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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父亲!”斜里扑出一个人,抱着宇文弧的双腿哭喊道,“您救救女儿,我不要去福国寺,我还年轻,怎么能...”  太后都去福国寺了,婉太妃自然不能落下。  宇文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脚踹开,“我早提醒过你,别做白日梦!”  宇文清婉钗发散开,衣衫不整,难以置信地看着将自己踢开的父亲, “父亲,我是您的女儿啊!您怎么能见死不救!”  “我给你安排的亲事你不愿意,想尽办法毁掉,我告诉你别插足皇上与皇后之间,你不听,还联合你母亲私下用我的名义在皇上出征期间去逼皇后。”宇文安道,“宇文清婉,我对你早已仁至义尽,你落到今天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肯认真帮我!”宇文清婉一直觉得她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父亲不肯帮她一把,,“你是大周六部之首,只要你用心帮我,别说一个妃位,就算是皇后也是我的!”  屋檐之上,赵诩对苏念道,“瞧瞧,人家多有志气!哪像你,当个皇后还不情不愿的!”  苏念一脚踹过去,“安静点!”她还真没想到宇文清婉对赵谦,不,应该说后宫,如此执着。  下方,宇文安听了宇文清婉的话又气又怒,一巴掌扇了过去,“宇文清婉,你要作死,不要拉我整个宇文家垫背!”  宇文清婉捂了脸,听到“我整个宇文家”时娇颜顿时扭曲,目光怨恨,“在父亲心里,我就是个外人对吧?”  宇文安气得直呼宁顽不灵,“你怎么没好好问问你母亲都做了些什么事!”  “徽娘身怀六甲,她硬要拉着她去上香,徽娘路上动了胎气,她嫌她娇气,不仅不让她回去,也不请大夫,导致徽娘一尸两命。徽娘尸骨未寒之际,她又给我下药,怀了你,让我不得不娶她!你不过是个...”徽娘是宇文安的第一任夫人,是他外任时在当地娶的一个小官的女儿,也是宇文弘和宇文弧的生母。  宇文安目光转向面色一片死灰的太后,咬牙道,“当日族中长辈都说这样的女子不堪为宗妇,只因她是唐家的女儿,您和母亲就硬让我娶了她!太后,您可真是我的好姐姐!”  太后目光一抖,“哀家是为了你好!和唐家联姻,于你的仕途大有帮助!”  “帮助?唐家当日已经开始衰败,而我宇文家正是上升之时,您是想让唐家借宇文家的势吧!”  太后动了动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的,当日她就是看出唐家势颓,子孙中成才的太少,需要借宇文家的势力来保住荣华富贵,所以才会纵容现在的宇文夫人设计徽娘,陷害宇文安。  宇文清婉早已被宇文安说的真相吓傻,她眼中出生名门,身份尊贵的母亲是这样坐上了宇文家主母的位置,她知道父亲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是什么,她不过是个奸生子!  呵!原来自己才是最不堪的那一个。  送行的宫人来催促时间到了。  太后由人抚着离开她住了半辈子的皇宫,在路过宇文安父子面前的时候停下脚步冷笑道,“这些年倒是委屈你们父子忍辱负重了!”  宇文安拱手而礼,道,“太后放心,您护了一辈子的唐家彻底完了,唐氏昨夜一杯毒酒已经先走了,受尽你宠爱的唐符,陛下也已恩准微臣亲自送他上路。还有您唯一的女儿实华长公主也赐了三尺白绫!”  三年前,赵谦告诉他真相,并且直言,只要他宇文家不做挡路石,他便帮他报仇。  “微臣想灭了整个唐家,亲手杀了唐符,还要毁了太后,以及她所在意的一切!”当时他恨不得喝了唐符的血,吃了他的肉,只是,正如赵谦所说,他能做的最多是毁了唐家,杀了唐符,却奈何不了太后,而且就算是做到这个地步,也不知要花多少年。  “三年,三年之后,爱卿所想之事皆会实现!”赵谦很满意他的选择,做出的承诺也很干脆诱人。  如今,正好是三年之期。  “噗...你们!”太后一口血喷了出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她早该想到赵谦不会放过她!  扶着她的宫人都是身材壮实的婆子,毫不惊慌地直接将她架起来,送上了出宫的马车。  而反应过来的宇文清婉又骂又踢不肯走,也被人绑住双手双脚,一团白帕子塞进嘴里,抬上了马车。  “唉!真是没劲!”看完了这出闹剧,赵诩枕着胳膊躺在落满雪花的屋顶,有一片雪花掉进眼里,让他眼中显出些许水色。  苏念抱膝做在他旁边,身上大红色斗篷同样落满雪花,皇宫,权势,地位,真是可怕的东西!  “赵诩,你该走了!”苏念看着长长的宫道,轻声道。  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尽管手已经冰冷,依然让那一片雪花迅速融化,或许他不伸手,那片雪花的寿命会长一点。  是啊!他该走了!  “转告六哥,我想我媳妇儿了!”言罢,一跃而起,施展轻功向着宫外的方向而去。  宇文安父子正走在宫道上,宇文弧自兄长去世后便弃文从武,武功虽然不及赵谦这些武林高手,却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当赵诩从他旁边路过的时候,敏锐地感到了,腰间的长刀就要出鞘。  “是宁王!”宇文安按住了他,在这后宫之中,能来去自如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这些年,他虽然不理事,并不代表不知事。  “父亲,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宇文弧面上并没有多少大仇得报的喜悦,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  宇文家与太后,荣国公府向来是一体,在朝堂上也是说一不二的主,但这些年,宇文安刻意让权,宇文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已经大不如从前,如今又没了太后和荣国公府做后盾,未来,很难。  宇文安摸着胡须望向政务殿的方向,“我宇文安享了半世的权势荣华,也为权势荣华所累半世,剩下的时日,为父想试一试另外一种活法,一种抛开权势富贵,只求心灵安稳的活法。”  当年赵谦除了告诉他真相,跟他做交易,还问了他一句话,“宇文大人是想做一朝之臣,还是万世之肱骨?”  赵谦的话,让他想起来很多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他未有功名,寒窗苦读之外,偶尔会与三两好友相聚,畅谈天下时事。当时他们都认为,若是自己为官,不求千载留名,只愿造福百姓,壮我大周。  倏忽几十载过去,他早已忘记当初的岁月,但是赵谦的这个问题,却让他心底最深处的地方泛起一层层波澜,当年的好友早已天各一方,有人甚至已经英年早逝,他似乎又看见他们相聚在家乡的小湖上,泛舟煮酒,好不畅快。  “臣愿为万世之肱骨!”这是第一次,面对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毫不掩饰地表示自己的野心,他虽然已近花甲之年,但还是想要寻回最初的那颗心,那颗早已遗失在权势富贵中的心意。  或许就连当年的好友现在也不会赞成他,但他知道,当初的他们是理解赞成的。  “我儿有何打算?”他做好了放弃权势富贵的活法,但是宇文弧还年轻,他应该有自己的追求。  宇文弧常年满是阴郁的脸上浮现一丝雨后阳光般灿烂的笑意,“儿子想学宁王,仗剑走江湖,肆意人生!”  如果宇文安想要重振宇文家,宇文弧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他,并且听他安排,可是宇文安想要随心而活,那么他也不必勉强自己了吧!  宇文安是真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儿子会有这种想法,着实吓了一跳,问他是一时起意,还是早有谋划。  “谈不上谋划。”宇文弧道,“八年前孩儿随大军出征,却遭人陷害,流落敌国,多亏了一对江湖夫妇相助,才得以脱身,从那时起,儿子就想去江湖上走一遭,一是开开眼界,二是寻找当年的恩人。”  宇文弧口中的那场战争爆发在大周与大渝之间,当年的渝皇好大喜功,四处征战,刚刚占领了大渝东边的高丽国,认为自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军队休整了不到三个月,就发动了针对大周的战争。  也正是在这场争斗中,渝皇被大周一个小将一箭射于马下,当场身亡。而后流落在外多年的皇子回国继承皇位,并与大周签订和平条约与借粮条款。只可惜,那场战争之后,再未见过那个神箭手小将。  “去吧!为父替你在族人面前争取十年的时间,趁着你还年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宇文安直到如今的年纪才明白顺心而为比什么都重要,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步后尘。只可惜宇文弧注定是宇文家族的族长继承人,在完成个人愿望的时候,还担负着整个族人的希望。  宇文安早已功成名就,有肆意而为的资本,可宇文弧不行,所以,他的顺心而为就目前来说是有期限的。  宇文弧也清楚自己身上的重担,他以为最多三年的时间,十年,实在是意外之喜,当下就忍不住表现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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