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内只有新娘子一人,我进去时,她正可怜巴巴的抹着眼泪,我见犹怜。 女子注意到了动静,一抬眸,瞄着我了,不自禁一声低呼,仓皇地扶着床沿,面容惊恐道:“你……你是谁?” 我并不打算为难她,走近几步,柔声道:“莫怕,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罢了。” 女子不明就里,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于我。她咬了咬唇,细声问:“什么事?” 我秉着快刀斩乱麻的原则,开门见山道:“你那玉簪是哪里来的?” 女子睫毛轻扇,纤细的指尖抚上发间簪子,停驻少顷,十分诚实的答道:“这支吗?是河伯送给我的。” 我问:“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女子放下手,轻轻攥着袖缘,颇紧张道:“这……我不知。” 听了她的回答,我一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方暗自心焦。倏地挥袖,空中悠悠展出一副画面。画面的中央,是我那销魂铃的样子。教女子看了一眼,问:“那你可曾见过这个东西?” 女子立刻给了答复:“这不是河伯的铃儿吗。我见过的。” 我喜形于色,忙拉住她的胳膊,迫不及待道:“当真?” 大约意识到我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又同为女子,虽依旧拘谨,但那姑娘紧张的情绪多少有所缓和。她小心的看了我一眼,连连点头。 我松开手,想了想,直白道:“姑娘,实不相瞒,那铃儿是我的,你这支玉簪也是我的。我不知为何这东西会出现在此处,但希望你能将其,物归原主。” 女子犹豫了片刻,拔下玉簪,眼睫扇动如蝶舞,谨慎的递向我道:“既是你的,你便拿去吧。” 这姑娘倒挺朴实,不似我这般斤斤计较。那我自然不能客气,伸手便接过。本就是我的东西,要回来理所当然。 端详着簪子,十分愉悦开口道:“谢谢你能将东西还给我,看在你这么善良的份上,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收了玉簪,回转向她,“不要拒绝我喔。” 女子苦涩一笑,很有风度的婉拒道:“不必言谢,我并不需要什么回报。” 自欺欺人。 我眼睛可没瞎。现在的她,应该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姑娘,我可不是跟你客套。机会就这一次,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了。”听话听音,我说的这么明白,她再愚钝,害得就是自己。 果然,这姑娘有所动摇,她秀眉轻蹙,几番想开口,却欲言又止。 见她左右为难的样子,我毫不顾忌地坐在喜床上,一只手撑着身子,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挑明道:“你可是不愿嫁给河伯,想让我帮你,又怕我不安好心,会向着河伯。又或者,你这么善良,是担心会连累到我,怕河伯同我翻脸?” 女子格外惊奇:“你,你怎么知道?” ……姑娘,明明是你表现的太明显了。 我无奈一笑,道:“你且宽心,我说了帮你,便不会食言。” 我顾倾城平生从未怕过谁,上古的神又如何,人家姑娘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况且,我与他也不是很熟,最多就是闹掰。无所谓。 询问了新娘子的芳名,唤作江苹生。又得知她是家中老幺,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现都已成家。 苹生原来早与邻村的一个小伙子定下婚约,无奈被河伯看上,强行掳来做了妻,一对鸳鸯就此天各一方。 天无绝人之路,苹生既遇到我,那我顺手为她做件好事,也未尝不可。 同苹生商量过后,使个神通将她变小,藏在衣袖中,随即若无其事的回到筵席上。与黑鹰一番低语,让他带苹生离开。黑鹰虽不明我此举何为,也没有多问,领命后便退下了。 我一直待到筵席结束,目睹了河伯一圈圈地敬酒,末了,终于醉的不省人事。 他们这里并没有闹洞房的不良风气,故此众仙酒过三巡后,皆很有礼数的相继离去。 我时刻注意着河伯的一举一动,他摇摇晃晃走进婚房时,我已快他一步在房中等候。 河伯一进门,打了个嗝,笑盈盈色眯眯便开口道:“美人,为夫来了。” 亏得他还有一点意识,如此看来,我还需谨慎一些。将一袭淡紫色衣衫变作正红,迈着折腰步婀娜多姿地从帘后走出。 河伯双眼迷离,看我当然也只是个女子的影儿。他搓了搓手,|淫|相毕露,几步上前就要宽衣解带。 我将身一闪,空了他的动作。又轻柔的拉着他的双手,眉欢眼笑地引他朝床榻走去。 河伯面色酡红,咧着嘴,急不可耐地忽然将我拦腰抱起。浓烈的酒气合着他独有的猥琐气息,肆无忌惮呼哧呼哧扑面而来,委实的,臭不可闻。 我皱了皱眉,勉强展颜唤他:“夫君。” 河伯边走着,凑近我的脸颊:“美人。” 我环住他的脖子,与他附耳软语道:“夫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河伯不明所以的“嗯?”了声,大着舌头道:“美人此话怎讲,为夫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 言语间已至床前,河伯余音未落,我被他一个覆身压在了身下。 “真心?我看未必。夫君只会拿好话哄我。”假嗔着开口,一扭头,刚好躲过他凑上来的嘴。 河伯迷蒙着双眼,嬉皮笑脸道:“做我河伯的女人,可是一世的富贵荣华。美人,我保证,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这番话正中我下怀,故作娇柔地捧着他的脸,声如浸蜜:“当真?” 河伯信誓旦旦地点点头,我莞尔一笑,努嘴道:“不瞒夫君,我还真有一件想要的东西。” 河伯豪爽道:“想要什么,尽管说来。” 我转转眼珠,将他反压在身下。河伯嘿嘿一笑,双手抱在我的腰间。 “我记得你有一个手饰,上面挂着铃儿的那个。夫君,我好喜欢,你将它送给我好不好?”刻意在他袒露的胸前挑逗似的画着圆圈,一副卖乖的小女人状。 河伯很是大方,一把抓住我的手。捂在胸前道:“美人喜欢,便送给你。不过……”他突然狡黠一笑,另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你得先将为夫伺候的舒服了。” 我颇有几分慌乱,假作不满的抱怨:“你瞧,你也就是嘴上说说。你若真心待我,便是天上的月儿,也该毫不犹豫的摘来给我。” 河伯哈哈一笑,捏着我的下巴,愉快的妥协道:“好好好,为夫给你摘月儿。美人莫恼,莫恼。” 河伯作召唤之术,一瞬,我久违的法宝便挂在了他手上。河伯正当兴头,亲自给我戴在右手,道:“如此满意否?” 我阴阴一笑,瞄了眼铃儿,确认正是我的无疑,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脸颊:“满意,收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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