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朋友

晚饭后，方瑶送秦易程下楼，走到车边时，秦易程突然对她说：“方瑶，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方瑶看着他，有一时的愣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对他笑了笑：“秦易程，你明白的，我们是不可能的。”　　秦易程突然有些激动，一把握住方瑶的手臂，说：“方瑶，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不明白为什么你每次都拒绝我拒绝的这么干脆，同样的，我也不明白四年前你为什么要突然的和我分手。”　　方瑶没料到一直很平静的秦易程会这么激动，她心里也跟被什么扯着一样难受，但面上还是笑着，只是那笑有些勉强：“秦易程，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好！方瑶，你一直明白，我是喜欢你的，从大一的时候就喜欢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过。而你呢，为什么当初可以那么决绝，为什么现在不接受我？”　　听到他这么说，方瑶突然好想什么都不顾，就这么答应他，和他在一起。可是她不能，当初秦母的话至今还在耳边回响着，她……做不到，做不到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义无反顾地和他在一起。　　“对不起，秦易程，我们……还是就当朋友。”　　秦易程原本握在她手臂上的手收了回去，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这样的沉默让方瑶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秦易程很难受，而她，也不好受。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尊重你。”说完秦易程就坐回了车上，也没有再看方瑶一眼，脚下一踩油门车子就开了出去，没有一丝犹豫。　　方瑶看着绝尘而去的车，突然就觉得他这么一走，就真的要离开她了，从此她的生活轨迹中就也再也没有秦易程这个男人了。　　明天就是除夕了，她好像还没有来得及和他说一句“新年快乐”。　　……　　秦易程连夜坐飞机回了K市，这次C市的案子其实不急，年后上班的时候再处理也可以，只是那天他从秦亦阳那里听说方瑶是腊月二十六那天的飞机回C市，便在让助理买了那天飞C市的机票，果然也在机场看到了方瑶，所以那天，他主要是因为方瑶才来的C市，而所谓的处理案子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他捕捉别人目光的能力也练得不错，所以在机场的时候他问方瑶怎么这么迟才回家以及他对方瑶说自己是来C市处理公事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看到方瑶眼睛里面的自嘲与失望，所以他笃定，方瑶对他还有感觉。　　所以他才敢在第一天晚上的时候去到她家楼下，在车里吻了她，才敢去她家里拜访她的父母，把原本要三四天才能处理好的案子硬是压在两天内完成以便空出更多的时间去找她，可是当他提出要重新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拒绝了他。　　四年前，她突然说要分手，他去学校找她，可是她已经休学了，他找不到她。　　四年后，他问她当初为什么要分手，她不说。　　他说他们之间有误会要解释，她说没有这个必要。　　他说他喜欢她，要和她重新开始，她说他们回不到过去，还是就当朋友。　　秦易程能感觉得到，方瑶在逃避，可是她为什么要逃避，他却不知道，这也是方瑶不肯对他说的当初为什么要和她分手原因。　　当初在电话里方瑶的意思似乎是因为他要出国才要和他分手的，一开始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他后来想了一下觉得不应该，方瑶的分手应该是早就有预谋的，不然不可能他回学校找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而且走得那么彻底，什么都不留下。　　他回国后，利用手边的力量也调查过方瑶当年休学的原因，但是找过来的资料上面是说因为她的妈妈出了车祸需要人照顾，她才休学了一年。　　秦易程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可是他查不到，方瑶也不说。　　秦易程是凌晨一点到的家，他回国后都是一个人住，没有回父母那边，这些年他和母亲之间的关系闹得有些僵，他不喜欢什么事情都被家里安排好，可是他的母亲似乎是想把什么都跟他安排好，就连女朋友也要找他母亲满意的。　　秦易程看着此刻黑暗中寂静空荡的家，突然就想到了几个小时之前方瑶的家，一家三口和和乐乐的准备着过年，客客气气地招待他……他长吁一口气，拿起手机给方瑶发了一条短信。　　方瑶因为晚上和秦易程之间的对话有些失眠，过了十二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手机因为睡前没有静音，所以这回短信铃声一响，方瑶就醒了过来，她拿过手机，看到了手机上秦易程发过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方瑶，在我知道真相之前，我不会放弃。新年快乐！　　方瑶看着手机上的这行字，有些晃神，她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刻还毅然离去的秦易程此刻又说不会放弃，这些年逼迫自己沉淀下来的心又因为这几天秦易程的介入而变得摇摆不定，方瑶觉得这样的征兆很不好，放下了手机，没有回秦易程的短信。　　因为前一天晚上的失眠，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方瑶可以看到自己眼底很明显的黑眼圈，叹了口气，拿了遮瑕遮了一层也没能遮住多少，方父方母看到的时候还特地问了她怎么回事，方瑶也只是说了句“昨晚没睡好”匆匆带过。　　今天是除夕，可是方瑶却兴致缺缺，没有了往常过年时候的那种兴奋感，又想到秦易程昨晚一个人离开时孤单的背影以及今天凌晨的短信，她也就变得有些烦躁。而当她意识到自己正在为她和秦易程的事情烦躁时，她就更加烦躁了……　　方父看到他这样，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喊了她两声没有反应，也急了起来，便大声喊道：“光光！”　　方瑶被他吓了一跳：“爸，不要喊我光光啦！”　　光光是她的小名，从小喊到大的，方瑶上小学的时候同学们都知道她的小名后，都说“方瑶你家里人怎么给你取了个男孩子的名字呀”。　　那时候的方瑶还是个才知道要漂亮的小姑娘，听到别人这么说当然不乐意，当天回家就和家里人说她不要叫这个名字了，可是她的父母都觉得小名是孩子从小叫到大的突然不用了不太好，就没有听她的意见，不过后来因为方瑶离开家上学，家里人就没有怎么喊过这个名字了，今天是因为方父看她老是走神，而且喊了她好几声也没有回应，一急就喊了出来。　　“光光，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好几声了都没听到。”方父好像没有听到方瑶的控诉一般，还是喊她光光。　　方瑶也没再去纠结名字，只说：“爸，我没事啦，妈那里有事情要做吗，我去帮忙吧。”说完便跑去厨房帮着妈妈准备年夜饭了。　　方瑶家的年夜饭一直都是在家里吃的，所有的菜都是一家人一起准备的，他们不喜欢去外面吃，一是因为觉得去外面吃太浪费，二是觉得自己准备的才有年味，才有家的感觉。方瑶过完年就25了，而且也是快要研三了，所以今年的年夜饭上比往常多了两个话题，那就是方瑶的工作和男朋友。　　男朋友的事情，方瑶是不着急的，这种事情急也急不来，顺其自然就好。可是毕业之后的工作……这倒是个问题，虽然年后她也才是研二下学期，离毕业还有三个学期，可是现在的就业压力这么大，她不得不提前做打算，所以自从年夜饭上她的父母提过之后，方瑶便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　　春节很快过去，学生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回到学校，方瑶在秦淑兰家的家教工作也正式开始了。方瑶觉得研二的第二学期的生活与之前没有太大不同，自己的学习、家教工作也都能找到平衡，宿舍里的人也都开开心心的，只是许筱媛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眉眼之间都透露着淡淡的甜蜜，这妞……似乎是恋爱了。　　唯一让方瑶有些意外的是，秦易程自从上次给她发了那条短信之后就没有找过她，这让方瑶有些意外，毕竟那条短信上他说得信誓旦旦，他说他不会放弃，可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方瑶持怀疑态度。　　这天方瑶在秦亦阳家，秦淑兰见到她，和她提起了工作的事情：“方瑶，你是不是快要工作了？”　　“嗯，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　　“怎么样，有想好以后要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吗？”　　“我学的专业是英语，以后从事的应该会是英语这一块儿的工作。”方瑶对英语感兴趣，当初选择英语专业也是因为自己喜欢，考研也是如此。　　“方瑶，你有没有兴趣来阿姨的公司上班？”　　秦淑兰的公司就是秦氏，而秦氏这几年发展得很快，比前几年的名气还要大，方瑶有点担心胜任不了：“秦阿姨，我去的话能做什么呀？”　　“你今年才研二，直接进公司应该还是不行的，不过你可以先帮我做一些辅助资料翻译，然后等你毕业了，再来公司帮我做翻译。”　　方瑶说实话，她心动了，原因不只是因为秦氏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发展平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秦氏，是秦家的产业，她想看看自己的能力并没有秦母说的那样让人看不上。　　“好。”方瑶当场便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