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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穿越自古以来就是一门非常冷门的艺术,可巧了我二师姐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如果不是二师父重阳子将她从孑洱海窑那个“大蚁穴”里将她救出来,我想我永远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叫销雾金鼎的穿越法器。  =====================================  “喂,半夜三更的,我们到这松林子来做什么?”十六月一边拨开一根突兀的松枝,一边问。  “醒酒啊!”我答道。  “我又没醉。”说着十六月回头看了看言卓,“陪人醒酒?”说着,十六月从一颗石头跳到了另一颗石头上。  “还有上面还有俩鸟!”说着,我吹了个响哨,红景在上面嘎了一声。  “你还别说,君祁山果然热闹,这一路上我数了数夜行的仙骑刚刚少说也有十七八个。”十六月继续道。  “双鹤之约嘛!”都是闲聊我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  路是下坡,我们一直向山谷深处走去,松盖茂密,越往深处,光线越暗,十六月被苔藓附着的石头滑了一下,刚刚站稳。  “小心脚下——”我刚说完,也不小心歪了一下,将将站住。  言卓见我和十六月均一惊一乍的,就祭出了墨汐剑,墨汐的光晕在黑暗中透出一股柔和的清冽。  “十六,快来看墨汐!”我大叫了一声。  “真没想到,我第一次见墨汐竟然不是在比剑场,墨汐在为我照路,哎呦喂。”十六月张牙舞爪,还伸手到墨汐的光华里。言卓操控着墨汐剑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凛冽。  “是同行,照什么路?”言卓一本正经。  “哈,对,仙剑本就有灵性,不能唐突佳人,我们同行,结伴,好朋友。”十六月说着又往墨汐那边靠了靠,墨汐又挪了挪。“暗夜涌来的潮水,不愧为墨汐之名。”说着,十六月反手祭剑,霎时,一柄青玉古剑自虚空一飞冲天,一股尖利的剑鸣直冲九霄。  我和言卓不禁停住了脚步,同时朝着天空望去,在树影之间,只见一柄青晖古剑悬于天地间。  “天佣!”我脱口道。  “长剑出鞘,切磋切磋。籽言,你既然卖关子让我到这醒酒,却不知醒酒最好的方法就是打架。我若输了,我就不多问你为何来这,我若赢了,你们得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十六月说着,天佣剑似流星坠落一般向着墨汐剑砸来,墨汐光芒大盛,向右横出剑身,天佣在离地三尺出倏然停住,引得地面沙尘飞扬。  “你问,我说就行了,打什么架?”刚说出口,我就被言卓闪身带离,一飞三丈远,就听言卓说道,“十六月有意与我比试,定是将双鹤之约看得极为重要,今日之事,你且再斟酌斟酌。”  说着,将我向后一抛,自己奔向了战局。  言卓的话点醒了我,既然十六月一心要赢得与言卓的比试,今夜这一仗必是要引的言卓全力出手,好一窥墨汐深浅,她如此一来,到显得我今次拉她来挖拾愿石之事小气的很了。哎,这丫头,真是让人头疼!  我后旋翻落地,天佣和墨汐已经交战六七回合了。言卓有意收敛剑势怕引来其他夜行的仙人的注意;天佣则步步紧逼,远处松针寥落,剑旋之内化作无数尖尖的墨绿尖针,稍有不慎,就是凌迟之刑。  那边打得不相上下,这边我一个人思考对策。让他们打下去,若是大师兄输了,十六月肯定不会乖乖跟着我走,那就让十六月输,不过要怎么输才能让十六月既不失面子,又得了心里所想。这挖拾愿石的事情本来就是偷偷摸摸的事情,摆不到台面上来,既然如此。“大师兄,你不要怪我,乱来就好。”我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暗自祭出棂凰棘。魂堕闻到了远处的剑气,隐隐闪着红光。  “十六天笛,生!”我小声念决,一张小小星辰阵浮现在面前。  “奎木一,踏进香泥引松山!”棂凰棘听令□□,第一支进入天位;“奎木二,并开双莲正乾坤!”第二支进入地位;“奎木三,道一二三声起!”第三支定于正中;“分!”随即三针化雨,三生四,四生五,五生六,六生七八;“移身对影,拆!”七七八八几根小棂凰逐一□□为二,最后位于当中的奎木三和奎木十五,分别归位,阵成。  “阵法心城,念守灵台,移!”轻轻驱指,迷你天笛阵悄然飞上松林,“张!”瞬间,小小奎木阵徒然张大,棂凰剑光大盛,阵中松枝飞走,照的远处如青天白日。“昆山玉碎,芙蓉泣露。今儿这一曲,紫皇门前冷光十六,我倚桂树,你们寒兔跳脚,吴刚说蟾宫里没树了,今日就砍一砍这松林吧!灭!”霎时间,十六天笛闻声而鸣,棂凰棘身从高空刺下,将远处的言十二人困于其中,松针狂飞,空山凝云的曲调中透着凄美,那边的两人确实有些跳脚,不过我看不清楚,我只知道对于向大师兄和十六月这样的对手,仅仅一个天笛阵是绝对不够的,再次念动剑咒,“生魂,开。擎天之柱!”说着,魂堕剑遁地而走,移动到阵中,自下而上,和棂凰的十六支剑棘形成夹板之势,轰地一声,大地震了三阵。  “糟了糟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着,我飞身离开,跑了四五百米,躲在松木后面,才招魂堕和棂凰回来,当然,同时跟来的,还有稍稍气喘的大师兄和十六月。  我听见人来,转身从树后出来,就见二人虽不显狼狈也满眼错愕,天佣剑和墨汐剑分别立于二人身后,隐隐寒光闪烁,像是来抓凶手,棂凰和魂堕并自一处,回到我身后,这就是明显的证据,二人不说话,似在等我开口。我便开口:“怎么样?谁赢了?”跟着一摆手将棂凰棘祭回,我这瞬间光线惨淡。  墨汐剑往右边飘来,给我照了照,“明日守山的地公若去金殿告状,你又该记一过了。”  十六月不可置信地盯着言卓,她不懂,我懂,“有师兄,我不怕。”  “明早我下山。”言卓的答到。  我白了他一眼,跑的比兔子还快。十六月也收了剑,向我走过来,“籽言,你怎么会这个十六天笛阵?”  “跟书上学的。”我们并肩走起。  “你吓了我一跳,我以为有人偷袭呢。不过你打我们干嘛?想比试说了我还不跟你打?”十六月心情不错,语气轻松。  “你们比试,把我丢在一旁,没有照顾到我的感受,我就表示一下。”我将计就计。  “乱来!不过,我也知道我不对,你知道的我想试墨汐剑的深浅是有理由的,”说着,十六月朝我挤了挤眼睛。  理由?是,我明白,守月珠嘛!我心道,然后表情上却十分冷漠。  “你就不要生气了。”十六月摇了摇我的手臂。  “我没那么小气,几个回合下来了,不知你试出了几分?”我在试探我的这一计成功了几分。  “其实,你摆阵的时间刚刚好。言卓无心和我打,处处让着我,天笛阵下来的时候,他也是一惊,何况你又没留后路,我二人只好化敌为友,全力自保,这才见到墨汐的暗黑海潮,我很满意。”十六月还真是不生气,看来我成功了,成功地开罪了大师兄,也成功地圆了十六月的心思。  “籽言,你也要参加双鹤之约吗?”十六月突然转向了我。  我摇了摇头,“魂堕剑无形,不能比试。”  “这是什么理由?”十六月若有所思,“你是不想让棂凰被发现吧?双鹤之约上不乏能人异士。”  “你懂我。”  “我们快走吧!”言卓打断了我二人的谈话,我知道时间不早了。  “十六,你用全力了?”我替言卓试探着。“那你的天佣剑也不是被大师兄看光光了?”  “要不再打一场?”十六月又来了兴致。  “我们时间不多。先办完正事再说!”说着,我拉起十六月就走。  好在她没有再强行比试,。我长出了一口气,扫了一眼言卓,他用剑指了指土地,我只在心中祈求,地仙啊地仙,愿你谁得深睡得沉,不要出来找我麻烦才好。    三人行,言卓一直在前面默默不语,我和十六月跟着也无聊,前面山风一吹,远处的松林沙沙地响,我灵机一动躲到一棵雪松后面,十六月只迎风站着,看我神道,比较不解,“你怕风?”  “要小心哦!”  “怪了,你刚刚甩剑摆阵把整座山都震了震,现在还小心?”十六月语气嗔怪,我知道该找个机会摊牌了。我跳回她身边,说道:  “不是怕你无聊嘛!”  “我?”十六月在我面前也不拘泥,“我还好啊!大雪山都没什么人,我也不觉得无聊,你要是无聊,我们就随便说说话。”  “好啊,那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十六月十分配合,我就一步一步走着。  “嗯。如果我说我们在散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十六月迈过小溪,“怪问题,我们明显不是在散步。不过,你既然这么问,想法我倒是有。譬如,我们是不是要去拜访什么人?或者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会有什么人和我们一起。”  我忙点头,“太乙山还没有被划分在册,这里是空山。”  “所以说,偶遇,就是我的想法。”  “不是人。”我提示着。  “哈。”十六月刀不急,反过来问我,“你知道我无聊的时候,会干嘛?”  “各个提示?”  “譬如,可叹浮生人,悠悠何日了。朝朝无闲时,年年不觉老。”十六月在背诗。  这诗人名叫寒山,是个世外高僧,我见十六月悠游自在,就开口回到:“鹿生深林中,饮水而食草。伸脚树下眠,可怜无烦恼。”  十六月一听,“你在说谁无烦恼?”  我快快跑到言卓前面,他见我二人嬉笑,也放慢了脚步。十六月追着我跑到我前面,“登陟寒山道,寒山路不穷。苔滑非关雨,松鸣不假风。”  我不依不饶,又跑到她前面,言卓被我俩绕着,满脸无奈,“溪长石磊磊,涧阔水濛濛。谁能超世界,共坐白云中。”  “我不信你都会。”十六月一边思索,一边不经意的飘了起来。  “你要考我,就没意思了,谁愿意背诗呢!”  “呦,看来我还想多了。这里没酒,不然乐事一桩。”  我并没接十六月的话,反而努努嘴向言卓,言卓见怪不怪道,“家里的酒还不够你喝?跑这来喝什么风?”  十六月见我对大师兄的态度,也端详了起来,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啊,原来你才是始作俑者,我一直以为是籽言贪玩,想不到是你,真看不出来。”  我摸了摸头发,心叹,大师兄大师兄,谁让你是大师兄呢,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啊。  果然,言卓轻轻抬眸,飞身退了三步,十六月和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听言卓温润如松月的声音缓缓传来:“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  就是这个机会,我接了话,“只需忍他、让他、” 再看向十六月,她会意,接到,“由他、避他、”,再轮到我,“耐他、敬他、”  十六月想笑,竟是强忍着,“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这是“和合二仙”最精妙的玄谈对话。大师兄用的恰到好处,我三人的笑声穿过松林,飘荡在九霄之外。    翻过了几座小山坳,我们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终点,一段上古的河床,如今虽是三月,但因谷底寒冷,依旧结冰。言卓再次祭出墨汐剑,剑锋扫过松盖,团了足有半身高的松针团,堆在河边。  “开始吧!”我拍了拍手,开始抱松针。将一团团的松针铺在河床边上,用火折子点着,火焰烘烤的坚硬的冻土,我拉着十六月在火堆边闻了问,除了松脂味儿,还有一股令人着迷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儿?”十六月诧异地看着我问。  “墨耳石的味道。”我继续抱松针,十六月虽是狐疑,也没犹豫,直接上手帮忙,“你要墨耳做什么?”  “山人自有妙用。”  十六月将手上的松针团一扔,正色道,“别卖关子了,我们又作诗,又打架,你还瞒着我,太不像话了。我保证,不管你用它做什么,我都保密,绝不向我师兄透露半句!”  我向言卓使眼色,我说什么来着,言卓微笑。  “墨耳石,是众所周知的叫法,《虫山物志》上说,孑洱海窑的巫师们能用墨耳石来蛊惑人心。”  我对十六月缓缓解释到。  “这个我知道,墨耳石,是用来请神的,上好的墨耳,磨成粉末,燃烧起来,能让祭祀的祭司产生幻觉,接近神明。在仙界,这种蛊惑人心的方法并不被提倡,五百年前曾有人借用墨耳生毁了一座城,这是有记载的,也是墨耳石被禁的原因。这石头在四极之地是个禁忌。”十六月看着我从火堆下面挖出了第一颗墨耳石,我将它递到十六月手中,十六月好奇地摸了摸石头上的耳蜗形纹理,说道,“果然,比龙香御墨还要黑,是颗上品。”  我看着十六月将墨耳石在我们面前晃了晃,一股异香四散开来,顿觉轻松不少。  我又道,“墨耳石,在孑洱海窑又被称作拾愿石,在我认识我二师姐之前,我并不知道它还有这个别称。”  十六月瞪大了眼睛,“你师姐是孑洱人?”  我点着头,“墨耳石能产生幻觉我是知道的,那个借一百个石头屠城的故事我也是听过的。只是后来,言卓师兄在偷偷在挖墨耳石被我们发现了,我才算了解墨耳石被禁真的有不可说的理由。”  “哦?”说着,我们一同看了看河岸对面的言卓,他也在抱松针,不过常常一只手就搞定了,动作不疾不徐,十分优雅。  “我还担心大师兄有什么不良嗜好,狠批了他一顿,可是事实并不和我们想的一样,也不和书本上写的一样。”  “那是什么?”  我起身直了直腰背,“在孑洱海窑,真正能操控拾愿石的人,可以穿越空间。”  十六月替我拍了拍背,“当真?”  “开始,我们也不信,但‘事实胜于雄辩’。两年前的一天,以川琉戏为首的书本派决定挑战权威,以青青为首的真理派甘愿牺牲自我。就这样,他们俩在钟师姐的帮助下,第一次接近了‘神明’!”  “怎么可能?”十六月与我对视,火光在她眼中闪耀。  “最后一句是个玩笑,我们走的正规程序,就四个字:焚香祭鼎。鼎呢,是钟师姐的一只销雾宝鼎,香,当然是拾愿石碾碎的细沫,反正一阵香气缭绕之中,川琉戏和了青青做了人生中第一次时空旅行,他们从转徙山穿越到了司空悟顶的金色大殿,成功剪下了螟蛉子的一根胡须,我们提前说好的,太师父的宠驾螟蛉子的胡须就是我们第一次书本革命的胜利品。”  “后来呢?”十六月已经信了。  “后来,他俩被罚去思过崖面壁一个月,但我们都觉得很值得。过几日钟师姐过十八岁生日,今天我和大师兄要多挖几颗,送给她。”  十六月看着我,试探着问,“你们要去哪儿?”  我伸手指了指朗朗星空,十六月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我看着忙碌的十六月想起自己第一次激动地夜半挖石头的情景,那时候我十四岁,我刚刚发现了大师兄的这个秘密,正准备拉着川琉戏向师父报告,大师兄为了不让我打小报告,带我去了转徙山二师姐那里,那时候青青也在,大师兄说,他十四岁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了二师姐的这个秘密,再后来,在川琉戏和了青青的英勇献身之后,这个秘密成了我们共同的愿望,我们的愿望就是找齐七十七颗拾愿石,在二师姐十八岁生日那天送给她,然后我们会用这七十七颗拾愿石燃烧的粉末做一次轰轰烈烈的集体穿越,至于地点,师姐说,可以到达天外天。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我起身看了看四周,三十几个松针燃烧过的小火堆都被我们找遍了,言卓过来和我摊开手,一共六颗,我指了指远处,“要不要去那边?”  言卓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十六月说道,“十六,能不能帮我们把罪证掩埋一下?”  十六月看着河岸上慢慢的火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此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啦!”  我和言卓胜利地拍了掌,就去了更远处,去找最后一颗拾愿石。    十六月将河边整理完后,时间已经很晚了,红景有些着急,在头顶上叫了几声,言卓手掌里托着一只毕方鸟的羽毛,对我说:“它们着急了。”  “是啊,还差这一块,”我伸手在土沟里用了用力,“最后……”  “出来啦!”  我正要向大师兄炫耀成果,忽见他神色严肃,这才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来自远处,十六月那边河岸上的火堆都熄灭了,一片漆黑,在那里,除了十六月熟悉的气息,还有一个陌生人。  我和言卓互换了一下眼色,心中叹道:她早就来了,不然不会悄无声息地出现,不被我们发觉,这是个厉害角色。  言卓用右手的两指握住了左手的手腕,他告诉我,这人要生禽。我小心地将最后一颗拾愿石收好,十六月突然闪身到我们身边,落下一句:“我去天上!”再次一飞冲天,不过暗夜之中,俑天剑苍白的剑芒一闪即逝,浮于松林之上,俯瞰大地。  言卓几乎同时离开,墨汐剑不再温柔,延展出黑色的潮涌,剑气化作星光,像是陆地上的海中之夜,我看不清来者的形貌,只有墨汐剑的星光之痕随着涌潮破水而出,打在一团同样黑暗的结界上,我一跃跳上潮涌之外的一棵松枝,十六月驾着天佣剑在离潮涌更远的上空盘旋,我警戒地查看四周,还好,仅此一人。  这场战斗并不激烈,棂凰和魂堕都没有出鞘,俑天剑还在观战,只是不一会儿林间山风大作,头顶黑云压山,山雨欲来风满楼。衔鸢和红景一直在战圈之外观战,这人,明显在作困兽之斗。  天空忽然劈下一道闪电,有些让我猝不及防,劈裂了山的一棵千年青松,瞬间烧焦,情况有些诡异,不能再拖延,我祭出魂堕,悬在海潮上方,“无极鼎,开!”魂堕渐渐绽开,化作一只金钟罩,将天穹照亮,我看清了来者,难以相信,是条龙尾人身的少女。  墨汐剑感受到魂堕的剑气,群星化月,之后,黑色的海潮中缓缓升起一只月轮,映照着小龙女苍白的脸,剑身悬在它身前,她并不抵抗,大师兄不忍下手,我只好捻决将金钟罩渐渐锁紧,缓缓落下,她的龙尾在空中狂甩,双手不停变换着咒术,像是在操控风云,云层中忽地闪电齐发,劈向海潮,“月轮”瞬间化作千万剑灵,灵活躲避,小龙女在“金钟罩”内刮起旋风,魂堕有些波动。  我大喊了一句:“大师兄!”瞬间收起魂堕,发狂的小龙女卷起的旋风将漆黑的海潮变成水龙卷刺向空中的天佣剑,十六月悬空飞转,带着劈山破海的气势,将水龙卷奋力压下,小龙女硬拼不敌,渐渐处于下风,就在此刻,四散的墨汐剑灵再次集结成“月轮”,华光绽放,剑身光芒四溢,沿着水龙卷盘旋而上,一阵水花飞溅之后,终于倏然停止,长剑横在小龙女雪白的脖颈处,她正剧烈地喘着气,大雨倾盆而下,始料未及。我看见雨帘深处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接着空中传来一阵麒麟兽的嘶吼,我手打凉棚朝天际望去,扶余道人和它的火麒麟花英出现在山巅,他一甩拂尘,一根捆仙绳从天而降,言卓趁机离开,小龙女被牢牢锁住,花英有些烦躁,巨大的雨滴嘶嘶地与他身上的麒麟之火发生着化学反应。我打了个寒战,十分狼狈,匆匆招回魂堕支起一片伞境,驾着红景和同样狼狈的大师兄以及神色复杂的十六月一同来到了采桑顶。    青青盯着我们仨个落汤鸡,有点迷糊,“今年的春雨怎么这么厉害?”  我偷偷将墨耳石塞进青青手中,她飞快地藏在袖子里,朗声说道,“都淋湿了,快跟我去换件衣服!”说着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十六月,进了菀彼斋。衔鸢支起了一半翅膀挡在大师兄头上,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凄凄的夜风里一人一鸟,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无奈。  扶余道人一脸严肃,只将小龙女收在乾坤袋里,一句话也没说,就进了屋子。隔壁有人用了水镜之术,定是五师父在招师父们过来处理情况。我听不清楚,只得赶紧换好衣服出来,大师兄对我说道,“籽言,我们中计了。”  我一愣,花英和花影两只火麒麟在院子里不停地踏着蹄子,隐隐躁动,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十六月跟着我冲了出来,在我身后刹住脚,“邦”地一下撞在我身上,我顺势将大师兄往大小麒麟旁推了推,说,“留得江山在,不怕没柴烧。”  十六月伸手搭在我肩上,补了一句,“你别多嘴。”说着,一边正了正衣衫,一边往捕风院里面探了探头,待房中再次安静,翩翩然走入屋内,就听她雅淡淡的声音传来,“长穹山御山首座弟子,十六月,见过扶余道人!”  此时,院中轻轻响起转山移身的咒法之声,云开雾散后,我师父,洛华紫衣,还有季斛辛的出现在采桑顶。师父的脸扔有潮红,想必酒劲儿还没过,洛华仙看了看萧索的言卓,捻了个暖风咒,季斛辛见我头发还在滴水,笑着说道,“大半夜的,你们去哪儿泡的温泉?”  十六月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叫了声师兄,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眼神,再次跑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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