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喜欢过

又到了黄昏，天边翻涌起紫红色的绚烂晚霞。　　　　余清洵站在窗边，小口喝着陶瓷杯里的红茶，五月的晚风轻拂于耳畔。　　　　这座小城的黄昏永远都这么温柔。　　　　“嗡”，茶几上的手机蓦然振动起来，余清洵走过去接通了电话。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高中的复习资料都还留着？我有个小表弟今年要上高中了，想找你借些资料。”白忆南的声音飞快地从电话里传来。　　　　“好啊，晚上来拿？再一起吃个饭？”余清洵抬手看了看表，顺手开了客厅的灯。　　　　“好。”　　　　余清洵把储藏室的一摞书搬出来，拿湿抹布擦干净塑料袋上的灰尘，看了看时间，距离白忆南过来还有一会，就打开笔记本开始工作。　　　　没过多久白忆南就来了，“最近还很忙吗？嗬，这么多书啊。”走进书房第一眼就看到了堆在地上的一大摞书。　　　　“还好，最近在做收尾。这些都是精华好吗！当年高考完都没舍得送人。”余清洵盯着电脑屏幕，手不停地打字。　　　　白忆南顺手拿起最上面那本笔记翻看，“这些笔记和书，你不留一本做个纪念？”　　　　余清洵抬头看向那些书，表情复杂，迟疑了一下，继续低头打字，“不了，需要留作纪念的都是看过很多遍有用的笔记，就让它们在你小表弟那里继续发光发热好了。”　　　　白忆南没有继续说话。　　　　过了一会，“清洵”，白忆南很慢地开口，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早恋啊？”　　　　“什么”　　　　“程溯？”　　　　空气在瞬间像是凝结住了，或许努力听都能听见如冰面裂开般咯吱咯吱的声响。　　　　白忆南看着她突然僵硬地顿住手里的动作，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抬起头看向她，眼神涣散飘忽，然后又像是过了很久，才听到她的声音不真实恍惚地飘来。　　　　“你看到什么了？”　　　　白忆南把手中翻到某一页的笔记本递给苏烨看，那一页写满狂草笔记的下方，在页脚的地方端端正正地写着两个字　　　　程溯　　　　余清洵愣愣地看着那个名字许久，轻轻呼出一口气，说，“一个名字而已，你怎么知道是早恋。”　　　　白忆南看不余清洵的表情，她的脸被散落下的长发挡住，像是想要掩盖住她的情绪和表情。　　　　“这是你的字体，但又不是平常那种刚劲飘逸的字，这两个字写的这么端正，你写的时候一定很认真，你当时很喜欢他吧。”白忆南想了想，很小心的开口。　　　　“恩，我当时很喜欢他，但他跟我没关系。”余清洵轻轻合上笔记本，放到抽屉里，“我喜欢他，但他不知道。这笔记本我留着吧，你去做饭？”　　　　待白忆南走去厨房，许久，电脑屏幕上再没多出现过一个字。　　　　余清洵合上电脑，转头看向窗外已经全部暗下来的夜幕，低声轻笑了一下，年少时的喜欢，所有一个人的想念、喜悦、纠结、痛苦，所有以他为主角的剧本，原来可以总结为简单的十个字，我很喜欢他，但他不知道。　　　　原来，只是喜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