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花颜毫无形象叉腰反驳道:“你丫的不是欺负我难道还是喜欢我？你瞧瞧你，见了谁都点头哈腰，恨不得笑出朵花来。偏偏见了我横眉竖目的，啥活都赖着我做，我倒成了你的丫鬟了。现在还想让我光屁股挨板子，你心太坏了。” 翠儿嘿嘿笑了俩声，不以为意的凑到灵花颜耳边:“那个挨板子的是没脸在小姐院子里当差了，总要有人顶这个空缺。你不多多在小姐面前表现表现，谁会记的你这个粗使丫鬟？我好心提点你几句，你倒反而恨上我了。”她说着说着，嗓门不自觉提高，说到后面，她自己都觉的这就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灵花颜一头黑线，自己脑门莫非写了“智障”俩个字？才会让翠儿孜孜不倦的来恶心自己？她正色对翠儿道:“你是欠打吗？现在还要来耍我？有这等好事情，你咋不自己去？” 翠儿鼻子呼呼的喘着粗气。程三小姐说自己看到丑陋的东西心里就难受的很。而她翠儿就属于三小姐眼中“丑陋的东西”这一类！她勉强笑了笑道:“你这乡下丫头知道什么！” 然后，灵花颜就听到了做小姐们的贴身丫头就身不由己，将来要随小姐们入夫家去的。她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可不能那么没有良心抛下父母。 灵花颜赞道:“唉，翠儿姐真是孝顺。可你就算不做贴身丫鬟，做个三等丫头也好嘛。三等丫鬟一般不会陪嫁到夫家。” 而且三等丫头也就打扫打扫小姐的住所，擦洗擦洗器具，可比风吹日晒雨淋的扫地丫头强多了。 翠儿此时简直就是气急败坏了，她几乎是嘶吼道:“你知道啥啊。万一小姐让我做她的贴身丫鬟，我能不同意吗？” 灵花颜差点笑出声来，面上却诚恳的道:“哦，原来是这样哦。” 灵花颜眼里似有若无的鄙视 ，让翠儿极其难受。本来唯唯诺诺的小跟班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她还没有尝够被别人伺候的滋味呢。 灵花颜根本就不愿搭理她了。 这俩天，翠儿若是又想拿捏灵花颜，灵花颜也不说话，就目光直直看着翠儿，冷冷的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翠儿姐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翠儿被她瞪的心里直发毛，摸了摸额头已经结痂的伤疤，只得悻悻收敛自己行为。她自觉无趣的很，闲说起了程府各种事件。 别看翠儿人长的不咋样，说起旁人闲话来，那叫一个活灵活现。 明明不想搭理翠儿的，可翠儿口舌实在出色，灵花颜不自觉听的入谜，附和几句，翠儿自觉往日的威信又找回来了，口水横飞，说的更欢快顺畅。 在程府，什么昨天程老太太又无故刁难程夫人，程夫人顶了几句嘴。晚上程刺史今晚宁愿去书房睡觉，也没有去夫人房里。厨房煮饭的婆子偷拿了一只肥鸡，二丫头偷喝了二小姐一口燕窝，大小事情，各种八卦，通通逃不过翠儿敏锐如鹰的吊梢眼。 灵花颜听的津津有味。翠儿这人才真是被埋没了。 翠儿道，程刺史本来还有一些侍妾与几个庶子女 ，程大小姐从京城读书回程家后说不想在程家看到他们，然后，她就给他们出府另找住处了！她就用鞭子赶着哭声震天的姨娘与庶弟庶妹出府了！ 反正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翠儿愤愤的总结道:“大小姐真不是个玩意，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不出嫁。还大放狂言说什么整天不是出城打猎，就是邀一帮人在院内喝酒唱歌。看到街上有好看的男子，就勾着回程家！”说到这里，翠儿黑脸发红，神秘的对灵花颜道:“你知道大小姐勾着好看的男子回家做什么吗？嘻嘻嘻。” 灵花颜感觉自己纯粹就是日了狗，偏偏还要一脸好奇的跟着问:“喝酒唱歌？” 翠儿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道:“勾着回家跟她睡觉啊。傻瓜！”她语气却极其不屑，眼里却闪着光芒:“简直就是败坏程家家风！程大人也不管管！” 灵花颜也很想啐翠儿:“看把你能的，这关你个做奴婢的什么事情？你说事情就说事情，别说你自己的看法。你说点另外的？” 灵花颜坚信，翠儿若说的是真的，程家大小姐敢这么做，绝对不只是倚仗爹娘的宠爱，肯定是自身有着过硬的本事！ 翠儿脸上现出兴奋与恐惧交织的神情道:“我跟你讲讲一件可怕的事情，以前程老夫人怀疑这件事情和大小姐有关。” 然后，灵花颜又听到了一个恐怖故事。 邑江城里前俩年发生了五起惨绝人寰的杀人事件。 死的全部是官宦人家的未婚小姐。个个都是青春年少，貌美如花。明明家里守卫森严，丫鬟婆子一大堆。第二日，丫鬟一撩开小姐床的纱帐，才发现小姐悄无声息的死在被子里，身子都凉透了。 而且死的极惨。脸上被划的血肉模糊，根本就看不出五官。胸膛被掏了一个大洞，心脏被生生挖走不见。 灵花颜毫不客气的打断翠儿的话:“我不听这些假的不能再假的鬼故事，我要听真实的。” 翠儿又被质疑了，气恼的道:“这就是真的！” 灵花颜哼了一声:“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你别胡编乱造，我不爱听这些。” “我说了，这就是真的！其中有个王小姐就是我们小姐闺中密友！出事后，那些人陆续都调到别处去了。你自然不会听到。”翠儿急的直跺脚。 灵花颜不屑的道:“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那些小姐身边有守夜的丫鬟，出事的时候难道一点声响都没有吗？” “哪个官宦人家能允许这么惨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居然能窝囊忍下来，还全部悄无声息搬走？” 灵花颜得意的看着翠儿，看她怎么圆场。 翠儿道:“所以说是厉鬼杀人啊。当官的都怕了鬼。”她越说越兴奋:“当时，那五个小姐仗着她们出身好，人又生的美，被一群浪荡子称为“邑江五美。”她们聚集一帮子的穷酸书生，时不时赏花吟诗，游山玩水，丝毫不知道廉耻是什么。就和现在的大小姐没有俩样。没想到遭到报应了吧！哈哈哈！” 不管翠儿说的是不是真的，灵花颜都被她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惊到了，怒道:“臭三八，你闭嘴吧！同为女性,你哪里对她们有那么大的恶意！你枉为人！” 翠儿虽然不知道臭三八是什么意思，但也想的出并非好话，她伸手就要去挠灵花颜的脸。 “翠儿，你做什么？”一声清脆的斥责声响起。 翠儿一愣，回头去看，灵花颜抓住翠儿的手，猛的在翠儿手背咬了一口。 翠儿疼的直甩手:“哎呦呦，珠儿姐姐，你看这个小蹄子……” 程三小姐身边的珠儿袅袅走过来，看都没有看翠儿一眼，温柔的让灵花颜去程三小姐房内一趟。 翠儿涎着脸道:“珠儿姐，这乡下丫头又蠢又懒，没得让小姐生气，不如我去好了。” 珠儿柳眉倒竖，呵斥道:“小姐要见的是花儿，要你去做啥？” 翠儿嗫嗫的不敢再作声。 灵花颜嬉皮笑脸的跟随珠儿走，不忘回头对翠儿做个鬼脸。 灵花颜进入了程三小姐的书房。珠儿退了出去还把门带上了。 程三小姐站在窗前的金丝楠书桌旁边。手握毛笔正在宣纸上写着什么。灵花颜只瞧见她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柔顺的披在肩头，一袭青色衣裙，衬的她的背影越发的婉约婀娜。 房内涌动着淡淡的檀香味。灵花颜到处瞅，硬是见不到从哪里飘出来的。一张小方桌上摆放着俩盘吃食。一盘是新鲜的水果，有苹果，橘子，加一捧水灵灵黄澄澄的杏子。另外一盘是各式点心，小巧玲珑，煞是好看。 程三小姐一直在写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回头仿佛才瞧见灵花颜似的，捂住小嘴，惊道:“你看我，我一写字都把你给忘记了。你这傻丫头，就干站着，怎么不提醒提醒我？” 灵花颜才不信程三小姐有那么入神。她恭敬的道:“奴婢不敢打扰小姐雅兴。” 程三小姐亲热的拉住灵花颜的手往小方桌走去，让灵花颜坐着吃东西。 灵花颜忙推辞，程三小姐善解人意的道:“随便你好了。硬要你坐着，你也别扭。” 程三小姐又问她住的可好，吃的怎么样，和别的丫鬟处的怎么样，灵花颜一一作答。 等实在没有什么可问的了，程三小姐笑道:“本来我是想让你做三等丫鬟的。可你哥哥说你笨手笨脚的，只会做点粗活。”她眼波流转:“可我一见你就喜欢。你一个小丫头，大病初愈的怎么能做粗使丫头。我身边还缺一个三等丫头，你来吧。” 灵花颜连连摆手，奴婢俩字都不想说了:“小姐，我确实粗手笨脚什么都不懂，我做个扫地丫头挺好，不敢到小姐房间。” “嘭！”程三小姐把茶杯放回茶碟，茶水溅出了几滴在桌面。她眉头微微皱起，生硬的道:“我说你行，你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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