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小米在约定的地点见面后,赵小明顿时哭笑不得。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可她居然齐臀超短裙,酥胸半露吊带衫,气势汹汹的存心不给别的女人留下半点活路。 只是约见个黄脸婆而已,这样的装扮,不觉得用力过猛吗? 安小米看透了她的心思,故意抖了抖胸前的利器,自信满满地说:“你不懂,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比枪林弹雨还要惨烈。今天,我就要用自己这副得天独厚的好皮囊,把她狠狠地秒成渣。” 赵小明担忧的说:“可万一,万一人家恼羞成怒,直接给你动起手怎么办?” “打起来更好,我好久没跟人干过仗,刚好过过瘾。”见赵小明面露惧色,又补充道:“你放心,姐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我雇佣的两个保镖,早已在约定的包厢外面随时待命了。” “可你想过没有,如果和阿森老婆撕破了脸皮,阿森要和你分手怎么办?” “他敢?”安小米陡然瞪圆了眼睛,神情中流露出来的霸气,着实把赵小明唬了一跳。“我当他的情妇已经六年了,这期间,又是替他当公关,又是帮他暖被窝的,他要是良心被狗吃了,我保证和他势不两立。” 三点整,女王一样的安小米带着小跟班一样的赵小明,虎虎生威地来到了虎门酒楼。正是吃下午茶的高峰期,一层的大厅里坐满了吃着茶点侃大山的闲散之人。 她们沿着楼梯来到了三楼的包厢,推开门,昂头挺胸地走了进去。 出人意料的是,沙发上的女人戴了副银边眼镜,优雅知性,气度高贵,两相比较,安小米最多就是盘丝洞里扭腰摆臀的蜘蛛精,而人家,则是温婉大方,知书达理的名媛淑女。 两相比较,高下立见。安小米已经窜到房顶之上的气场跟触了礁一样,一米六七的标准身高瞬间缩回到一米之下。 她暗暗咬了咬牙,他妈的,早知道这女人是这范儿,她就应该买套正统的白领西装过来秒杀她了,这下子可好,准备了半个月之久的行头,刚一照面就被人杀了个稀里哗啦,简直逊爆了。 阿森老婆站起身,伸出手,微微一笑说:“是安小姐吧,我是阿森的夫人,白玉清,认识你们很高兴。” 这开场白,遑论赵小明猝不及防了,就连见多识广的安小米都差点重心不稳,当场就摔个贻笑大方的仰八叉。就目前的情形看,这是场友好的两国会晤,应该不会打起来。 安小米扯出一个干巴巴的虚假笑容,和那只伸到面前的素白小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就拉着赵小明在左侧沙发上坐了下来。 很快就有服务员送来了几道精美的点心,白玉清殷切地说:“两位品尝一下吧,很正宗的点心。” 茶几上,那些一盘盘,一碟碟的食物着实令人垂涎欲滴,可她们两个都不是单纯的人,就算白玉清果然是一朵货真价实的白莲花,她们脑袋里的九九十八弯也不允许她们去触碰那些食物。 服务员退去后,房门又被推开了,清俊儒雅的阿森缓步走了进来。在看到安小米的那一刹那,他就跟被雷劈了八百遍一样,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赵小明都闻到了一股被雷劈焦的糊味儿。 白玉清仿佛没看到丈夫的失态,笑吟吟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柔声说:“老公,过来坐呀。” 阿森尴尬地咳了一声,只得拖着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脚步,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白女士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腕,说:“老公,你不是给我说,早就想和安小姐讲清楚了吗?我看安小姐也不是那种死打烂缠的人,有什么话?不如你现在就和她开诚公布地说出来吧。” 阿森一向进退有度的绅士风度顿时消失殆尽,耷拉着脑袋,双手无意识地攥紧,整个人跟被成千上万的小虫子攻陷的重灾区一样,甭提多尴尬,多狼狈了。 安小米和赵小明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三个字:“心机婊。” 这就对了,无论表现的多么超凡脱俗,多么圣洁,多么白莲花,说到底,也还是女人,是女人,都不可能云淡风轻地和勾引自己丈夫的狐狸精把手言欢。 得到这个讯息后,她们两个反而放松了下来。像她们这种骨子里本来就带有几分痞劲的小混混,最怕的就是不在一个等级上的较量,现在倒好,拨开了那层伪装,一个是女流氓,一个是心机婊,旗鼓相当,完全可以无所顾忌的鸣锣开战了。 安小米索性翘起二郎腿,用那双妩媚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阿森,嗲声嗲气地说:“阿森,你要给我说什么?没关系,你说吧。” 寻常人被正房和小三如此左右夹击,且又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之下,估计这会儿早已屁滚尿流,抱头鼠窜了。可阿森不愧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了下来。他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一口,吐出了一股轻薄的白色烟雾。“说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白玉清似乎早已经料到他要说这些话了,莞尔一笑,就从精巧的坤包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录音笔,轻轻一按,阿森的声音就从里面清晰无比的传了出来。“老婆,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向你保证,我会和那个狐狸精说清楚,我会给她断绝关系,从此再不来往了。” 阿森再次震惊了,刚恢复过来的冷静跟四面漏风的筛子一样,顷刻间就不复存在了。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身边的老婆,哆嗦着嘴唇说:“你……,你居然录我的音?” “老公。”白女士仿佛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怒火,柔声说:“我知道你善良厚道,心里再讨厌,也说不出伤害别人的话,所以,我就让它帮你说了。老公,你不会怪我吧。” 阿森就跟有什么东西梗在了喉咙里一样,那想要说话却又不得不努力吞下的模样,让他清俊的五官都开始扭曲起来。但终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使劲儿吐出一大口烟雾,沉默了。 安小米冷笑一声说:“白女士,要想让阿森甩掉我,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说着,她悠然地从包里拿出了几张单据,慢条斯理地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这是我跟着阿森六年,共做了三次人工流产的医疗单据。” 白玉清还没反应过来,她又从包里拿出几张单据,说:“这个呢,是我每次帮你老公当公关,穷尽手段替他成交生意的相关记录。这六年,我为了帮阿森拓展内地的生意,同时付出了身体,感情,健康,自由……,你觉得今时今日,只凭你一句‘说清楚’,就可以让他问心无愧地抛弃我吗?” 白女士望着矮几上那一张张的单据,精致的,完美的,矜持的,优雅的妆容就跟遇到了山体滑坡一样,顿时崩塌了。 她以为,这个大陆的小三,最多也不过是一只贪恋丈夫金钱的金丝雀而已,可没想到,他们居然在一起整整六年了。六年的深情厚谊,六年的爱恨交织,就跟早已盘根错节的参天古树一样,要想让他们分开,谈何容易? 看到阿森因为安小米有备而来的举动再次懵逼的样子,赵小明差点就忍俊不禁地笑场了。 这哥们也够倒霉的了,老婆和小三,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可怜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就这样沦为了一道随时都会被她们击穿的夹板墙。 虽然心里已经溃不成军了,但白玉清却故作镇定地说:“这些单据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安小姐,不瞒你说,约见你之前,我就已经全面调查过,像你这种在夜总会工作的风尘女郎,恐怕连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三次打胎都是何人所为吧?” 安小米笑了,“白女士,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阿森喜欢这样的我。我三次打胎是何人所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阿森知道孩子是谁的?” 白玉清被她绕口令似的公然挑衅给激怒了,也顾不得维持自己的高雅形象了,“霍”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愤愤地说:“安小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在破坏别人的家庭,你是个不要脸的□□,明白吗?” “不明白。”安小米也“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抬着美丽的头颅,挺着高耸的胸脯,像只骄傲的白天鹅一样。“白女士,你一定要明白,阿森在大陆扩展生意的这六年,是我这个不要脸的□□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为他排遣寂寞,为他出谋划策,为他冲锋陷阵的。况且,我是□□又怎样?我是小三又怎样?我让他始乱终弃,抛妻弃子了吗?我让他散尽钱财,花天酒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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