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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只当她说胡话,“好好好”的敷衍应着,又对我拘束解释道:“公子,小女她……自小便有些痴傻,你莫怪,莫怪。”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自没那么小肚鸡肠。朝妇人轻轻一笑,宽慰她不必紧张。又整理一番衣襟,顺带瞄了眼沈固,他见我脱了身,神色不再轻闲。  方才扑我那姑娘百折不挠,口中咿咿呀呀又要过来,万幸的是,没等我躲避,她已被身旁妇人及时拦了回去。  晴午姑娘不满的大叫,拼命想要挣脱,因两人用力过大,衣服都开始变形。晴午喊道:“娘,你做什么,我有话要给仙人说。你别……别拦着我呀。”  妇人哪肯松手,只恐她捅出什么篓子,不住的劝阻:“晴午,好晴午,不要闹了,跟娘回家啊,乖。”  我心有好奇,一方面不想与沈固纠缠,一方面也想了解其中真相。思量着,即让妇人放开她,问晴午:“不知姑娘在哪里见过我,要与我说些什么?”  晴午没了束缚,咧开嘴,忘记所有阻隔不快,嘿嘿笑着跑到我面前,她额前稀疏的齐眉刘海儿也是一蹦一跳,十分调皮。晴午拉了拉我的衣袖,大眼睛一眨一眨,盯着我神秘兮兮道:“你会知道的。不过那之前,公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呀”  她刚问完,当即先响亮的自报家门:“我叫顾晴午,晴天的晴,晌午的午。”  我轻轻一笑,觉得这小姑娘很是亲切,回她:“你与我乃是华宗,我名唤悟诚,领悟的悟,虔诚的诚。”  晴午连嗯几声,要说什么,可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来。突然眼神飞去人群中,闪闪烁烁无处安放。她伸手摸了摸鼻子,好像在斟酌着语言,又好似有些难为情。  我含笑等着,晴午姑娘这样子,多半是有重要的话要说。我得让她说,绝不可中途打扰。只少顷,她终于打定主意,放下手,凑上前悄悄问我:“悟诚,你娶妻了没有哇?”  毕竟现在是个男子,为避免近距离接触,惹人非议,她附身过来,我随之稍稍后倾。听了她大胆的问话,我先是一怔,俄而免不了一阵冷汗。观望着周围兴致勃勃看热闹的人群,干笑打着哈哈:“你知道,神仙娶妻是违反天规的。”  晴午很不满意这个回答,撅了撅嘴,沮丧的放下揉弄衣袖的手,见她一副凝噎状,我岔开话题,问:“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在何处见过我?”  晴午抬头,开始卖起关子,她一转身,拾起刚才被扔掉的菜篮,挎在臂弯上,又扑到妇人身旁,冲我嘻嘻一笑:“你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  语毕,同妇人走出人群。  我想了想,准备回身去看沈固,怎知他早已站在了我身后,刚转头,一眼就撞进他黑暗幽深的眸子里。  余惊未退,但听沈固道:“原来你叫顾悟诚啊。”他顿了顿:“这名字不适合你。”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刚一发表自己的见解,我就不开心了。收回笑颜,对准他的脚,心高气傲的重重踩了下去。  是不适合我,那你也不能说出来啊。  沈固闷哼一声,缓过来后,我已走远。  紧紧随着晴午和顾大娘,七拐八绕,走了有半柱香时间,最终在一处农家院前停下。这院儿位置颇偏,周围也没几户人烟,晴午眉眼弯弯对我笑道:“悟诚,这儿就是我家。”  我点头,大致扫了几眼。院子里十分普通,一看就是贫窭单薄的人家,放置的也尽是些粗鄙物件,无甚夺目之处。  散养的大母鸡悠闲的踱来踱去,突然有一只扑腾起翅膀,就是大片飞尘。  晴午拉过我的手臂,自来熟般热情招呼道:“快,快进来。”  上了台阶,进了门,才发觉这屋内不比外面,十分的干净。虽没甚贵重东西,但每一处都有被精心呵护的痕迹。那瓶中还沾着露水的花儿,那纤尘未染的烛台,桌椅,还有那整整齐齐摆放的家具,入目一切,都足以看出屋子主人对生活的热爱。  依着种种细节,我想,这一家,应该都是比较诚恳随性之人。  几人落了座,晴午欢喜的给每位斟茶。顾大娘看着女儿,目光盈满怜爱。  我彬彬有礼的轻呷口茶,润了润喉,可旁边沈固动也没动,像块石头。  晴午疑惑地看着他,童言无忌也似:“叔叔,怎么一直没见你说话呀,你是不高兴吗?”  沈固愣了愣,半晌未语,可能不知该回她什么。但被盯得久了,终于勉强吐出一句:“不是。”  晴午更不解了,秀眉一皱:“那你为什么不笑笑呢,叔叔,你这么英俊,笑起来一定会很好看的。笑笑嘛。”说着伸手上去要捏他的脸。  “晴午!”顾大娘适时止住她的动作,“休得无礼。”  晴午遭到训责,一吐舌头,好不甘的收回手。  我偷偷一乐,不动声色的继续饮茶。  等她安分坐在自己位置上,顾大娘道:“有什么话,现就与公子说了,莫误了人家的事。”  晴午“啊”了一声,眨巴眨巴眼睛,糯糯问我:“悟诚,你可有要事在身?”  我抿抿唇,对着她满是希冀的目光,思索着回:“有是有,但不急于一时。姑娘有话,我自当洗耳恭听,不急,不急。”  晴午放松下来,咧嘴一声大笑,她殷切的趴在桌子上,问我:“那……那你能留下来住上几日吗?”  我愕然,顾大娘也甚为惊异:“你这丫头,不害臊!”  晴午一脸无辜:“娘,你不知,每没个三五七八日,这话说不完。”  我更好奇了,一只胳膊担在桌上,问她:“究竟什么话,可否一言蔽之?”  晴午连连摇头,拒绝道:“不能!不能!须得细细的说。”  晴午半点风声不透,我无可奈何,沉吟片刻,又转向沈固,问他:“咱俩的事……能往后拖拖不?”  他眼睫微垂,认真想一想,这才放下架子,拿起茶杯,微酌了一口,回我:“反正你跑不了。”  估摸着他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如此倒甚好,且容我舒舒服服安安逸逸地,先待它个三五七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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