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沅总算把这段给圆了过去，见李玉娘又继续采草，冲着李玉娘道：“嫂嫂，我要把这几个土豆秧子弄回去自己种着，过几个月嫂嫂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看着柳沅兴致勃勃的样子，李玉娘也没说什么，笑了笑：“挖几棵就行，别累着身子！” “好嘞！” 柳沅应了一声，然后拿起篮子里的小铲子开始挖土豆秧子。挖完之后，借口去解个手，去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闪身进了空间，然后把篮子里的土豆秧子挨着黄瓜摘了几株。然后又洗了根黄瓜吃了，喝了两口井水，想了想把身上装水的葫芦解了下来，把里面原来的水倒掉，灌了些井水，然后抱着自己之前从空间摘下来的柏叶和桃枝，又在篮子底下放上自制的香水和无患子就出了空间。 柳沅出来以后，拿着葫芦递到李玉娘唇边，就着柳沅的手喝了几口水。许是渴了，玉娘觉得今儿的水格外地清甜有滋味。看着柳沅放了一小篮子的野玫瑰，笑了笑，哪家闺女不爱俏？自己没嫁人的时候看到山上的花儿也是要采上一把的。只是柳沅又抱了许多不知是什么的树枝，奇道：“二姐儿摘花倒是爱俏，只是这树枝子有什么用处？这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树枝了，现在又不能烧，摘来干啥子？” 柳沅在心里撇了撇嘴，看来这个时代比自己想象的更为落后一些。看着李玉娘已经采了满满一大篓子的猪芽菜，笑道：“待会嫂嫂就知道了。走吧，咱们下山去。” 李玉娘听后背起竹篓子，又把柳沅怀里的树枝拿过来抱住，这才催着柳沅往山下走。 姑嫂两人走在山路上，柳沅歪头问李玉娘：“平日里嫂嫂如果保养头发？我看嫂嫂这头发有些枯黄呢！” 李玉娘闻言笑了笑：“山里人家，谈什么保养？又不是镇子上的夫人小姐，平日里咱们用些皂荚子加些热水就能大致洗干净了，正好这几日二姐儿和嫂嫂都没洗头发，今日咱们早些回去清洗清洗！” “那嫂嫂这次听我的！我从爹爹的书上学了个护发的方子，咱们试一试！” 听了柳沅的话，李玉娘有些心动，哪个女人不爱美？就算成了亲的李玉娘也不例外。再说试一试又没什么，于是李玉娘就爽快地应了。 姑嫂二人走了约莫三刻钟的功夫，总算到了家里。柳沅先拉着李玉娘把山上挖的几棵土豆秧子种在菜园子里，然后去厨房，让李玉娘帮着把这些树枝剪短清洗一下，然后自己进了厨房烧了一大锅水，里面放了一小把无患子，然后又把李玉娘洗好的柏叶和桃枝放进锅里。等半个时辰后把柏叶和桃枝煎的汤盛到洗漱的木盆里，柳沅分别拿了两个大木盆，每个喷子里放了半盆子煎的汤，又兑了些水，趁着李玉娘回房的时候又各滴了几滴玫瑰香水，为了不让李玉娘起疑，抓起在山上采的野玫瑰放进盆里，又捣碎了一些野玫瑰，弄了些玫瑰汁放了进去。 李玉娘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柳沅鼓捣的那两盆洗发用的水，李玉娘一走近便闻到了一股子玫瑰的香味。柳沅拿了两个凳子一人一个放到木盆旁边。柳沅招呼李玉娘做好，然后解开头发，在煎好的洗发汤里开始揉搓头发，然后一边揉搓泡沫一边跟李玉娘说道：“嫂嫂，这洗发汤里我放了些野玫瑰捣碎了，闻着是不是特别香？嫂嫂千万要闭好眼睛，万一眼睛里进了洗发汤就不好了！” 听了柳沅的话，李玉娘赶忙闭起眼睛，学着柳沅的动作揉搓头发。揉搓了约莫一刻钟，柳沅让李玉娘坐着别动，自己把这两盆水倒了，然后端了清水把两人的头发清洗一遍，洗掉泡沫子就行了。 待姑嫂二人洗了头发，擦了个半干，便把头发尽数披散在身后。李玉娘摸了摸洗过的头发，非常润滑，清爽也不油腻，不像皂荚子水洗了之后头皮有些烧得慌。李玉娘高兴地看着柳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二姐儿似乎好看了两分。 “二姐儿！你这个洗头的法子真好用！洗了之后头发果真顺溜多了！爹的书里居然有这么好的方子！” 看着李玉娘高兴地样子，柳沅也十分开心，姑嫂二人等头发干透了之后梳起来，毕竟在院子里散着头发被人见了，指不定被编排出什么事情来呢！ 柳沅帮着李玉娘先把衣服洗了一遍，正午太阳有些大，柳沅便跟着李玉娘把菜园子浇了遍水，又拿着两个小桶，跟着李玉娘去山后的山泉里挑了几桶水。姑嫂二人见天色还早，李玉娘便叫上柳沅，背上上午采的猪芽菜送到距离较近的周老爷家里，得了三文钱。 这时候的三文钱实在是顶不了什么。在原身二姐儿的记忆中，柳秀才在世的时候，其实家里的日子并没有现下这么难过，至少每一两个月就能吃到一次米饭，要知道米饭对于这时候来说可是精细物，有的人家一年才能吃上一次。 从李玉娘嫁过来以后，兄妹三人的日子才算稍微好了些。哥哥有时候去村里几户老爷家里帮工，若是没有活计干，便叫上几个相好的邻居，去山里砍些柴来卖。李玉娘女红不错，时常做些绣帕子和香囊让柳叶一并拿去卖了。同村里的李郎中心善，因与柳秀才交好，见柳家过得实在艰难，便教柳叶认了几种常见的中药，柳叶感恩，李郎中家里有个什么事柳叶总是头一个到。因为柳叶时不时的卖些自己采的草药和玉娘绣的帕子之类的，日子倒还算过得去。谷水村三面环山，这几种草药基本满山都是。见与自己交好的几家日子也过得不大好，便把自己认识的几味草药教给了他们。这几家感恩，又是给家里添钱的进项，故而几家也未大肆宣扬，因着这个李郎中对柳叶印象更好了，邻里邻外的关系也十分融洽。 回到家里，天色还早，李玉娘便想着教柳沅做些针线活计。从炕头把放针线的竹笸箩（pǒ luo）拿过来，又从柜子里拿了十来条绣帕子，这绣帕子的布料有些粗糙，上面简单地绣了些女儿家喜欢的各种花样，因为每方帕子十分便宜，虽赚的少倒也算个进项。 李玉娘有一缕头发垂到前胸，闻着发上淡淡的玫瑰香，味道微浓但并不腻人，眼睛一亮，忽然道：“二姐儿，今日你采的野玫瑰还有吗？” 看着李玉娘亮晶晶的眼睛，柳沅暗赞这李玉娘真真是长了一颗玲珑心，笑道：“嫂嫂是想用这野花儿给绣帕子熏些味道吗？交给我吧，我试着去做一下。嫂嫂可莫要来扰我。” 李玉娘点了点柳沅的额头：“鬼丫头，去吧去吧，嫂子定不去烦你。” 得到李玉娘的保证，柳沅咧着嘴跑回屋里，进了空间以后去竹楼后的院子摘了许多桂花，又跑去山上摘了些槐花，空间里的花香比外面更加清冽芬芳。柳沅又用木盆盛了少半盆的井水，这才抱着这些东西出了空间。 为了不让李玉娘发现端倪，柳沅从厨房拿了些李玉娘晒干的桂花。把鲜桂花和干桂花放在一起捣碎，然后加入少许井水捣碎成桂花汁，又滴了少许白酒，用干净的绣帕子把桂花的残渣滤了出来，然后就成了半碗简易的桂花香水。 现在太阳不像正午那么晒人，但余温也不可小觑。把捣烂的桂花渣子放到窗台上摆好，又用同样的方式弄了些槐花香水。又把完好的桂花和槐花摆放在窗台子上晒着，做完这些，柳沅献宝似的端着香水进了屋子。 李玉娘已经把帕子都绣完了，把前些日子的绣帕子放在一起约莫有个十七八方。还有七八个绣好的荷包一并放在竹笸箩（pǒ luo）里。 “嫂嫂，怎么样，香不香？” 听见柳沅娇俏的声音，李玉娘刚一回身，便感觉屋里好像多了一股子桂花的香味儿，又好像有点别的味道。总之十分好闻。 柳沅像变戏法一样把两碗香水从身后拿出来，李玉娘惊喜地看着柳沅手里的东西，这两碗香水味道非常清新，仿佛就像花朵长在屋里似的。李玉娘接过来闻了闻，桂花浓烈，槐花清淡，用手稍微沾了些，凑到鼻尖下闻了闻，一股极淡的酒味非但没有破坏香气，反而让香味更加清冽悠长。 李玉娘惊喜地看了看柳沅，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些：“二姐儿，这真是你做的？” 柳沅看着李玉娘惊喜的样子，笑道：“嫂嫂，这是我在爹爹的书上学来的。做起来十分简单，就是把花朵捣碎加些水再加些白酒就好了。” 李玉娘奇道：“这花儿里还能加酒吗？这两日咱俩把绣帕子染一染，现在香料这么贵，咱们的绣帕子都是香的，定能卖些出去。” 临近傍晚，姑嫂两人一起准备了晚饭，又烧了一大锅洗澡水，等柳叶和二狗子回来后，姑嫂二人兴奋地说着今日做的香水，二狗嚷嚷明日也要一起做，柳叶也笑着表示明日随她们一起折腾。一家人亲亲热热地吃了晚饭，各自洗漱了一番便回房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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