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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谦联合大渝军队挥师北上,突袭柔然的消息在第三天传来。苏念这边还没有商议出从哪里调粮草来补宇文弧造成的漏洞,听了这消息,气得摔了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折子,在御书房大骂,“赵谦,你混蛋!”  虽然打大渝或是打柔然都是打,但大渝和柔然一个是马背上的国家,一个是海洋国家,前些年,大渝皇帝未登基时,大渝可是年年向大周借银子借粮食,现在还没有还清,打他不仅有借口,还有信心。可是柔然不同,柔然逐水草而居,北边除了草原,还有荒漠隔壁,不管是自然环境,还是人文环境都要险恶得多。虽然这些年大周在尽力开展与柔然的商贸往来,但千年积累的恩怨情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三年前,常驻北地的飞将军杨深临死前上书赵谦,其中就提到对付柔然要刚柔并济,不可一味示好,也不可一味动武。这些年赵谦忙于内政,对于柔然一向容忍,反而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今年入秋以来,便有好几支商队被抢,更有商人被绑架勒索。  所以,赵谦联合大渝皇帝东方昊突袭柔然的消息一传到大周,朝野就沸腾了,百官争执不休,有赞成的,有反对的。有为赵谦安全考虑的老臣要求联合上书大渝奸诈不可信,请求皇上收兵归国,有义气方刚的青年,认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正是联合大渝一举平定北地边境隐乱的大好时机  苏念发完脾气就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首看着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就差动手打起来了。在一旁伺候的夏玄立默默地将一杯热茶放在她手边,然后两只不停发抖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皇上挥师北上不可怕,皇后事后知道他挥师北上才可怕。  作为一个刚好在朝堂上垫底的官员,许长泽眼观鼻地站在角落里,知道他一向不怎么开口的同僚也忙得没时间去问他的意见。  “许大人不担心?”林立言虽然是言官,连皇上都要忌惮几分的位置,但实际职级并不高,再加上近几年朝堂人数骤减,他不偏不巧正好站在许长泽右手边。  许长泽恭恭敬敬地对林立言作了一揖,道,“陛下圣明,臣相信他的决定。”  林立言摸着胡须笑了笑,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番许长泽,心中暗叹,许家的儿孙果然不可小瞧啊!  “大人也不担心?”许长泽问。  “帝后伉俪情深,陛下就算不管自己,不管江山,也不会不顾皇后的安危。”当年立储君之事他可是亲眼目睹的,但同样也一直关注着立后,以及后来的皇后,“盯紧皇后,我等自然无事!”  许长泽眼皮跳了跳,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既为林立言的理由,也为他所说的帝后伉俪情深。  “宇文大人!”苏念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吵闹不休的朝臣顿时安静了。  被点名的宇文安眼皮一跳,站出队伍,匍匐在地,“老臣在。”  “宇文小姐温婉贤惠,又是天姿国色,甚得太后喜爱,太后有意将其收入宫中。”苏念现在心里很狂躁,手里的帕子要不是碍于场合,一定已经被她当成赵谦撕成了布条。  “老臣惶恐!”宇文安说到做到,战战兢兢地趴在了地上,她对苏念的了解虽然不及林立言,但还是多多少少知道点的。  果不其然,就听苏念笑眯眯地说道,“本宫与皇上商议后,决定替先帝封宇文小姐为妃,赐住青萝宫。”  不仅宇文安,所有大臣都震惊了,一时间忘了反应。  苏念端坐了许久的身子习惯地一松,向后靠了靠,笑道,“太后与婉太妃本是姑侄,想来做了姐妹关系会更好,太后孀居多年,如今有了婉太妃,本宫与皇上也放心。”  宇文清婉封妃,而且封的是太妃的消息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皇城,宇文安闭门称病,宇文清婉正在指挥人手布置青萝宫,听到消息砸了整个青萝宫,太后直接晕了过去。  而那些曾经上折子选秀的朝臣一夜未眠,一闭眼就看见自己掉了乌纱帽或者脑袋,恨不得收回递上去的折子。  连林立言都感叹,“圣心不可测啊!”    而此时的柔然王正在自己的王帐里对着一干下属发脾气,“给我查清楚是那个混蛋部落抢了大周的军粮!”  赵谦调转军头突袭他,打出的借口便是军队粮草被柔然士兵所劫,可怜他堂堂柔然王,连粮草的影子都不曾看到就背了这么大一口黑锅。  更无奈的是,他在军前质问大渝为何突袭柔然时,东方昊指着赵谦说,“大周是大渝的债主,债主受了委屈,作为欠债的一方自然要站出来。”  “柔然各部落早就被王上召集到一起,根本没人入关啊!”作为柔然的大将军,第一场战役就失去了自己的先锋大将,大将军很是面上无关,早早派人去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大周的粮草去哪儿了?”柔然王怒目而瞪,“整整十万担,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万老三谎称自己正好回幽州老家过年,听说了粮草被劫的消息,就动用漕帮的势力筹集了十万担粮草送往朔州。” 苏念闭目躺在美人榻上,一本折子遮住脸,听赵诩说最新的的消息。  “把消息传出去,示意六部以后适当给漕帮方便。”苏念道。虽然一开始商议好只是帮忙把萧绎带人截下粮草送到朔州,但是能给的甜头他们还是会尽量给的。  “还用你说!我早做了!”赵诩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挽着袖子毫无形象地捧着白昙给苏念准备的零食盒吃得不亦乐乎,“你是没看到那帮老头子吓成了什么样!”  朝廷的粮草还没出发,民间势力就已经筹集好送过去,这不是狠狠打了他们一耳光么!  而且,他们肯定做梦也想不到这批粮草会是他们自己做的手脚。  苏念拿下折子,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不说我也能想到好不好?”  赵谦平日里受够了那些几朝元老倚老卖老的态度,这次就是要狠狠给他们一耳光,让他们知道,有些事情他们不做,自然会有人做,而且做得比他们更好。  赵诩”切”了一声,捡了一颗花生扔进嘴里。  苏念犹豫了一会儿,问,“萧绎回去了?”  “快了!”都安排好了,他能不回去吗?  赵诩说完觑眼去看苏念的神色,不吵不闹,反倒显得她心事重重。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们一群人,看来终究还是要天各一方啊!  “白昙把你的甜食都收了?”苏念从小就喜欢吃甜食,偏偏这一盒零食有咸有辣,就是没有甜的。  赵诩很少这么生硬地转移话题,苏念也难得配合地点点头,“我牙疼。”  小时候吃了太多的糖,以至于现在经常牙疼,偏偏她又喜欢吃甜食,不知节制,最后得罪了白昙,将她的甜食全都收了起来,包括南疆那边送过来的。  “活该!”讽刺苏念是赵诩人生坚持最久的信念。  “啪”苏念手中的折子向着赵诩的面门砸了过去,赵诩一抬手便接住,然后挑衅地抬了抬眼。  苏念豁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眼里冒着寒光,只可惜袖子还没有挽上去,辛夷就进来了,告诉苏念和赵诩,“太后醒来后召了实华长公主进宫,并且屏退了所有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整整半个时辰才召人送茶水进去。”   实华长公主是太后的独女,嫁给了荣国公的幼子张晗,生二子一女,最小的那个儿子两年前在皇城街道上跑马,正好撞到了苏念的马车,被赵谦一剑斩于马下,事后又因管教不善,夺了荣国公的爵位,降为二等男爵。  赵诩和苏念相视一眼,赵诩继续吃零食,苏念又躺了回去。  “人都安排好了吗?”苏念问。  “废话!”这个局布置了两年多,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事,赵谦会掐死他的。  赵诩在盒子深处找到了一块云片糕,非常愉快地扔进了嘴里。  喜欢吃甜食的可不止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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