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乔再次来到澄江车站,这一次她只是路过澄江,为了转车去陈家庄 老树精受了石心临终的委托,将那戒指交给陈应文,但是老树精并不打算亲自送去。俗语说,人挪活,树挪死。作为一颗老树,根基扎实,修炼成精,在本地树子草孙无数,花仙木女相随,呼风唤雨,荣枯得意,但是一旦离开了本土,那真是无根之木了,走在半路出点事就死了,危险太大,还是托莫小乔去比较好,毕竟石妖临终她也在,也不算负他。 老树说,“送到就罢,送不到也算尽心了。我不过是看几百年前在我树枝上吊死的老邻居的面子,这个虚伪自私又优柔寡断的石头妖,误了人家姑娘两次,看他才不管呢。” 莫小乔就走了,小红眉跟着也跳进了包里。 自从有了小红眉,莫小乔快活了很多,好多事情都不去想了,也开始不吃饭了。 火车靠在澄江站,这是一个大站,火车要停车半个小时,很多乘客都下车了,车厢空荡荡的,莫小乔坐在车厢里,看着外头,一个大姐正推着小货车沿路叫卖,打开车窗,外头有一股饭的味道飘进来,是午饭的时候了。还有烟味,有人在外头抽烟,莫小乔关上车窗。 招摇的公子哥坐在了莫小乔的对面,“妹子这是去那里啊?”一边说着一边抖着腿,脑袋歪着,刺着牙,眉眼笑得那么的不着调。莫小乔听见了包里面小红眉吱吱的叫声,很轻。 莫小乔道,“去陈家庄。” 公子哥笑的越发挑逗了,“哥也去陈家庄,咱俩正好一起走。” 莫小乔说,“好啊。” 公子哥颇为惊诧莫小乔的跟进,于是向四下看了看,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却之不恭的将屁股挪到了和莫小乔并列的椅子上,犹豫了一下,胳膊还是没有打上莫小乔的脖子,俏皮的笑道,“哎,哥送你个小玩意。”说着拿出一个小纸盒,“你把包打开,放里头,等到陈家庄再看。” 莫小乔就果真拿出了自己的包,公子哥张大了嘴,道,“这么简单?”话音未落一把抢过莫小乔的包就跑。瞬间跳下了车厢。 莫小乔的反应慢了半拍。她匆匆的下车赶去。 一个包也就算了。一个小红眉早晚会自己跑回来。但是不知道小红眉会不会聪明的带回石心的戒指,或者,这个人会不会厉害的抓住小红眉摔死呢。 莫小乔在站台上左看右看,看见那公子哥正靠在墙边跟翻自己的包一样翻莫小乔的包呢。莫小乔径直跑过去,喊“还我包!” 公子哥超莫小乔笑着转身要跑,忽然一个男子不知从何方转出,把莫小乔的包一把扯过来朝莫小乔扔去,“给你!” 那公子哥反应极快,瞬间跑向远处,消失在人群里了。那男子朝莫小乔道,“车开了,快上车吧!” 火车开始缓缓移动,站台的工作人员大叫上车,等莫小乔到了车上,发现小红眉没有回来。石心的戒指还在,小红眉却跑了。应该不会是抓了小红眉卖到饭店里去了,对小红眉这点信心还是有的。莫小乔合上包看着窗外,列车启动了,那替莫小乔抢回包的男子还在站台上,似曾相识又似乎从未见过。 阿龙站在站台看着列车远走,文可笃带着他不着调的笑容又回来了,说“差点就摸一把了,”阿龙看他一眼,文可笃继续笑道,“没敢。”说着两人已经走去。 阿龙问,“成功了吗?” 文可笃笑道,“我小爷出马能不成功?” 阿龙指指他的腿问,“好用吗?” 文可笃笑道,“好用,和自己的一样。”又摇头叹道,“没想到,这玩意也可以买。” 阿龙问,“后悔吗?” 文可笃笑道,“后悔?怎么可能!这件事永不后悔。不然,我在轮椅上坐一辈子?”又说,“走吧,回去禀告会长他老人家,大功告成。” 阿龙笑道,“会长?老人家?” 文可笃笑道,“对呀,以后我澄江市赛车联合会会长的位置就让给他老人家坐了。我甘做小弟了。” 阿龙道,“他恐怕连车都没碰过。”文可笃叹道,“要不是他,咱俩能站在这里说话。你在大牢里头,我说不定就进了火葬场了。” 阿龙道,“所以他让你杀人放火你都干?”文可笃继续不着调道,“杀人防火得考虑考虑,小偷小摸,调戏妇女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说罢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阿龙和文可笃的车子掉进山涧,由于地势偏僻,等被救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醒来的阿龙第一个看到的是一个如秋天苹果般甜美的女孩,那女孩子笑道,“醒了,”然后坐在床头,歪着漂亮的脸蛋,一本正经的问,“说吧,何方神圣?”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神采也如阳光般炫目。 阿龙四肢酸疼,不知道女孩子在说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别逗他了,他刚醒。”说话的是萧阔。萧阔问,“感觉怎么样,你昏迷了一天了,哪里疼吗?” 在澄江无亲无故,在世上无亲无故,阿龙微笑着闭上眼,他逐一动了动四肢,应该都是还在的。“谢谢来看我。我没事了。” “哈,你说的够轻松的,来看你?”李小童说起话来伶牙俐齿果然不负齿白唇红,“我们给你垫付了好几万的医药费,在这里照顾你好好一大天,萧阔还给你找了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这就算了,高三学生的时间多重要你知道吗,高三呀!”其实李小童对高三学生的时间到底多重要本身也不是很理解,但是这个貌似是最重要的。 阿龙仍旧闭着眼不说话,仍是李小童在说,“你知道和你一起的那个人怎么样了吗?”阿龙睁开眼睛,“他怎么样?” 李小童对自己一语将阿龙惊起非常满意,笑道,“他,左腿断了,右腿断了,肋骨断了,腰椎断了。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恐怕坐起来都困难。”阿龙睁大的眼睛瞬间无神的暗淡了下去。李小童继续说,“你为什么没事?” 阿龙暗淡的眼神升起怨毒,憎恨的看着李小童。李小童毫不在意,继续说,“我的道行不是白修的,我看的出来,你身上有某种特别的东西,或是练过什么法术,或是服过什么丹药,或是藏着什么法器,说罢,是哪一种?” 阿龙闭上眼,不想理这个聒噪的女人。萧阔朝李小童使个眼色,李小童生气的哼了一声,不甘心的,但还是顺从的,转身出了病房门。 萧阔说,“你好好休息,很快可以出院了。你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阿龙忽然道,“肯定是因为我爷爷给我服过的一种药。”萧阔没有说话,静静听阿龙接着说,“那一年我爸爸病死了,我记得办完丧事我爷爷就让我吃了一碗什么东西,还说,留着有个屁用,家传宝有个屁用,早知道就早给我爸爸吃了。我想,那伙人来找的宝贝,可能就是我爷爷给我吃的那个。” 萧阔听他说完,只点点头。 阿龙说,“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救文可笃那小子。”萧阔点点头。 李小童站在门口外,看见萧阔出来不理睬。萧阔笑着拉着她往前走,说,“走,回去背书了。”“什么?”李小童刚才是假装生气,这次真的着急了,“又去看书啊,你兄弟要死了可以出来陪一天,我的死活你就不管啦?”回头看李小童一脸娇媚,萧阔笑了,模仿刚才李小童的语气说,“高三学生的时间啊。”李小童娇羞的小拳头便捶了上来,伏在萧阔的怀里悄声刚要说什么,不远处的病房里传来一阵嚎叫。 那是文可笃的病房。两个人互看一眼,然后一起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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