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一道白光,飞入半空中。为首的业将军等候多时,已然不耐烦。我也不多费口舌,足点虚空,将龙吻抱怀,顺过鬓角一缕长发,吊儿郎当的把玩:“想抓我得凭本事,就你……行吗?”上下轻蔑的打量着他,明目张胆的送出嘲讽,极其嚣张。 这天神大约受人敬仰惯了,见我对他如此质疑,登时怒发冲冠,高声呵斥道:“妖孽,休得猖狂,看招!” 他双臂壮硕,手持两个巨大的铁锤,奋力一挥,气势汹汹就杀了过来。 我嫣然一笑,在他尚未伤及到自身时,不急不躁的转了半个圈,轻松躲过。业将军从身旁冲到身后,我挑起眉毛,看着他的背影,故意煽风点火道:“这儿可不适合打架,你若真有胆量,便跟我来!” 不等他回答,我已迅驰离开原地。 留给敌人的时间越短,他就越没有时间规划部属。趁他尚且不明我意,需得尽快把风险降到最低。 将他引走,佛合山的众妖就会安全,我便也没什么可担忧了。 果然,业将军十分尽职,他将注意力全放在抓我这件事上,以为我是要逃,高吒一声:“哪里走!”领着浩浩荡荡一帮手下,急匆匆紧随身后。 在云层里心无旁骛的前行,伤口作痛不止。我没有时间疗养,除了忍耐,别无他法。从开始便飞的有些急,须臾后,体力已经跟不上了。万般无奈下,只得在一处平阳之地降落。 业将军很快追了上来,他在身后声如洪钟,语气威严:“妖精休走!” 没了后顾之忧,我轻松不少。唇角一勾,回望了他一眼,十分不屑。业将军接收到了我的眼神,气的面红耳赤,动作竟也迅捷了许多。 业将军的气急败坏同我的笑靥如花形成了鲜明对比,强撑着不动声色,对他的喝止充耳不闻,继续在林中飞走如风。 可业将军等还是截住了我,他身材高大,掠过一股燥热的风后,噌的在我面前住步,厉声道:“妖精,你躲不掉的,快快束手就擒吧!” 我身陷困境,无处可逃,但情况越是于我不利,我就越不能灭自己威风。堂堂妖界之王,会在他一个小小天神面前认怂不成?一声冷哼,提着龙吻挑衅道:“很厉害嘛。但愿待会儿你们不会作孙子才好。” 业将军单臂举起,发号施令:“给我拿住她!” 众天兵接了令,不敢懈怠,各执兵器训练有素的将我重重包围。 我眯着眸子,看着他们身影有规律的移动,握着龙吻的手同时暗施了几分力。眼下的光景不容乐观,但无论如何,我绝不会束手就擒。 要么不遗余力的活,要么有尊严的死。 拖着一身残躯,咬紧牙关,纵然伤口处血肉模糊,纵然随时都会倒下,我也要博一把。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天兵排好了阵,呐喊着一群群冲上前。他们气势雄壮,浑厚的男高音直上九天,但就这番振聋发聩的功力,恐怕我是比不了的。 可虚张声势有什么用,实力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天兵们亮出明晃晃的武器,十分刺眼。我手握龙吻,盯着潮水般汹涌而至的陌生面孔,心中惟有一个念头:杀,杀,杀。 我不知有多少天兵死在了龙吻之下,只凭着一股子倔强的信念,片刻不休的发招,然后看到他们一个个在我面前消失,表情痛苦,不甘而绝望。 杀红了眼时,已经忘了身上的伤。只要眼前有影,我便杀。没有目的,毫无章法,却也没人能近我的身。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天庭的业将军,他后来会偷袭我。兵行诡道,他这招用的甚好。 两个铁锤从他手中脱出,带着极强目标性,狠厉的袭向了我的背部。千防万防,没防住他一记阴险。我双眉苦绞,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所有功力瞬间土崩瓦解。 猝不及防的单膝跪地,长发从耳畔垂下,掩住了因痛苦而瞬间扭曲的面容。 业将军得了机会,立刻下令:“快拿住她!” 我睫毛微颤,尝到了些许腥味,并不恼怒,反吃吃一笑。还没有拭去唇角血迹,在他们到来前,已化作清风逃逸。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 并没有跑太远,目前的情况,我也跑不了太远。那些天兵紧追不舍,我只能在一处地形复杂的林中兜兜转转。额上虚汗直冒,大口大口喘着气,牵扯着伤口要命的疼。 “姑娘。”正当我晕晕乎乎踉跄前行时,一个明亮的声音传入耳中。 乍听之下颇为惊惧,扶着身旁粗壮的树干,勉强抬眸看去,但见一个眉眼俊秀的男子,踏着清风,衣衫飘舞间疾驰而至。 “姑娘,跟我来。”他甚话没说,到我跟前后,直接蹦出了这一句。我戒备地打量着他,震惊不已。本能的后退,待要拒绝,那男子不由分说拉过我的手,相携化作两道白光,直入云霄。 我被拉的急促,伤痛也没有缓解的迹象,在上了云头后,几度将要倒下。闭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倚在男子肩前。一路无话,不是不想说,而是已经虚弱到,连呼吸都觉困难了。 正行处,突然身子一轻,被他拦腰抱起。我整个人迷迷糊糊,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只能任他抱着。 男子带我来到一个山间的木屋,他对这里似乎很熟。直接朝木门走去,急匆匆一脚踢开,径入屋内,焦灼而小心的放我于床榻之上。 我浑身实在难受,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在抗议。躺在床上后,抓着被角,将身缩成一团,始终都阖着眼。 意识被疼痛侵袭,外界的所有事物被自动隔离。 男子停了片刻,凝重的开口道:“你的伤很重,必须马上治疗。”他的声音低沉如乌云遍布的天,压抑中透着不可名状的担忧。 我痛苦地蹙着双眉,没有应答。 他则沉吟片刻,自作主张道:“得罪了。” 我忽然感觉到一双手触摸到了自己的身体,立刻敏感的睁开眼睛,勉强推开他的手,无力但严肃道:“休得放肆!” 男子面容紧绷,再次解释:“你的伤很重,若不及时处理,恐会有性命之忧。” 我哪里肯听他的话。一阵喘息后,拒绝道:“等我休息会儿,会自行疗养。” 男子道:“久等不益,姑娘,在下得罪了。” 他驳回我所有意见,一伸手,点了我的睡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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