的一手的好柳体,没想到他的画也如此之好,知道的他是山野出身,不知道的就是上书房出来的凤子龙孙也未必有这样的才气。 还有一个人稀罕这幅画,那就是文亲王,自从这幅画被展开他俩眼珠都不错一下,这会儿跟在祺祥帝的身边左看右看,恨不得这东西是送给他的!祺祥帝怕他再把哈喇子留上面赶紧交代花喜收到养心殿留着他慢慢欣赏。 文亲王一脸遗憾的看着画被拿走了,等到入席的时候文亲王拉住水溶道:“那画还有吗?也送哥哥一副!” 水溶笑道:“我可废了大半年的力气,三哥想要恐怕要等等了!” 他说完文亲王契而不舍道:“得空我到你府上拜访,你给我欣赏一下旁的作品也成。”他也知道自己太贪心了,只好退而求其次,水溶没想到一副画给自己惹来一块狗皮膏药! 寿宴上歌舞升平,诸位王爷、一品大员挨个上前给皇帝祝寿好不热闹!皇帝让花喜把水溶叫到近前,他招呼水溶坐到他身边,水溶哪敢坐在龙椅之上,好在花喜搬了把凳子,水溶才敢落座,就这也把两侧的皇子、皇孙看的眼热,下面的臣子们更是了,心中都在想如何抱这条大粗腿。 祺祥帝抿了一口酒对水溶道:“你怎么想起画那么一副画?”主要是当年下扬州水溶还没出生,当然也不可能出生,就是这次扬州之行他才遇到那美丽如白鹤般的女子!所以他才疑惑水溶是如何知道当时情景的。 水溶腼腆的一笑道:“扬州我是去过的,再加上我去四哥那里打听来当时下扬州的盛况,下笔画出来并不难!画画嘛!演绎的成分会多一些!” “是呀!你真是一个心思灵巧的孩子!”祺祥帝叹口气道:“那个时候老四他们还年轻,太子也还算孝顺,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我为了不让您伤心还特意没画太子!”水溶一皱眉,祺祥帝拍拍他的手道:“朕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是朕看到那幅画勾起了心中的前尘往事,有太子也有你母亲!”他这样一说水溶眼神有些暗淡,这幅画他画了母亲,他相信皇帝一定看出来了,在那山崖上有一只白鹤,那就是母亲,她一直望着出巡的队伍!他相信那是母亲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年! “父皇!儿臣再祝您千秋万代!”孝郡王水泽走到御案前给祺祥帝敬酒。 祺祥帝抬起头看到水泽身边还带着他的两个儿子,祺祥帝微笑道:“好!是个孝顺的孩子。”说完饮下杯中酒,水泽让自己两个儿子上前给祺祥帝说了几句吉利话,祺祥帝高兴的赏了两个孩子一人一套文房四宝。赏完祺祥帝才问起:“老六,朕记得前些日子你府里又添了个闺女是吧?” “是,不过孩子还小,今日便没进宫。”水泽赶紧解释了一下道:“王妃刚刚出月身体也不是很好,儿子特意求了贵母妃恩典才留了她们娘俩在府里休息。” 祺祥帝另一侧的甄贵妃赶紧对皇帝道:“是臣妾想着她们身体孱弱,今日虽是大喜但实在不好让她们勉励为之。”今日皇帝带的是甄贵妃出席,后宫由冯淑妃接待官员太太们。 祺祥帝点点头对水泽道:“你的王妃为你诞育子女,你该对她体贴!” 水泽一脸歉意道:“也是王妃身子太弱了些,听说七弟府里也刚添了小世子但是王妃已经可以进宫给意母妃请安了!那天说起来母妃还一脸的羡慕,特意交代儿臣好好调理王妃的身体!” 水溶在旁边一听就知道水泽话里有话,同是刚出月他王妃还躺在床上而水汐的王妃早早可以进宫了!这明里听着像是不满自己王妃娇气,实则是想说恐怕水汐家的世子根本不是王妃所出!这也不奇怪,现在祺祥帝一共有十二个孙儿,文亲王生的最多有五个儿子,廉亲王水淳有四个儿子,孝郡王水泽有两个儿子,仁郡王水汐至今才得一子!争夺皇位皇嗣丰富也是有利的竞争条件,因为皇帝要看皇位的传承,这也就是廉亲王家的老三水炀得祺祥帝器重而让旁人忌惮的原因,孙子有本事皇帝极有可能提高心中对儿子继位的认可。祺祥帝也听出这里面有问题,他没生过孩子,但是他有那么多孩子对这件事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女人虽说出月就算没事了,可是很多人至少要调养上四个月到半年才会真的没事,当年的继后佟氏因为月中丧子身体调养了一年才勉强能算好了,后来还是因为月中劳神留下病根最终导致她早夭!听到水泽说的话祺祥帝就知道水汐的那个孩子很可能有问题,但他面上并未显露,他微笑一下对水泽道:“人与人的体质本就不同,怎可纠结这样的事!” 水泽知道祺祥帝心中已经有数,自己也不能再多说,否则反而会坏事,赶紧道:“是,是儿子误了!” “嗯!”祺祥帝点了一下头,又赏了水泽一盘桌上的点心,水泽带着两个儿子告退。 水溶在旁边继续陪着祺祥帝山南海北的拉闲篇儿,听到他大江南北走了多一半祺祥帝一脸羡慕,他贵为天子却要受限制,自己的江山却不能亲眼看一看,水溶低声趴在他耳朵上道:“您要是放心将一切交给其中一个哥哥,我可以带着您逛遍天下,怎么样?!” 祺祥帝听完眼睛里闪了下泪花,拉着水溶的手道:“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一日!”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因为于他水溶这会儿只是他的儿子并非臣子! 宴席一直持续到下午,此时大部分官员便可以告退回家,但是诸位皇子、皇孙、王爷以及一品大员却被皇帝留在宫中暂时休息,晚上还有一个小范围的宴席,那时后宫的娘娘和王妃、大员的夫人们也有幸和皇帝同殿饮宴,顾名思义是家宴。能参加这个家宴的可都是天子的亲人或者近臣,除了二者官位再高也没你的份! 比如贾赦这个一品将军,他就没资格留下,只好带着皇帝的赏赐回到荣国府。此时府里荣国公夫人史氏和没有资格参加大起的贾政正翘首期盼着宫中的赏赐,看到贾赦回来二人问起宫中的情形,贾赦借机说早上等候的时候除了几个老亲没人愿意与他搭话,史氏抱怨一声道:“还不是你平日里不知道检点,人家才不愿意与你来往!” 她的话出口贾赦心中冷笑:我这个长子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形象?!哼!再怎么我是袭爵的人,你的心头肉倒是会读书可最后还不是老爷子临死前舔着老脸要来的官,做了几年从五品也不见升!他心里激愤面上不露,只是道:“儿子原以为那些人真是不喜儿子为人,倒是北静王厚道提醒儿子,这才知道是为了家里得罪平西王府,皇帝看重功臣!” 贾赦的话一出口史氏老脸一红,贾政在旁边紧张了,难怪最近上司对他多番刁难,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贾赦接下来的话说的史氏和贾政更是一惊,他道:“今日护国郡主又送来了捷报,大聿已经请求和谈了!”他说完史氏和贾政已经说不出话了,现在贾家已经不是贾代善在的时候了,好比今日圣寿,后宫的旨意里只有贾赦的夫人刑氏可随夫君进宫,人家根本没请荣国公夫人!荣国公已经不在了,他的夫人不过是个挂名的诰命罢了!可是平西王府则不然,平西王虽然战死了,可谁能想到他不到十七岁的女儿比他能打仗,不过两三年的功夫打的大聿和谈!皇帝自然向着能干事的护国郡主,而非一个不堪大用的诰命! 贾政一听心里着急,万一因为这件事耽误自己以后升职可就麻烦了!他赶紧凑到贾赦身边道:“大哥怎么说也是一品将军,在朝里想想办法才行!” 贾赦一听心里来气,这会儿让我想办法,你不是平日里总是把持着和朝廷官员迎来送往的事情吗?!怎么这会儿倒要我想办法?!不过贾赦此时心里有自己的盘算,暂时不要和他翻脸,所以贾赦苦笑了一下道:“这护国郡主打了胜仗,眼瞧着君恩深重,此时咱们就是求谁人家也不一定有敢帮咱们呀?!”他说完看到贾政苦了脸色心中偷笑,史氏此时也坐不住了,这次皇帝的万寿节都没让自己去肯定是对自己不满,如果不想办法挽回这荣国府只能任由别人踩踏! 史氏犹豫再三道:“老大,怎么说你也是这荣国府的当家人,你父亲如今不在了,这个家总要你挑起来!我也不希望你去建功立业,只希望咱们能平平安安的,如今这个情形恐怕琏儿几个的婚事都会受影响呀!”贾珠因为参加会试病倒了,不但没考上名次还缠绵病榻,这一下第三代里能顶事的就一个贾琏了,再加上他是贾赦的嫡子,以后是要袭爵的,史氏倒还是很重视他的婚事! 听到史氏说贾赦叹了口气道:“我瞧着也就北静王是个厚道人,肯提点儿子两句,不如过几日我舔着脸去王府拜访,要是能得王爷帮助也许这件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哎!老北静王跟咱们祖上还是有些亲,现在这位是什么出身咱们也都知道,这人家能帮咱们吗?”史氏又叹口气道:“听说他现在极得圣心,又没资格参与皇位的事,要是能得了他的好倒是条出路! ” 贾赦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接道:“今天就这位王爷肯提点儿子,儿子想他年轻、心底厚道,未准就能帮咱们一把!” 史氏点点头道:“行!这是个正经事,你亲自去库房寻些拿的出手的东西,过两日去拜访王爷,切记不一定一次就成,千万不可心急!” “儿子知道!”贾赦赶紧站起身表示自己一定谨遵教诲,他心中却想:如果这次能跟北静王拉上关系,没准就能改变自己在府里的地位,到时候无论是荣喜堂还是掌家的权利自己全都要拿回来,再给儿子寻思一门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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