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瑕他们回到餐桌上时,小二正好将那最后一道莼菜鲈鱼羹端上来,谢景安便先请老太太和洛瑕落座了,一席人便吃了起来。谢景安出身世家,遵循“食不言寝不语”这条规矩,除非必要,不习惯吃饭的时候说话,冯子英在大内当差,更是一言不发。 此时听到洛瑕这边跟奶奶说完这个好听,那边跟侍女说这个菜真好看,那老太太还不停的给好夹菜,三人边吃边聊。 那两侍卫倒是有些拘谨,平时出来都是另开一桌给他们的,这主仆一桌的情况,还真是少见。 洛瑕这边突然问向随从甲:“你是本地人吗?有没有见过这这伏水河大战啊?” 侍卫甲忙放下碗筷回道:“小姐,我跟您一样都是安州人,只是官船在这里补给的时候,听说过这些事,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我知道的便都告诉你。” 洛瑕见他和她一样,便挥挥手道,“算了,我只是好奇这孤叶公子的长相而已,那见过的人都没看清楚,问了也是白问。” 长英便问道:“小姐,这公子只怕相貌不怎么样,所以才遮起来。” “错,你没听说吗?那段公子相貌如玉,是个俏郎君,那这孤叶先生想必也是不差的,你见过美人跟丑人要好吗?” “这倒是,不过这也不一定,那方知府的小姐就和陈小姐要好啊。” “长英,你说的对,但是那陈小姐不是听说才高八斗嘛,她们两人交好,只怕是有同好,所以才走的近,但这毕竟是少数。你看这两位先生,都是中人之姿,谢先生只比冯先生好看一点,两人差距并不大,说明孤叶公子跟段公子也是差不离的。” 两人咋一听旁人当面谈论他们的容貌,有些不适,相互看了一眼,他们此时都经过乔装了,虽不可能被他们认不来,但做贼的总是有些心虚。 老太太虽出身平凡,但也毕竟在安州城里住了几十年了,忙打断他们,还向两位致歉了。 洛瑕被打断了,便接着吃了,只是没过一会,她又转头和长英说道:“你说这孤叶公子会不会是个女的啊?” 谢冯两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同时看向她,只见长英将饭碗放下来,一本正经的对她说道:“小姐,那些是话本上写的故事,故事~你知道嘛?祝英台女扮男装和梁山伯一起上学,这些呢~好歹都能说的通。这公子武功比段公子还要厉害,怎么可能是女子呢?您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赶紧吃饭吧,吃完饭,我们还要去干果铺子买点蜜饯,干果之类的。” 说完便继续端起碗来继续吃饭,谢冯两人也放下心来,洛瑕听了之后有些不服气便又转了话头:“长英,你真是我在路边救回来了吗?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啊?” “小姐,我当然是你在路边救回来的啊~原本我是失血过多,要止血补血,结果你学医都学了一年,都分不清药材的阴阳两性,我喝了你的药,差点提前归西。” 洛瑕醒来之时,就曾听她们提过,这次被她重揭旧事,有些不好意思,便小声的嘀咕一句“那万一真是个女的,武功就是比这男的厉害呢,哼~” 老太太见她们两个又闹上了,便哄了她一句“好了,好了,你说的都对,这世上什么事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赶紧吃饭吧。” 洛瑕听完这话,这才顺心的乖乖吃饭。 吃完饭后,谢冯两位便同他们告辞了,两拨人便分道扬镳了。原来谢景安冯子英两人在刚刚说书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人守着,在四外观察着什么,两人为免暴露,便准备按照原计划行事。 不久,便到了江州总兵府上,高总兵此时正听下人来报,没找到相像的人,正准备再多派点人手去找,没想到,他们倒找上门来了,原来那集英楼的人正是他派出去的,害得他们以为是宁王的人。 “你们怎么样?听说你们有人受了伤?不要紧吧?”高总兵看到他们进来忙站起来问道。 冯子英摆摆手道,“高大人,我没事,只是小伤,耽误了治疗而已,今天已经上过药了,过两天就好了,对了,其他人都来了吧?” “来了,都到了,只是他们并没有找到那位姑娘,你们呢?” “我们也没有,找了两个月,没有任何收获不说,还被宁王的人察觉到了。”谢景安回道。 “这姑娘究竟哪里去了?这两日我在这里找你们,太子也给我发来一些消息,宁王的人没抓着你们,在你们走了之后,在成州挖在三尺也没有找到,这姑娘是凭空消失了吗?还有不老阁也有残部在追杀她。” “不老阁余孽居然还没有被杀尽?边将军当时不是将他们都剿光了吗?”冯子英问道。 “没有,总有一些漏网之鱼,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也在追查这位姑娘的下落。”高总兵回道。 冯子英想了想,终究还是将心里想法问了出来:“景安,你说沈姑娘会不会死了?不然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找,都没有找到呢?” “应该不会,长天说她肯定还活着,肯定有他的道理,沈姑娘可能躲在哪里了,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她。” “长天和她情深似海,也有可能不敢面对她已经死了的事实呢?”冯子英不死心的补充道。 “殿下说了,就算死了,也要把她的尸体找到,他也只能为长天做这事了。” 高总兵说道:“既然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再这么秘密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这样,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明天我派人送你们回京。” 两人便下去了,谢景安刚换好衣服,坐下来喝茶,冯子英便来找他了,刚进门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便说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殿下让我们替长天找沈秋水还算情有可原,可宁王为什么也找她,还派人追杀我们,不让我们回京,这太不正常了。” 谢景安放下杯子说道,“你才发现不正常啊,而且宁王的人只疯狂的追着我们两个,其他几个人似乎都被他们忽略了,似乎断定我们找到沈姑娘了。更关键的是我们行踪已经很隐秘了,消息又是如何走漏的?还有要是殿下想替长天找沈姑娘,完成大大方方的去找就好了,还派我们秘密寻找,这太不对劲了。” “哎,你一说还真是,要是找人,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找嘛~只派我们这十个人出来,完全无济于事嘛!” “对,所以我猜测,我们可能是殿下打出来的幌子而已,殿下另外派了其他的人去寻找,甚至沈姑娘根本就不是成州人也有可能。” 冯子英慢慢的点头,“那殿下究竟为何故布迷阵呢?” 谢景安的手放在杯身,慢慢的转着,不知在思考什么,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了,后来索性就放弃了,反正如果有什么事,终会露出马脚的。 而章船长这里,正在接待安知府派来的人,来人问他近日有没有两人上船,其中一人受了些伤。 章船长忙说在建平时有两人曾上船,但不曾有人受伤。 那人听了,忙问这两人如今在哪里。章船长便说,早上他们好像和船上其他乘客一起出去了,他安排随行洛家的人已经回来了,不过这两人还没回来。 他便叫随行的两人过来,将一天的行程报给他们,随时两人如实相告,早上上岸之后,只是分开过后,他们两人去了哪里就不清楚了。 那人听了之后,便派人去核实一下,没多久,就有手下来报,这些人确实去了那燕家医馆,分别是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就诊了,女子只是号了脉,请了大夫看了下药方,并无特殊之外。另外一男子,是右边后背剑伤,大夫已经包扎开过药了,还将药方递了过来。 另外一名手下也回禀,一行人确实在集英楼吃过饭,只是吃完就分道扬镳了,然后前去查探的人,只探得那洛家,逛了几家铺子,买了些寻常物品,时下已经回到船上了,那两人确下落不明了。 那人向章船长打听跟他们一同出去之人的来历,章船长便告诉他,这是方知府安排她们乘这艘船的,这老太太有个女儿改嫁到谢家二房去了,夫君早已去世,孙女这次好像生了病,要去投奔女儿去了。 “你是说,这老太太现在的女婿是谢世峰?” “是的,方知府和那谢世峰据说原先就要好,原来走的时候,还特地请方知府特意照顾岳家呢。” “那这洛家的人,是和他们一起上的这条船吗?” “不是,洛家一行三人跟我们是从安州一起出发来的,那两人是中途补给的时候上来的。” “有意思,你说这是刻意安排的呢?还是巧合呢?”这人问旁边的人。 “不管是刻意还是巧合,咱们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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