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的无意间取悦到她了,踩着他的脚背,转身环住他的脖子,踮脚吧唧一口。接着也没有嫌弃他连件衣服都找不到,和他像连体婴似地黏黏糊糊地晃了几圈,把自己想带的衣服都拿齐,一摞搭在手臂上,任由他再把她扛回房间。 阚冬青当晚熬夜,把准备在采访里可能会提的问题给整理出来,全部发给quuuq,以免打得她措手不及,至少提前有个准备。 “开拍之前稍微和她讨论一下不就完了,不需要都列出来吧,很晚了。” 她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停下,半捂着脸打了个哈欠,“好了好了,马上好了。” 前前后后看了遍,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后关上电脑,半睁着眼睛迷糊地往床上爬。 刚挪到自己的枕头上,眼皮已经彻底沉沉地闭上了,但因为顶灯还没有关,闭着眼伸手摸了几把,指尖晃了好几下也没接触到墙上的开关,手却被一只大手包住,暖暖的,熟悉的气息也笼罩过来。 恩? 她懵比地睁开眼。 只听到“啪”一声,电源开关被拍上,眼前一片漆黑,她不适应地眨了眨眼,只感觉到他的存在越靠越近…… “不困吗?” 他含住她的唇,“唔……你在我身边就觉得不困了。” “但是我困,”她一巴掌按上他的脸,无情地推到一边,卷了卷被子,转身侧向她床沿的方向,背对着他,“你就该睡书房。” “背对着我睡?过来。” 她动了动,被子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不理他。 “三,二,一……” 拖长尾音倒数还没说完,怀里就撞进了一团软绵绵的某人,还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睡觉睡觉。”她拥有倦意的嘟囔听起来像只伸懒腰的猫才会发出的声音。 她睡觉永远都很乖很老实,和平时□□般的脾气完全不一样。他猜她的睡姿可能从胎儿时期到现在就没有变化过,一直都是蜷成一团侧睡。 据说拥有这样睡姿的人缺乏安全感。 而现在的她团成一个柔软的球,缩在他怀抱中。一脸的放松,没一会儿呼吸就平稳下来,绵长又乖巧。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缺乏安全感的样子,一派恬静。 下飞机,两人去酒店放下行李后顺着quuuq给的地址找到了她家。 来开门的是那个一头毛茸茸堪堪到锁骨短发的女生,白净又沉静,没有攻击力的柳叶眉,整个人的气场就是一个舒服。 阚冬青觉得她如果留齐腰长发应该会更知性更文艺一点。 女孩笑起来,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直接把她从御姐风拉向了甜系少女反差萌。一瞬间吹来的风都仿佛带着棉花糖的味道…… “啊,很多人叫我哭妹,念起来顺口一点,冬青你不介意的话就这么叫我吧。”她把给两人准备的脱鞋放到他们面前,朝向他们。 哭妹晃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吴桐摆弄着打光等,阚冬青在相机显示屏前确认光线是否合适。 “之前给你的问题看了吗?要不要咱们再梳理一下?”阚冬青再次挪了挪机位,向吴桐打了个手势表示可以了。 “恩……”少女神色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 “紧张啊?”阚冬青把摄像机的位置让给吴桐,走到哭妹身侧的另一张小沙发坐下,让她占据机位最中央,自己只露了小片侧脸。 “有点,”她干笑了声,“还是第一次在别人视频里出现,还是面向以往不熟悉的观众群体。” “不急,咱们先聊点别的,为什么取一个颜文字作为ID呀?是单纯的卖萌吗?” “也没为什么,就是实在想不好要取个什么名字,就随便敲了个,可爱中又有点悲伤,哈哈。不过还挺符合我本人的,泪点特别低,朋友都说我是个哭包。” “做视频多久了呀?”阚冬青看她的状态放松下来,就悄悄给吴桐比了个“ok”,让他开始录制,后者也心领神会。 “小一年吧,不算很久,现在也积累了四万多的粉丝,我还挺满意的。” “一个我们在这一专题里必须要问的问题,成为时尚博主的契机是什么?也就是你的初心?” “初心的话……”她有点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学奢侈品管理的,本身对这些行业都很感兴趣。但要说为什么开始做这件事,也就是那会儿看到了很多不同的时尚博主,看他们巨大的播放量,忍不住就觉得,啊这样的事我也可以做,这钱看起来赚得挺轻松的。当然,后来自己真正尝试做了,才发现任何一个行业都不容易,做视频也很不容易。” 哭妹这样的回答还真的是很中肯也很实诚,大部分博主并不会把“我想赚钱”这件事说出来,都怕因为这样说招黑,但其实这就是很多人刚开始最真实的想法,相信很多观众很多圈外人都是这样想的。 “确实不容易,但很多屏幕前的小伙伴总是会觉得,啊不就买买东西说说话,没有什么难度。对这些声音,你的意见是?” “我还是觉得每个行业都有优渥和劣势,如果真那么简单,为什么不都来做这个工作?光是幕后,收音灯光相机背景都是需要考虑和费钱的。哪个品牌新一季度出了哪些产品,哪些是时下最火爆的,同时还要试图发掘那些冷门的好用产品,设计师的理念到底是什么,究竟能不能抓到别人眼球。服装的版型,色调的搭配,至于化妆品的话,技术和各种对产品的了解……全部都是基本功。最难的是什么呢?最难的未必是别人觉得你这些都做得不到位,品味不行搭配得不好看,手法不行晕染得不到位,这些都不是问题。最难的就是你这些都做好了,而他们觉得做到这些很容易。” 阚冬青露出一个万分理解的笑容。 “你也说了他人的质疑是一大难处,那对你来说,观众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很重要,我觉得他们和任何一种社会关系都是难以类比的,尽管我们通常会说他们是朋友,但也不尽然……真的很难说,很感谢他们看到我,很感谢他们的喜欢,至于那些质疑或者讨厌的,我其实也很难把心态放平,他们也会给我带来真实的伤害,所以我做不到也说谢谢。” “说一句走好不送岂不是更美滋滋?”阚冬青笑着接了这话,其实这话由她来说会更好,毕竟谁都知道她就是个不接受任何反驳意见的霸道小孩儿。 哭妹继续乐观地笑,没有反对。 “很多人会说我们这圈子充满铜臭味,奢侈品带来的就是虚荣。毕竟这些东西不是刚需,在很多人眼里性价比是不高的,过度宣扬外貌美是不对的,不应该追求这些自己经济条件承受困难的身外之物。你怎么看?” “我打个比方吧,一个小孩子口袋里空空,看着橱窗里的遥控飞机,心驰神往。这是爱慕虚荣吗?我觉得这是爱好。有人喜欢收藏书,有些人喜欢收藏酒,我就喜欢收藏鞋包化妆品,这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爱好这东西,只要没有伤害到别人,我觉得都应该得到最大程度的尊重。 我还记得自己上大学那会儿,看着柜台灯光照耀下的小香包,每一次路过都想,总有一天要把这柜台给搬空。那时候就做兼职,省吃俭用,就为了买个包,但拿到手那个高兴的感觉都记得特别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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