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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桢四年的大学没有任何特色,当别人在谈恋爱、开派对享受大学生活的时光时,她一直奔波于赚生活费。不是她的生活太过于清苦,而是如果生活不忙碌,她不知道自己闲下来能做些什么。    在大学中她打过很多的工,家教、推销员、传单员等等很多种工作,她都做过。尽管辛苦,现在想来她一点都不后悔,那段时期是她这一生中最安宁、闲适的时光。    因为忙碌和不善言谈,她仍然有很少有朋友,大学四年,除了同宿舍的室友,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安静、普通的女孩。她总是默默倔强地做着自己应做的一切,没有一丝抱怨和不满。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她眼前,汨汨而过,她却似乎无动于衷。    日子入流水般一样流过,四年的大学生活转眼即过。对于未来的生活可桢其实从没有规划过。她学的是师范类的汉语言文学专业,这个专业是个说热不热、说冷不冷的专业,一般都是进学校做语文老师。作为80后,她赶上了国家试验田的一带,这个时期早已没有了分配机制的存在,进入了自主择业时期。    可桢的学校在师范类学校中属于中等,前来招聘老师的学校也不少。可桢从上大学后就没有想到要回老家,她觉得自己生下来就像野草一样,拔了往那里一扔就能生长。面试过后,有几所中学向可桢发出了邀请,就在可桢犹豫去哪家时,却传来小姨得病的消息。    听到小姨生病的那一刻,可桢感觉自己已经僵硬的心像针扎似的疼痛,她担心小姨会像母亲一样出现什么状况。连夜回到自己家所在的A城。经检查小姨是因为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幸好抢救及时才保住性命。    小姨黄嘉千是一家医院的外科医生,是那个年代为数不多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她性格倔强,眼睛揉不进一点沙子。结婚三年后,丈夫出现了外遇,黄嘉千没有像很多那个年代的女性一样选择忍受,期待丈夫的回归,而是毅然决然地离了婚。在当时受到了很多的非议。但黄嘉千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对此充耳不闻。    一个人独立生活到可桢大学毕业也没有结婚。可桢曾经希望过小姨再婚。有时候看到小姨修道士一样的生活,她不知道那种生活是幸或是不幸。    但小姨对此似乎没有任何抱怨,可桢知道她有自己的内心生活世界。黄嘉千信基督,她虔诚地相信上帝。可桢有时候觉得那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小姨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寄托。    看到病床上小姨憔悴的神色,可桢心中多年的冰块出现了裂缝,开始逐渐地融化,伤口就像一个倔强的孩子,不肯愈合,但内心却是个温暖潮湿的地方,让亲情慢慢滋长。    在夜晚守在医院照看小姨的寂静夜里,病房里一个女孩正用MP3放着那首《越走越远》,她不禁潸然泪下。    越走越远  云到底要往哪里飞  能不能把我的思念  带回那个小小的屋檐  站在窗前  看着云在陪我掉眼泪  寂寞没有人能了解  却把整片天空都染灰  想要试着勇敢一点  我闭上了双眼  跟昨天说再见  不知道有什么人听见  想要试着长大一点  人总是要改变  一个人去面对  也许还要多一点时间  每件事总会变成从前  只是明天来临之前  今夜我还是一样睡眠     可桢放弃了去外地工作的机会,命运的轮回,也许注定她离不开这个城市,你对一个事物越恨,证明你对她还有爱。    小姨康复之后,可桢奔波于工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虽然可桢很多年已经接受这个现实,但是奔波两个月工作还没有着落,也让她有点丧气。没有人际关系,在这个城市,想进公立学校简直是天方夜谭。    直到有一个态度诚恳的学校系主任告诉她:你很优秀,只是我们需要的老师已经有了备用人选,很抱歉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莫可桢才明白,在这个拼爹的时代,一个人赤条条地在太阳底下的拼搏,是那样软弱无力。    有一天从外面回来。小姨告诉可桢她有一个同学在一家文化公司做人事经理,那里正在招聘一些企划文案,她已经和同学说了,让可桢去那里试试。对于企事业单位小姨似乎不那么热衷,用小姨的话说,那里的水深,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那里的工作。    凭着小姨的关系,可桢进入了那家文化企划公司,公司属于中型企业,做得不错,听小姨的同学那位人事经理王经理说老板好像很有后台。    可桢到那里是个新人,对一切都很陌生,跟很多新毕业的学生一样,犹如崭新的橡皮泥散发着笨拙清新的气息。    刚开始的时候,她仅仅负责端茶倒水的工作,犹如公司新请的后勤小妹。对于这一切她没有抱怨,她没有娇娇女的本钱,当然也做不到像很多刚毕业的骄傲同学,满身豪气,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以为背上剑就是侠客,拿了枪就能打猎。    直到在那里呆了一年,她才有机会慢慢接触一些文案。长久文学作品的熏陶,使得她出色的文笔渐渐凸显,公司也渐渐让她单独接手一些文案的策划。有一次,她的文案还得到了老总的赞赏。这让可桢有了些许的自信。    可桢对于老总的印象有些欠佳,公司年终聚餐的时候,她无意间坐在老总的附近,他那油腻腻不老实的手,让可桢不自在了很久。因此,当一天王经理告诉可桢老总很赏识可桢,有益升她做老总的助理时,可桢没有任何兴趣,即使降临到她的头上,她也会拒绝。    但有时候往往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一个周一上班时,老总就告诉可桢他打算到外地参加一个会展,要求可桢随行。    可桢想拒绝,推说自己不合适,老总却说这次是想考察可桢的能力。话说道这里,她也不好拒绝,并且知道随行的还有老板的私人秘书。她开始有些放心。    好在所到的城市也不远,黄昏的时候,就到了那里的饭店。晚上和老板的秘书一起陪客户吃饭,老板告诉可桢秘书打算辞职,这次让可桢来就是学学交际,好顶替她的职务。可桢有些无语,只好谢谢老总的赏识,她想秘书的辞职也许和老板的不检点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她现在也是进退两难。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老总已经有了醉意,借着酒劲他竟然拉起可桢的手,可桢这才发现秘书已经不知去向,这个年代很多人为了自保,怎么会顾及别人,可桢没有抱怨,坐进车时,老总竟然整个身体靠向可桢,可桢用力地推开他。    老总这时候似乎没了醉意,说可桢很像自己以前的初恋女友,虽然不是很漂亮,却很清纯。并且承诺可桢以后做了自己的助理,工资待遇一定不会低。说着就扑过去抱可桢,可桢情急之下踢了老总一脚,趁他吃痛之时,拉开车门跑了出去。    那天晚上,她在一个小旅馆住下,天明之后坐车回了家。可桢没有再去公司,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可能在那里再工作下去。后来王经理打电话问情况,可桢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辞职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王经理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没有再追问挂了电话。    在工作两年后,可桢的第一份工作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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