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看到子桑出来的时候很吃惊,他发梢还挂着湿润水汽,阿澈突然意识到,自己发现了先生了不得的秘密,没跟女人云雨,却一个人用手解决了! 先生一副谷欠求不man的神情,隐约感觉他是想到昨晚了,瞬间阿澈就蔫了,不会吧,威风跟着先生这么多年,这次,难道真要帮着tiaoxi别人老婆? “先生?去哪?”“办公室”。阿澈愕然,这都半夜三点多了去公司干什么,也没有文件需要处理。先生真的有点奇怪,不,是非常奇怪。 子桑在办公室坐定,阿澈过去打开落地灯。他阂眼靠在椅背上,屋内一片寂寥。 就在阿澈以为他已经昏睡过去的时候,子桑忽然起身,打开一旁的保险柜。 里面零散摆着一些重要文件,他抽出一个文件夹,慵懒点了根烟靠回去。 阿澈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又不敢发声,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看他眉头微簇,每页寥寥数字而已,子桑却看的极其认真,阿澈无奈的摇摇头,自家主子一目十行的功力去哪儿了。 子桑盯着茹箬的资料,翻过早上阿澈念的第一页,指尖摩挲照片上白裙长发的女孩儿。 照片背面,是欧阳的俊秀字体,“十八岁的你,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照片上的女孩焦糖发色,柔软发丝随风定格,褐色瞳子溢满了浓浓的忧伤,看的人心疼。 岁月似乎忘记了这个女孩儿,十年后的今天,容貌竟然没有什么差别。 那张倾城容颜,唯一改变的,就是她不再睁大悲戚的眸子,习惯了用长睫掩盖。 资料简述竺茹箬的二十八年,书香门第的生母,十八岁被玷污,无可奈何的嫁给嗜赌如命的好色之徒,生下她,生父便不知去向。 年轻生母不久便改嫁,给她起名“如若”后,半抛弃似的,将她寄养在小镇的远房亲戚家,冰冷文字描述年幼的她,寄人篱下的凄惨日子。 八岁,生母与改嫁的男人离婚,将她接回身边,却无法面对女儿,生母固执的认为,正是她的出生才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母亲漠视了家人对女儿的欺凌。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女孩儿,依旧坚强的成长。 他翻开新的一页,茹箬十六岁的样子赫然在目,她穿一件泛黄的裙子,光着脚丫站在酒柜前好奇张望。 松散束着齐腰长发,及膝裙摆没能遮住白皙腿部,斑驳的大片淤青和结痂的划痕。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皱,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年代久远的打印版,字迹有些模糊。 十六岁的雨夜,茹箬带着满身伤痕跑出来,却在路边小巷,遇到了被暗算的欧阳戎,她按欧阳戎的指示,将他送回家中。 这张照片,应该是当时欧阳偷拍的。随着她的成长,生母逐渐淡忘过往,却对这个女儿怎么都温柔不起来,稍不合心意就是一顿教训,年轻女孩儿倔强的,不愿掉下一滴眼泪。 与二十一岁的欧阳和十二岁的靖兰邂逅,让她的生活有了一丝温暖,可那个时候,作为私生子的欧阳连自保都困难。资料寥寥数笔记录着,茹箬无依无靠的日子。 二十岁,附着一张婚礼照片,茹箬搀着欧阳的臂弯,身着白纱,对面站着高大挺拔的聂海。 聂海眼底的狂热,和茹箬低睫惨白的脸,鲜明对比。欧阳站在她身侧,自嘲的撇着嘴角。照片背后,依旧是欧阳细密的字迹,有些歪斜。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三页,子桑看了将近两个小时,阿澈不知道那几百个字,有什么猫腻值得他这么琢磨,只是看着子桑越来越严肃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 翻页时,一张照片滑落在地,“沼之华,芸其黄矣。心之忧矣,维其伤矣。沼之华,其叶青青知我如此,不如无生。如若,不,茹箬,这样的生活,难道就是你想要的么?” 子桑目光顿在那字迹上许久,才拿起那张照片翻转,茹箬白色及踝长裙,套着艾绿的宽大外套,晶莹眸子神采奕奕的投向,抱着她小腿撒娇的小家伙,深深酒窝盛着动人笑意。 这一页记录她婚后改名,生下一子,几年后随着聂海事业上升期,孩子被送往国外,茹箬则开了一家策划工作室。 资料并没记录他们的感情如何,只是客观评述聂海貌似看重妻子,却在外面瞒着她糜火兰成性。 子桑合上资料,站起身点了一支烟,看着窗外地平线散发出橙色光芒。良久,他沙哑开口。 “阿澈,让竺小姐做夫人如何?”问句的表述,确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阿澈冒了一身冷汗,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半晌后,他迟疑着开口,“先生,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 子桑发出低沉的笑意,让阿澈毛骨悚然。“我是说,我要她做我的太太。”强硬的口气,让阿澈脑袋嗡嗡作响。 颖城的初春,早晚还有些凉意。难得不是阴雨天,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都鲜活起来。江边的绫罗盛世大厦,坐落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会议室里,刚回国的年轻总裁听着各部门的报告。 子桑家是颖城名门翘首,祖上世代为王族置办绫罗绸缎,建国后,是第一批经营丝绸的民营企业,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绫罗盛世一直在国内声名显赫。 子桑缂,作为子桑家这一辈的嫡孙,早年去了国外游学,后来辗转数家国际企业施展拳脚,今年,子桑父亲突然宣布退休,要带夫人云游世界,子桑缂自然回来接手家业。 这时,他在国外的资产,早已与父辈留下的产业不相上下。他这次回来的目标,就是要把中华的丝绸,以全新的面貌呈现在国际上。 轮到营销部汇报,“少爷,今年的新品发布本来定在九月,因为老爷子突然退休,我们想提到下月初,可以跟您的上任酒会一起,这样能博得市场起爆点。” 子桑同意的颔首。“发布会是营销部的策划组在做,经过斟酌我们想转给千夜。老爷子心血来潮签给千夜的高端组,上两季度销售额连创新高。” 高端组的负责人娓娓道来,“千夜最近真是炙手可热,我们前两季度的销售额,是去年全年的三倍,现在上层圈已经被带起一股莫名的丝绸热,各家夫人在酒会上,都以绫罗的服饰标榜。” 公关部负责人为难的接话,“千夜的单子怕是已经排到一年以后了,毕竟是工作室的规模,她们入行两年了却拒绝扩张,一直是竺总为首的十多人小团队,行事很谨慎。” “下月初就是十天以后了,我觉得以竺总的倔脾气,怕是难办,咱们也不好拿名声地位去压别人,毕竟绫罗现在热度最高的几单都在她手上。” “那脾气我是见识过,万一惹急了撂挑子怎么办?我觉得,只能通知老总裁出面,毕竟他对千夜有知遇之恩,竺总还是要给他一些面子的。” “你跟我说说,她怎么个倔脾气。”低沉的嗓音插进来,公关部负责人顿时哑然。阿澈站在身后直想扶额,我的少爷,你的关注点怎么在这啊? 在坐跟千夜接触过的负责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评论,气氛一时间竟有些热烈,子桑听了个大概。 脾气喜怒无常,待人却温柔婉转,让人只能忍着她的阴晴不定,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千夜单子的满意度居高不下,也有傲气的资本,说傲气吧,倒不像是。如果非要形容,就是孩子气。 子桑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好,这事我来办,我去会会她。”“这可使不得!”公关部负责人的声音都变调了。 子桑抿嘴看过去,“少爷,您不知道,那竺总不怎么跟陌生异性接触,您这去了,绝对是要吃闭门羹的,门都进不去。”底下有几人捂嘴偷笑,貌似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这不用你操心,再者,我跟她不算是陌生人。”一句话让下面顿时安静了,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两天前才回国的少东家。这才刚来几天,交际圈已经这么大了? 会议结束,子桑迈着大步走出去,公关部经理拉住阿澈,“戚助理,少爷真和竺总认识么?这万一出点岔子,惹出事儿。我就是插上翅膀也处理不了啊……”阿澈浅浅一笑,“欧阳家的小少爷跟先生情同手足。” “哦,欧阳戎啊,还是少爷路子广。哈哈,那我就不用去想退路了。”阿澈转念一想,“是熟悉,可惜这熟悉比欧阳还要更近一步吧。” 办公室里,子桑吩咐,给欧阳打电话,看他能不能过来一趟。片刻阿澈带着回复来,“欧阳先生说,他正在底下法务部,一会儿就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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