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人多半都是老林的远房亲戚,很早以前,他们的关系就只剩下无关痛痒的寒暄客套了,此刻再被赵小明连威胁带恐吓的一阵规劝,早就巴不得逃之夭夭了。所以赵小明话音刚落,他们就忙不迭地向门口跑去了。 赵小明又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声嚷:“诸位,如果不想惹什么麻烦的话,千万不要报警哦。” 那些人跑的更快了,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林家兄妹如临大敌般抄起身边的东西,准备自保。 其中一位满脸横肉,腰比水桶还要粗的胖女人色厉内荏地吼:“有没搞错呀?你们私闯民宅,我现在就可以报警抓你们的……。” 安小米笑了,说:“这位大姐,莫慌,莫慌,我们既然连律师都带来了,自然不会大开杀戒,我们都是诚实守信的好公民,犯法的事情,我们可不会干。” 那女人一听他们不会大开杀戒,语气里便有了几分嚣张气焰:“量你也不敢怎么样?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胡来,我随便出点钱就能弄死你。” 安小米笑的分外喜庆:“对,对,大姐霸气。”说着话,又看了赵小明一眼。 赵小明会意,转过头,对着阿武挤了挤眼睛。 经过上一次的合作,阿武已经把她的套路摸清楚了,直接冲了上去,用力一推,只听“嘭”的一声,高山一样的胖女人便结结实实地砸倒在了地上。 赵小明不等她反应过来,一脚又踩在了她的胸口上,对何绢说:“绢儿,做人,一定要记得,别人打你一下,你就要用力的还她一拳。来,刚才她是怎么打你的,给我狠狠的还回去。” 何绢有她壮胆,立刻虎虎生威的冲过去,又是用脚踹又是扇耳光的,着实把那个胖女人给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林家三兄妹想要冲过来帮忙,一抬头看到提着钢棍的阿武和他同伴,个个都凶神恶煞的跟索命阎王似的,便瑟缩着不敢上前了。 另一个卷发女人一看大事不妙,掏出手机就准备报警。阿武眼明手快,抢过她的手机就摔在了地板上。 卷发女人看着瞬间四分五裂的手机,苍白着面孔,哆嗦着嘴唇,却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其中一个温文尔雅,戴着眼镜的男人看向安小米,大声质问:“你不是说你们不会打人,是诚实守信的好公民吗?” 安小米大睁着无辜的眼睛,“对呀,你见到我和我的律师动手打人了吗?没有吧,”又指着旁边的阿武等人,“可他们要觉得你们欠揍,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眼镜男见她故意装傻,又看向南无,愤愤地说:“你既然是律师,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行凶吗?” 南无不紧不慢地说:“大佬,你一定要搞清楚,我是这位小姐花钱请来的律师,她让我看见的东西,我就会看见,她让我看不见的东西,我一定是看不见的。” 眼镜男咆哮着骂:“斯文败类。居然帮助他们行凶,你就是个人渣,法律都被你玷污了。” 南无严肃地说:“大佬,你一定要搞清楚,就凭你这句斯文败类的话,我就可以告你人身攻击。再说了,你们私自扣押这位何小姐的行李和遗嘱,且态度恶劣,拒不归还,已经严重触犯了治安管理处罚法,应当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的刑事拘留,并处以一千元以下的罚款。” 眼镜男对他这个明明就是帮凶却偏偏要玩文字游戏的投机分子憎恨至极,可恨归恨,却又唯恐被他抓住了自己话语中的漏洞大做文章,只能紧抿着嘴唇,不敢再随随便便地逞口舌之勇了。 南无存心激怒他,上前一步,又接着说:“这位大佬,你一定要搞清楚,我这样的律师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你们仗着人多势众,先是殴打我当事人的姐妹,接着又非法扣押老人遗嘱的这件事,本律师一定会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向法官如实陈述的。” 眼镜男的肺都快被气炸了,还真应了那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瞧瞧眼前这位,左一句法律右一句法律的全是专业术语,但每一句话的后面,又都是不加任何掩饰的包庇和掩护。 他毕竟是位年近半百的老江湖,知道自己和这样的人过招根本就占不了上风,索性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继续保持沉默。 另一位中年男人更加怂了,看了看已经被打倒在地上的女人,又看了看束手无策的眼镜男,索性哭丧着脸说:“你们都住手好吗?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 安小米说:“好,就喜欢听明白人说话,那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处理?” 中年男人说:“今天这位何小姐被打伤,是我们不对,我们可以支付医药费,但父亲的遗嘱,我们的确没见过。” 赵小明叹口气,“哎,还以为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何绢,你别老用手打呀,那不是有棍子吗?多省力呀。” 何绢受到启发,抄起一根棍子就打在了胖女人的肚子上。 赵小明努了努嘴,又说:“绢儿,你要公平,这边还有一个呢。” 何绢从善如流地抡起棍子,又打在了卷发女人的屁股上。 卷发女人吃疼,也顾不得维持自己的高雅形象了,捂住屁股就开始鬼嚎起来。阿武的同伴被她陡然张开的血盆大口给唬了一跳,索性飞起一脚,又把她踹倒在了地上。 两姐妹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把那中年男人惊吓的连身体都开始哆嗦了起来,他眼巴巴地看向眼镜男,嗫嚅着说:“大哥,大哥,你说,到底该怎么办?” 那眼镜男被南无怼的到现在也没有回过神来,听弟弟这么一问,忙如梦初醒般板起了面孔,端着大哥的架子说:“诸位,你们的来意我也清楚了,这样吧,只要你们找到那份遗嘱,我立刻就给你们兑现。” 安小米捂着嘴,羞答答地说:“大佬,俺没上过学,你的套路俺听不懂。俺只知道,你要是交出遗嘱,俺们就撤,你要是不给,俺们就天天来找你们的麻烦,反正呀,俺们都是一群无业游民,有的是时间。” 眼镜男沉默了一会,便气咻咻地对着地上的两个女人吼:“你们两个,谁看见那遗嘱了,拿出来。”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胖女人指着同样狼狈不堪的卷发女人说:“大哥,不是我,是四妹把遗嘱销毁了。” 赵小明恨的牙根直发痒,厉声大骂:“你们这群人面兽心的畜生,老林在世时,都是何绢端屎倒尿,寸步不离地伺候他,陪伴他,而你们,所谓的孝子贤孙,几年都不来看他一眼,可现在他去世了,你们不但销毁遗嘱,反而还合伙殴打一个弱女子,你们还是人吗?啊?” 何绢被赵小明的一席话勾起了伤心事,再次掩面痛哭起来。 道貌岸然的眼镜男自知心虚,便装傻充愣地只当不明白赵小明在骂什么?顿了顿,又说:“你们看,遗嘱已经被销毁了,而且我的父亲生前也没有找律师做过公证,所以,你们就是去法院告我们,也未必一定会赢。” “所以说,你们准备耍赖到底了?”安小米冷笑。“没关系,要论耍赖,他们可是门里出身,放马过来吧。” “不是,不是。”眼镜男摆出一副诚恳的样子说:“我的意思是,有我个人出资,赔偿这位何小姐两万块钱,这事就算了结了怎么样?” “两万?连医疗费都不够,你打发叫花子呢?”赵小明愤愤不平地说。 中年男人在旁边又伸出一根手指头说:“我们再追加一万,三万,怎么样?” 安小米素手一挥,不耐烦地说:“又不是菜市场买菜,还什么价呀?就六万块,连医疗费带遗产。你们就痛痛快快地支付了吧。”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说:“六万块?这么一个人尽可夫的贱货,她也配?” 赵小明扬起巴掌,“啪”的一声,狠狠地抽在了他那张又瘦又长的鞋拔子脸上。她指着何绢,沉声说:“你看清楚了,你口中的贱货,为了供弟弟上大学,为了给爹娘治病,才不惜化身为最肮脏的贱货,供你们消遣,供你们糟蹋的。而你们,一个个所谓的正人君子,仅仅是因为空虚,寂寞,就捧着大把大把的钞票,一边享受着她这样的女人带给你们的快感,一边又口口声声地骂她们是贱货。说,到底谁他妈的贱?” 中年男见这小个头女人横眉竖眼的比男人都彪悍,便捂着脸颊,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 赵小明厉声对阿武两人说:“兄弟们,听好了,今天,就冲着这位老板的那一句贱货,咱们也一定要讨回六万块钱,一分都不能少。否则,给我放开手脚,好好地开一场全武行。” 阿武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立刻高声起哄:“好,一切都听大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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