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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静月花园小区。    卢思琪家住在8栋,三层楼房的独立小院。车子停在巷口,步行进来一路全是繁华相迎。各家镂空的雕花铁门里,各色中等价位的豪车,时不时引现,洗衣声,逗猫声,老人带孙子声,接着便是哭咽……    “就是这里。”赵乐天停步,犹豫了一下,才按向充满压抑哭声的这家人门铃。    瞿嘉站在一米九的陈皖南旁边,显得不显眼。    来开门的女性,声音嘶哑:“你们是……”    赵乐天亮出公安证,又急忙一指陈皖南,“这是我们领导。”    于是,那名女性淌着连绵的热泪,扑通一声就给陈皖南跪下了。    赵乐天赶忙往后撤。    瞿嘉沉默地撇开视线,面对受害者家属本来就十分头疼,一般都交给队里能言善道的老刑警们做,陈皖南这种年纪轻轻实干能力强的,一般也避而不见。    亲自找上门。  着实出瞿嘉意料。    她侧眸,微微看了他一眼,阳光大片洒在他轻拧的眉头上,薄唇未抿,当卢太太每一次拽着他手腕,下跪时,他都要紧凛眉头将人扯起来,扯到后来,卢太太完全哭瘫了,他必须俯身,轻提着她背,帮助卢先生将人拉起来。    瞿嘉听到这个男人铿锵地说。    “卢太太,我们十分重视这件案子,才会第一时间由市局刑侦队接手,根本没有说至少死三个才重视这说法。更不可能牵涉到某位官员而保护性的转到市局。今天来是要看看卢思琪生前的物品,方便开个门吗?”    “方便方便!”是卢思琪挂泪痕的父亲。    瞿嘉静默的看着这一切,连赵乐天都红眼圈的场面,她伸出指腹滑了滑自己眼眶,半点湿痕无。    ……    “为什么还要复勘啊?这间屋子,有价值的东西全部带回局里了,照片也拍的详细。陈队,我不懂你。”进到卢思琪的房间,赵乐天立即带上门,不耻下问。    “找东西。”陈皖南看都不看一眼旁人,径自环视这间屋子。    瞿嘉从他身后,走出来,慢慢从口袋拿出手套,查看卢思琪的书桌。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东西都不敢乱动,由着陈皖南弯腰过来,双手撑在桌上,跟上面那一群,至少有七只大小不一的肉粉色火烈鸟台灯,有仇似的,相互瞪视。    他大约理解不了所谓少女心的东西。    瞿嘉极短的翘了下唇,从他那张酷酷的脸上收回视线,开始打量害者生前的卧室。    屋子里很空旷,可以说是死寂,因为主人不在了。    白色的实木桌面上,一枝永生花,永不败落的开在阳光下,玻璃罩上靠着一个白色小卡片,上书着一位痛失爱女的父亲,沉重悲痛的密密麻麻话语。    眼神一掠而过,瞿嘉站在一个带镜子的柜子前,皱眉,“这上面原来贴的什么?怎么被扣掉了。”    闻言,先期已搜查过的赵乐天,立马回复说,“死者父亲说这里原先贴的是大头贴,三四年前的东西了。跟最近的案子应该无关。”    “大头贴?单人的,还是和谁的?”瞿嘉紧接着问。    “这个就没问了。嘉姐,你们犯罪心理学是不是也要研究被害者的心理?根据成长轨迹,生前物品等等,追溯她被选为被害人的原因?”    “可以这么说。”瞿嘉忽然灵光一闪,她多么聪明,当赵乐天都明白,自己第一天上班,就来被害者生前的家查看,这对她下一步的工作是多么的必不可少,她却怎么到现在才意识到,陈皖南顶着压力过来,完全是为了她。    心微微一颤,瞿嘉瞟了一眼正在开抽屉的陈皖南的脸色,从早上开始,就是这张酷酷的谁也不搭理的神色,当然,重点是不搭理瞿嘉。    “想什么?”忽然,他目不斜视翻着抽屉,一边冷声问。    那气势凌人的态度,明确在警告瞿嘉,这里是重要工作场合,她盯着他沉思半晌,最好是有什么线索要汇报。    “没。”瞿嘉单音节的一个字。  惹来陈大队长绝对公事公办的一个阴沉眼神。    ……    看上去,理所当然没什么发现。    三人走出卢家大门时,讳莫如深,一切以案情保密为主,暂不可奉告的态度,与卢思琪父母告别。    赵乐天嘀嘀咕咕侥幸说,“我就说没遗漏的,开玩笑,这点小事做不好,我不混了啊。”    根本没人在意他这小情绪,走了好多步,瞿嘉回过身,表情严肃的盯着卢家的院子。    从这里看过去,这种类似联排别墅的小洋楼,家家户户中间只隔着镂空的铁艺栅栏,或高或矮,形状不一,但奇怪的是卢家与隔壁宋家之间,隔的竟然是堵高高的水泥墙。    她在看的时候,陈皖南抽了一支烟出来,靠在某家栅栏上,漫不经心的垂首点烟。    “这怎么回事?”她指着那堵煞风景的墙,问赵乐天。    “哦,这是三个月前,卢思琪父亲砌起来的。”  “原因呢?”    “这个……很尴尬。昨天问话的时候,她父亲有所保留,说不想让宋家猫老溜进来。卢思琪对猫毛过敏。但他妻子立时就冲过来抓他,破口大骂啊简直,原来是卢正怀疑卢思琪和隔壁的宋飞羽早恋,专横又蛮暴的砌了这堵墙。”    “这对孩子们影响不好吧。”瞿嘉皱眉。    “是啊。全小区就他家显眼特殊,弄的两孩子偷人似的。青春期难道就不能有点纯粹的友情了?”赵乐天不解,“所以啊,我就觉得晓然片面了。宋飞羽讨厌卢思琪,一半都是被她父亲作的。他自己,不一定真正讨厌她。”    瞿嘉对此不置可否。    “可以走了吗?”陈皖南突然间说话,音调冷淡。  “好,走。”赵乐天立即嘻嘻哈哈,抢先跑在前去拿车。    巷子里只剩瞿嘉与陈皖南。    他走在前,一手夹烟,一手插长裤口袋里。时不时的吐出白烟,飘到后方,她的鼻尖,带着强烈的男人味。瞿嘉一时有些不自然,躲避着什么,开口找话的问他。    “你说找东西,是什么?”  “你不知道?”他这声忽而带了嗤笑。似乎,她本该知道一样。    “不知道。”瞿嘉诚实的摇头。她心里隐约有点模糊的图案,正在清晰,但少了关键的一环,怎么也拼凑不出来。    “走完全程。你就知道我在找什么了。”陈皖南头也不回地拉开副驾的门,率先跳上车。    瞿嘉老老实实的爬进后座。    赵乐天看看前,看看后,最后,鄙视了前面一句,“老大,你懂不懂怜香惜玉?”    “盆景园!”陈皖南一声爆喝。    被吓倒地赵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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