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富

曾经，算计能攒多少零花钱和省下多少生活费是项熙瑶生活中的主旋律。如今，只过了两个月的富人生活，她惊奇地发现原来自己天生就有颗“有钱人的心”。　　　　突然暴富，没让她爱上琳琅满目的奢侈品和华服；身处型男之间，没让她理智缺失，变成花痴；就算一而再、再而三地收到叶伯诚的豪礼，也没让她觉得多么感动或者飘飘然。连她自己都有些纳闷，“我怎么能这么淡定呢？”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那个疑似英年早逝体质的诊断，潜移默化地造就了自己如今的超脱。　　　　不光如此，项老太太、扈峰、司机罗大力、保姆金姐，甚至项雅琳，好像都从知晓了她的特殊体质后，对待她更亲切了些。同情也好，势利也罢，项熙瑶对这样的现状还是非常满意的。　　　　此行回Ｂ市，从坐上罗大力的车，就接到了一通感谢。　　　　“熙瑶你真是太客气了，上次给我的龙井就够我喝好久，这次邮给我的普洱也是真好，不过这些茶怎么也能喝到明年了，千万别再费心给我买茶了。”　　　　“行啊，那些喝完可要告诉我，有机会我再帮你带，反正都是顺手买的，方便的很。最近家里没事吧？”　　　　“没什么事，都是老样子……”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扈峰还是挺佩服项熙瑶的，认识罗大力也没多久，坐人家车的次数还没到两位数呢，就能混这么熟了。就是手段不太入流，小恩小惠，哼。　　　　到地方后先是汇报工作，项老太太详细地听项熙瑶讲了发现沉船的过程，表情甚是凝重，听完后忧心忡忡地说：“太悬了，早知道会有这么大的危险，我……还好最后没事。你受苦了，看这跑了这一趟把你瘦的，以后要是再有这种需要下海的工作，绝对不能接。”　　　　项熙瑶坐得更近些，“是有点儿危险，不过潜水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太喜欢了。就是下一次水得花不少钱，真是托了叶伯诚的福，这次玩的太痛快了。说起他来，也不知道他们打捞上来些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差点弄沉我。”　　　　项老太太：“想知道也很容易，我打算把你和几个以后合作伙伴的见面会安排在香港，而且这个月末，香港有个珠宝展，我们也一起去看看。我估计，到时叶伯诚会主动给你看看打捞上来的东西，至少捞上来的玉器、古董能给你看看。”　　　　说完又想起项熙瑶这次的“晋级”，还是照例又检查了一番。把房子里收藏的玉石古董轮番拿来让项熙瑶感受，诊断结果确实是项熙瑶能够感受到某些玉器的“情绪”，不多，只有三件。一件是个手镯，一件是个小插屏，还有一个就是项熙瑶脖子上的玉坠。　　　　这仨宝贝的情绪还不完全相同，项熙瑶绞尽脑汁地跟项老太太描述。　　　　“这镯子吧，感觉挺温和的，拿在手上就更明显了。但好像还有那么点儿不满足的感觉，就像是没吃饱。”　　　　一旁的扈峰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怎么听着像你常有的感觉。”　　　　项熙瑶白了他一眼，继续说：“这个插屏吧感觉挺‘活泼’的，看着就让人心情轻松。我这个玉坠感觉最好了，暖融融的，戴着就感觉很安心。”　　　　项老太太面带微笑地听着，一时也没总结出什么规律来，但好像是有“情绪”的都是经过打磨加工的玉器，却又跟加工的年代无关，房间里有的是比这三样更老、更贵重的玉器，项熙瑶却说没什么感觉。　　　　这种能力的改变无疑是有价值的，至少对相信“玉有灵性”、“玉能挡灾”的客人来说，这是一项很有价值的能力。至于这种改变对项熙瑶会不会有害，项老太太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是项熙瑶本人自我调侃，说不定最后在她的眼中玉器会变成一种活物，让她出现精神错乱致死。　　　　项熙瑶本以为完成了一项任务，接下来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哪知日程竟被安排的很满。她和几个中人的签约仪式就在十天以后，也就是说，十天以后她还要再次飞去趟香港。　　　　听项老太太的意思，她这次帮助叶伯诚找到沉船的壮举虽说进行的比较低调，但还是被小心地宣传了出去，其后果就是让她在一个特定的圈子内声名大噪。项老太太甚至有些激动地感慨说：“看来你很有可能会重振项家的声望。”　　　　为着这份感慨，项老太太对这次的出行也就格外看重，首先要把关的就是项熙瑶的着装问题。项熙瑶选了一件质地、款式都不错的白衬衫，搭配了新买的深色牛仔裤和平底鞋，又戴上了叶伯诚送的手表，走到楼下给大家看。大家指的是项老太太、扈峰和保姆阿金。　　　　扈峰哼笑一声，“又是牛仔裤？”　　　　项老太太则看了又看之后说：“这身儿倒是不难看，不过还是过于休闲了。平时见客人穿倒也行，出席正式场合还是不太好。”　　　　项熙瑶：“那我穿上次大姐你送我的那两条连衣裙呢？”　　　　项老太太：“那两件呀，也不是很好。要不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买几件衣服好了。”　　　　项熙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回忆了一下项雅琳去杭州那次的穿着，感觉风格都不太适合自己，估计要是跟着项老太太出去逛街，十有八九就是买几件项雅琳风格的衣服。　　　　“不用吧。对了，我记得金姐有次拿着一件米色的连衣裙，好像是件改良的旗袍，很好看，是大姐的吧？”　　　　阿金点头，“是的。”　　　　项熙瑶兴奋地对项老太太说：“我也想要件那样的裙子，大姐你在哪买的，我就买件和你一样的就好。”　　　　项老太太：“那件多老气，你年纪轻轻的，还是别穿跟我一样的好。而且那件是我找人做的，我可以把人叫来，给你量一下，做几件更好的。”　　　　于是项熙瑶得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穿定制服装的机会，量准了身材，商定了细节，又选好了布料，她的服装问题算是解决了。　　　　直到此时，项熙瑶入行已经两个多月了，卧室里的梳妆台兼书桌上是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专业书”。自打她被鉴定为升级流异能者之后，她就再没碰过那些书。　　　　项熙瑶自我反省，这样不好，疏于学习专业技能可不是一个好员工该有的表现。她的学习习惯并不是很好，但确是应对期末考试的好手，先是总结了一下自己设想中以后能用到的知识类别，然后把教材们都按轻重缓急排好队，开始了有规律的学习生活。　　　　同样生活规律的还有扈峰，他每天的生活内容几乎都是晨练、吃饭、看手机、看他爸，偶尔还会看看电视，规矩地让项熙瑶怀疑他的精神世界是不是有隐疾。　　　　几天后的早上，项老太太本想劝项熙瑶出去散散心，没等开口，就听项熙瑶对扈峰说道：“扈峰你平时总是宅在家里么？怎么不见你出去玩呢？”　　　　扈峰一挑眉，“我懒得出去，你不也是一直闷在家里么？”　　　　项熙瑶：“我现在是积累阶段，要静心学习打基础。你又不用学习，应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下，不用守着我。”　　　　扈峰：“……我没守着，也挺放松的，你想太多了。”后面几个字咬的很重。　　　　项熙瑶虽然好奇，但自觉对异性的关注还是不要太多，容易引起误会，哦了一声后继续专心吃早饭。　　　　项老太太把原本准备好的劝说词都抛在脑后，乐呵呵地看着两个人吃完早饭，然后扔给项熙瑶一个重磅□□。　　　　“熙瑶，我已经把这次的分红打到你的银行卡里了，一共是二百万。”　　　　项熙瑶：“……”只觉得天旋地转，这老太太轻描淡写地就给了她二百万，是不是她听错了，“多少？两百万？”激动之下，少和万字的发音都有点儿飘。　　　　“对，两百万。虽然不知叶氏的那条沉船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但估计还是有点儿值钱货的。”　　　　项熙瑶安静地坐在那，感觉不太好。她现在的身体处于一种呼吸加快、心跳加速、手脚发麻、面红耳赤的生理反应之中，她心里很清楚这是正常的，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细微发颤。在来不及细想二百万能带给她多少幸福的时候，这种手足无措，无法控制身体反应的情况只让她感觉尴尬。她没去看扈峰和项老太太此时的表情，也没法看，感觉自己的视野都已经被二百万挤变形了。　　　　用力深呼吸了两次，她吁着气，努力扯出一个笑脸来问：“有速效救心丸么？给我来一颗。”　　　　项老太太体贴地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傻丫头，这是你自己靠天赋、靠努力赚来的。以后还会更多、更好的。”　　　　这句安慰的话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却让项熙瑶想起来了个解决办法。想到这里，她立即当场拿起了手机给赵雪梅打电话。　　　　“喂，妈，是我，熙瑶。”　　　　“怎么了？今天也不是周六，你打什么电话？”　　　　“是这样的，唔，我上周不是接了个工作嘛，帮人家找到东西后，人家给了我一大笔报酬，是两百万。好家伙，把我吓了一跳，这么多。”说到这里，项熙瑶停了下来，仔细地听电话里的声音，结果太安静了。她尝试着又叫了声“妈”，才又听见赵雪梅说话。　　　　“那两百万是因为你帮人家找到东西的报酬？没有别的说法？”赵雪梅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和原来一样，这让项熙瑶的心绪也跟着安定了不少。　　　　“是，就是报酬，而且以后，还会继续跟那家合作。”　　　　“是你应得的你就收下吧，看来你爸当初跟我说的都是真的，妈，嗯，咳咳，妈妈这下就放心了。瑶瑶你也别被这些钱晃花了眼，两百万也好，两千万也罢，你还是只有一张嘴，只能吃一人份的饭。该好好工作还要好好工作，对人的态度也别因为钱多就变味了，别丢了家里人的脸。”说话声停得有些突兀，赵雪梅似乎还想嘱咐些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项熙瑶听她停了下来，定了定神，“那先这样吧，你也跟我爸说一声，我晚上再给你们打电话。”安心地挂掉电话后，殊不知另一端的赵雪梅拿着自己的手机，保持着两眼放空的状态，发了好半天的愣。　　　　果然，听了赵雪梅的几句训，她的心跳和血压又降回正常水平。挂断电话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项老太太和扈峰笑，“我，我真的是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好了，真是，有点儿丢人。”　　　　项老太太和善地问：“没什么，我明白。你来这里差不多有两个月了，离我们去香港还有四天工夫，要不你回家去看看吧。”　　　　项熙瑶想了想，“好，我这就上网去买票，要是今天能回去，我住一晚，明天回来。”　　　　“不急，多住两晚也来得及。”　　　　看着项熙瑶风风火火地回房间上网，一直安静旁观着的扈峰开口问：“姑奶奶，我也跟去么？”　　　　项老太太轻叹一口气，“当然，可能她自己还没意识到，她现在已经不是默默无名的大学毕业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